飄天文學 > 妻本逍遙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三年前的戰役
    夏子汐眨了眨杏眼,雖然心裏還有很多疑問,但看崔以南這樣子明顯是不想多說,自己也不好意思死皮賴臉地問他。 .看來北雲國的皇室沒有自己想的簡單啊,崔貞元肯定做了什麼惡事,不然怎麼連唯一的兒子都不幫他呢。果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悲之處,崔貞元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崔雲帆聽到崔以南的話後眸光一暗,隨即澀澀道:“可子汐說的沒錯,他總歸是你的父皇。”哪怕崔貞元做過再多的錯事,都無法改變他是以南父親的事實。所以舅舅纔想除之而後快,只因爲他的崔貞元的兒子。這對以南來說何其公平呢?

    可崔雲帆也忘了,崔貞元對他父皇和母妃所做的一切對他來說又何嘗公平呢?他和崔以南都是受害者,不過是崔貞元爭奪皇權的犧牲品。

    “如果可以,我寧願沒有他這個父皇。”崔以南苦笑連連,如果他不是崔貞元的兒子,那麼不會小小年紀在宮察言觀色,在別人家的孩子還在玩耍的時候他開始工於心計,只爲了在宮站穩腳跟。如果他不是崔貞元的兒子的話,那麼他不會揹負着如此沉重的負擔,每當午夜夢迴他都會被內疚驚醒。如果他不是崔貞元的兒子,那麼當皇子一個個死去的時候,他和母妃也不會被懷疑,這一切都是被崔貞元所賜。他一直覺得那些個血緣所謂的哥哥弟弟們一一離去,是因爲報應。崔貞元的報應反射在他的兒子們身,至於自己能逃過一劫,應該是因爲阿帆的原因,老天看在阿帆的面不願收去自己的性命,方可才能存活於世。所以他很感謝阿帆,因爲有他纔會有如今的崔以南。

    看着崔以南扯出一抹哭還絕望的笑容後,在場的三人心都一抽,這其的苦澀好像也只有崔以南本人才清楚。那是對一個父親的絕望,也是對人生的絕望。

    夏子煙在看到崔以南如此時心裏更加痛恨崔貞元,這個混蛋搶了崔雲帆的皇位不說,還把唯一的兒子崔以南弄得半死不活,太可恨了。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砍了他的頭顱以此來泄憤。

    “以南,都過去了。”崔雲帆的嗓音有些低沉,崔貞元所做的一切他都清楚,一想到崔以南身流淌的是崔貞元的血脈,他不由得搖了搖頭,爲以南會有一個這樣的父親而感到可惜。爲了皇位可以不擇手段,哪怕是兒子都可以棄掉,畢竟連父皇都可以殺掉,怎麼又會捨不得自己的兒子呢。

    崔以南深吸了一口氣,璀璨的鳳眼裏蒙了一片暗光,“雲帆你明白的,這一切都沒有過去,當年他既然敢下手對付先帝,如今自然也會下手對付你。”眼神在掃到夏子汐時,頓了頓繼而又道,“還有子汐,如果子汐不能爲他所用,相信我他一定會除之而後快的。”

    我靠,太他媽不要臉了吧。夏子汐咬碎了一口銀牙,在聽到崔以南這番話後有些不淡定了。崔貞元哪是個混蛋啊,分明是個惡魔,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居然敢弒父殺君,這可是殺頭大罪啊,他居然也做得出來!

    夏子汐一直以爲弒父殺君這種只有野史裏纔會有,畢竟她覺得哪怕一個人再惡毒也不會殺掉一個生他養他的父母,因爲她不願相信有些人竟然連畜生都不如。但當事實呈現在她眼前時,她還是懵了。果然無情亦是帝王家,爲了那個至高無的皇位,有些人真的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哪怕是誅盡天下人估計也會照做不誤的吧。最可氣的是,這個魔鬼現在還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了。媽蛋,還真當她是死人嘛,會不爲所動?她要是會幫這樣一個惡魔纔怪了,腦子被驢踢了都不會讓他如願以償。

    “這些年他給我暗地裏使得絆子還少嗎?”崔以南目光冷冷,思緒回到三年前與古月國那一戰,磨滅了崔雲帆心最後一抹仁慈,“三年前與古月國一戰,他不是想把我往火坑裏推,讓我戰死沙場,除掉我這個絆腳石嘛。”

    此話一出,崔以南臉色大變,牙齒在打顫,哆哆嗦嗦道:“阿帆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呵,他在朝堂說會給我八萬精兵以此來支援我奮戰沙場,可到我手的不過是兩萬的人馬,糧草也不過只能讓我們堅持半個月。”崔雲帆一想起當時的情景恨不得扒了崔貞元的皮,以他的血來祭奠去送死的戰士,“從京城到兩國的交界算騎快馬少說也有三日才能到達,何況那一戰我們和古月國打了有一個月,這糧草怎麼夠我們喫?”

    夏子汐倒吸了一口氣,沒想到之前那一戰還有這樣的背景,崔貞元還真的是不愧惡魔這個名號。崔雲帆辛辛苦苦替他去打退敵軍,他居然在背後捅恩人一刀?這人莫不是被皇權矇蔽了雙眼,分不清輕重了?若是讓古月國打回來,別說他的江山與皇位,是他這個人都保不住了,崔貞元難道是想把北雲國拱手送給古月國不成?

    “當年古月國出兵多少人?”崔以南問的小心翼翼,但從阿帆的話語,他知道了那一戰打的有如何的艱辛,人馬不夠,背後的糧草還給斷了,腹背受敵或許是用來形容阿帆的。

    “十萬。”崔雲帆冷聲道。

    夏子煙緊抿着嘴,不知該如何回答。崔貞元這個混蛋還真是夠絕情,讓崔雲帆帶領兩萬兵馬去打人家十萬人馬,還把崔雲帆的糧草給剋扣了,果然崔貞元最擅長背後捅一刀的事了。

    “以一敵五,他還真想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夏子汐不客氣的諷刺道,“也倒是難爲他一心一下想要除掉你了,只可惜到現在你都活的好好的,讓他心煩了。”

    “是啊,兩萬人馬,拼盡全力,奮勇殺敵,最後跟我回來的只剩下幾百人。”崔雲帆笑笑道,“我可忘不了當時我們凱旋迴歸的時候,他那詫異的眼神。”

    “難爲他了,只怕他後來給你使得絆子更多吧。”夏子汐的眸光冷冷,話語間是從所未有的寒意。崔貞元這人爲了皇位還真是不擇手段,所有一切對他有危險的人他都不會讓別人活久。她算是看明白崔貞元這個人了,怪不得皇后和貴妃也都不是善茬,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崔雲帆聽她這麼一說倒是隨心一笑道:“還好,之後我一直被他打發在邊疆,古月國那邊也算安分,基本沒什麼動靜,倒是他是不是派些人來暗殺我。這種小伎倆從先帝駕崩後,我被接回張家開始,他便一直使用,到現在這招都用了十幾年了他也不害臊。”

    崔雲帆說得輕鬆,但聽着的三人都抿着嘴說不出話來。一直活在暗殺與算計,崔雲帆這些年到底是憑着什麼樣的毅力才活的如此出色?

    崔以南知道那個人不會輕易放過阿帆,但真正聽到阿帆輕描淡寫地說起那些事後,他對那個人的失望之意已經達到了極致。皇位這麼重要嗎,讓他可以弒父殺君,也讓他可以對自己的手足下手。父皇啊父皇,生爲你的兒子,我覺得很恥辱。

    夏子汐怔怔地看着雲淡風輕的崔雲帆,那雙水色流動的清澈眸子直直地盯着他,那笑容背後的心酸與苦楚,或許只有他自己才能嚐到。小小年紀便一直活在暗殺,只怕沒有睡好過一個覺。看着與他一起奮勇殺敵的戰友們一個個倒在敵人的刀口下,那是一種怎麼樣的絕望呢?被敵人殺害還不是最痛苦的,最難過只怕是看着他們因爲飢餓而倒下,殺害他們的不是古月國的士兵,而是他們忠心的皇。一個是將士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被自己盡忠的皇送黃泉路,成爲他皇權路的踏板,那是刻骨銘心的痛苦。或許他們把最後一口糧食互相省給對方,亦或許他們喫着草皮以此來望梅止渴。

    “你們知道最痛苦的是什麼嗎?”崔雲帆的笑容像是五光十色的彩虹般絢爛,可往往美麗的背後都有一段辛酸,每當夜深人靜時,他獨自舔着心底的傷口,那些死去的將士好像在他跟前,他們死的絕望,死的不甘心,“最痛苦的是爲了活下去,我們只能宰殺和我們一起出生入死的戰馬,爲了活下去,一口糧食我們分成三口喫。但我們撐住了最後的防線,並沒有做個喫人魔。”

    夏子汐的指尖已經嵌入掌心,然而她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飄逸俊雅的崔雲帆。她猜對了,對於他們最絕望的便是被自己所盡忠的皇給捨棄。

    “你們都是英雄。”許久沒有說話的夏子煙澀澀道,在戰場沒有糧食便讓敵軍攻克了最後防線。爲了活下去,他們不得已含淚吃了跟他們一起奮勇殺敵的戰馬,但他們沒有飢不擇食,戰友們的屍體他們絕對不會動,這是他們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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