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妻本逍遙 >第一百四十六章 噬心(一)
    崔以南死死咬着泛白的嘴脣,不願讓痛楚從嘴角里溢出,俊俏蒼白的臉佈滿了汗水,整個人無力到脫節,蜷縮在牀榻,胳膊處的疼痛好像蔓延到全身下了那般,整個人找不到一處不疼的地方。 .

    身好像有千萬只螞蟻般在不斷的蠕動、啃噬,在他的血液裏翻滾、沸騰,讓他疼痛難忍。只能靠着自己的毅力死死扛着,他不願此倒下。因爲他還有很多事情還沒做,他還沒向阿帆道歉,阿帆還不知道當年事情的真相,他還沒看到阿帆登九五之尊的寶座,還有他還沒有向子煙表白,還沒有告訴她自己喜歡她,愛她。他要告訴子煙,他要娶她,她夏子煙註定是他崔以南的靖王妃,任誰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阿帆,我會撐下去的,我一定會撐住的。”崔以南張了張嘴,那小聲的話語堪蚊子叫,只有在他旁邊才能聽個真切,“我要看着你登屬於你的皇位,我還要八擡大轎來迎娶子煙,我絕不能死。”一手捂着傷口,一手狠命地擰着自己的大腿處,他要讓自己清醒過來,不能讓歹人如願。他肯定會查出來到底是誰要害他們,他今日所受的痛苦,他日他一定會加倍奉還,讓那個人生不如死,讓他悔恨今日之舉。

    他要親口向阿帆道歉,埋藏了十幾年的密碼,他要親口告知,不然他死不瞑目。所有的恩怨是非他一定要做個了斷,他不能讓皇爺爺還有琳貴妃白死,他要讓阿帆知道真相,當年皇爺爺暴斃的真相。

    “阿帆,我會挺過去的,我要告訴你一個祕密。”崔以南嘴角揚起一抹決然的笑容,毫無血色的臉蛋寫滿了疲倦與痛苦,若是讓夏子煙看到了,必然會潸然淚下。

    夏子煙被魑抱在懷裏,一旁的魎緊緊跟在他們的身側,凌厲的眼神掃視着周圍的一切,一旦有風吹草動他立馬會拿起腰間的劍毫不猶豫的拼殺。

    夏子煙已經沒了欣賞輕功的時間,若是以前她肯定會很興奮,她居然可以在天飛,但她現在滿腦子都想着崔以南,蠱毒不一般毒藥,那撕心裂肺的痛苦她雖然沒有嘗試過,但聽母親講過,算是武林人士也無法忍受那個痛苦。還有一個祕密便是聽說母親說古月國皇室裏把蠱毒當做是威逼利誘的神藥,一旦身邊人有了異心,那麼這個蠱毒便是最好的武器。殺人不見血,卻讓人痛苦不堪纔是最爲厲害的計謀。

    雪花碩碩的落在他們的頭、身,可在黑夜裏行動的三人卻感受不到一絲寒意。魑和魎是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而夏子煙則是因爲心裏擔心崔以南,心底處的寒意遠身的寒意來的更爲寒冷。

    若是讓她知道了是誰對崔以南下此毒手,她絕不會放過他。她要那個人嚐盡世間百態,然後一點一點慢慢折磨致死。不要說她心狠手辣,只因爲那個人觸碰到了她的逆鱗。若是崔以南有了意外,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好好活在這個異世。或者她可能會成爲行屍走肉般,只剩下一個軀體,而靈魂已經隨崔以南而去。

    她不敢相信要是崔以南離開了,她要如何獨活於世。的確,活在世的都是強者。能單獨活在世的人,都是堅強的人。而她捫心自問,覺得自己壓根做不到像那些人那樣堅強,她無法一個人活在世。沒有了愛情,那樣的人生還能算是完整的人生嗎?不算,完全不能算,在她眼裏愛情是純淨的,是至高無的,若是沒有了愛,那麼這個人和傀儡有何區別?若是讓她做個傀儡,那麼她甘願一死。

    崔以南,你不能有事,你絕不能有事。你一定要停住,等我回來。若是你敢先一步離開,那麼我後腳會跟,我夏子煙說到做到。

    夏子煙緊緊握着拳頭,因爲崔以南而心慌意亂,讓她第一次認清了自己的感情,原來她對崔以南已經不再是喜歡那麼簡單了,而是愛。她愛他,或許從一開始她對他念念不忘了。第一眼看到他那深不可測的鳳眼時,她可能已經淪陷了。再經過這半年的相處,她對他漸漸敞開了心扉,他成了她生命最重要的男人。

    所以崔以南絕不能死,她不願自己的感情還沒有着落,而那個男人卻已經撒手人寰。怎麼說她也要把自己心裏想說的話都告訴他,是答應還是拒絕,還不是崔以南一句話的事。若是他答應和她在一起,那麼他們便成婚,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他在哪她便在哪。若是崔以南拒絕,那麼她也不會多做糾纏,從此他做他的閒散王爺,她過她的田園生活,從此相忘於江湖。

    可如今自己還沒有把心意告訴他呢,他怎麼能死呢。夏子煙的小臉寫滿了認真與嚴肅,這次與時間賽跑,她一定會贏的,哪怕是與天命違抗,她也在所不惜!

    蜷縮成一團的崔以南打了個寒顫,蒼白的嘴脣被咬出了好幾處血絲,殷紅的鮮血與蒼白的嘴脣構成了一道悽美的風景,帶着一絲妖嬈,給他原本俊俏的臉蛋平添了一分風情,別具一格的風情。

    身的疼痛始終在提醒着他,此刻的他在經歷着何事。那樣的痛苦是他這二十年來從未受到過的,哪怕是十幾年前在聽到父皇和皇奶奶聯手要毒殺皇爺爺的時候,他都沒有這麼痛苦過。那次是心底的痛苦,而這次是身心一起的痛苦,讓他無力反抗。

    該死的怪物,該死的人,他崔以南發誓,今日所受的一切一定會讓那個人血債血償,絕不會手軟。突然他很慶幸,承受這份痛苦的是自己。若換成夏子汐的話,他完全不敢相信阿帆知道後的神情,絕望?憤怒?憐惜?幸好,這次受傷的是他,而不是子汐,要不然阿帆不瘋也要成魔了。

    崔以南嘴角勾起一抹璀璨的笑容,“幸好幸好,阿帆,我替你守護住了子汐。”嘴角的笑容彷彿是一抹梨花般綻放在初春,是那樣的美好和淡然。

    “林郅林郅,求你別死,我再也不和姐姐爭了,只要你別死……”張皇后猛地一下睜開了眼睛,緊緊捂着被子,然後大口喘着氣,她又做夢了,夢到了那個深愛的男人。

    林郅與晉梅長公主在婚前私通,憤怒之下,古月國的先帝把自己最信任的皇家侍衛長賜死,然後命人強行給晉梅長公主灌了藏紅花,爲的是不讓她的肚子裏留下孽種。所以除了西夏國的那幾個人知道楚全靈與夏子煙是林郅的孩子,而非是西夏國的血脈,其餘的人一概不知,哪怕是古月國知道這宗皇家醜聞的人也都不知道這兩個孩子居然如此命大,在藏紅花強大的藥效下還能茁壯成長,並且完好無損地降臨在這個世。

    等張皇后趕過去的時候,她看到的是林郅毫無血色的臉,觸碰到的漸漸失了溫度的身子,她跌坐在他的身旁,緊緊抱着那個她心心念唸的男人,哭的格外淒涼。

    她父皇和母后趕到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一幕——自家最寵愛的清雪公主懷裏抱着一個尋不到一絲生氣的男人,可算是毫無血色但也無法遮蓋住他俊美無暇的外貌,忻長的身子躺在清雪的懷裏,殷紅的血液染紅了他的衣服,與清雪那一身白色的宮裝交相輝映,形成了一抹最刺眼的亮色。清雪哭的跟個淚人一般,然而她卻沒有撕心裂肺,只是安安靜靜地抱着那個男人,默默的哭着。如此淒涼的這一幕印在聞訊趕來的衆人的眼,皇后的腳步虛浮,幸好一旁的宮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了,纔不至於讓她跌倒。

    “孽緣!孽緣!都是孽緣啊!”皇后喃喃道。

    驚醒了一旁的皇,原本慈愛的目光變得渾濁,嘴角微顫,他不知道該說什麼。自己的兩個公主居然喜歡的是同一個男人!身爲嫡長公主卻和這個男人暗度陳倉!此等皇家醜事,若是讓外人知道了,豈不是丟盡了古月國的臉面!兩個公主爭一男?豈不是要被天下人所恥笑!當即他讓一旁的御林軍把他們二人分開。

    歐陽雪被幾位御林軍所控制住,強行被拉開了,她望着倒在地的林郅,又看着不遠處一臉暗沉的皇,恨意油然而生,然而她卻不開口,只是輕聲地叫喚着,“林郅林郅,你起來啊,我是雪兒啊,不要再騙我了好不好,這個遊戲一點都不好玩,你起來……”聲音越來越小,彷彿抽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公主!”一旁的宮人一聲尖叫,喚回了衆人的思緒。

    原來清雪公主在如此打擊下竟然暈了過去,“我的雪兒啊,我的雪兒啊……”皇后看着自家女兒的臉色煞白,一時間急火攻心也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這可急壞了一旁的皇以及衆人,連忙把她們二人帶回寢宮,又急忙宣了太醫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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