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妻本逍遙 >第一百八十九章 暗戰(三十四)
    “今日之事你們若是敢說出去半個字,本宮定讓她再也開不了口。 .”張皇后冷冽的目光掃向跪在門口處的衆人,壓迫且狠厲。

    在她的注視下,所有人都低下了腦袋,不敢再看一眼神情冷冽的張皇后。她們不傻纔不會在這個時候觸犯逆鱗,她們也不願意死,這威脅的話,若是再聽不出來個一二那真的是傻子了。現在沒有人敢在老虎頭動土,除非是活膩了。

    但偏生有一個人卻要蹦出來,一較高下。

    “母后這話說的,兒臣可不能同意。”崔以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神情冷峻地看着她,“當務之急不應該是稟告父皇,然後商量一下該如何給顧家一個交代吧。”

    其實崔以南心裏不願相信這個毒是張皇后下的,如她所說,若是子汐在榮華宮出事,第一個難辭其咎的便是她。所以他覺得張皇后沒這麼傻,但心裏咽不下那口氣,纔會選擇出聲和她對着幹。他可沒有忘記,自己的蠱毒可都睡拜皇后娘娘所賜。而且原本張皇后要對子汐下手,這次若是別人能替她除掉,她何嘗又不樂意呢。

    崔以南的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除了張皇后,大家都埋低了腦袋,緊緊縮着身子,力求不殃及無辜,儘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她們可不想無緣無故死在兩位正在較勁的主子手。戰戰兢兢地跪在地,耳朵選擇自動消音。

    然後一場撕逼在屋內正式展開。

    “皇兒這是什麼意思?這是在懷疑本宮嗎?”張皇后不甘示弱地和他對視,眸子裏蒙了一層薄冰,寒氣逼人。

    崔以南微扯嘴角,故作恭敬道:“回母后的話,兒臣絕無此意。只是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難道不應該稟告一下父皇嗎?”後半句他還沒說出來,畢竟現在還是父皇當朝,若真的是爲了阿帆好,應該先把事情告知父皇,請他定奪。不然豈不是不把父皇放在眼裏?這對阿帆來說可不是是什麼好事。

    “皇兒覺得母后無法處理好此事?”張皇后步步緊逼,心裏卻笑翻了天,原本還怕沒人配合她,沒曾想這兒有一個冤大頭等着她,瞧瞧這你來我往,若非自己是當事人,還真的要以爲這是率先排練好的,居然如此爭氣。

    崔以南無聲地笑了笑,似是在嘲諷她明人不做暗事,但說出來的話卻又是另一個意味,“兒臣不是這個意思,還望母后別多想。只是子汐畢竟是顧家的千金,若是在北雲國的皇宮裏有個好歹,我們都難辭其咎,又該如何向顧家交代呢?所以兒臣認爲,這事還需要跟父皇稟明一聲,讓父皇來定奪,母后意下如何?”

    “母后覺得這種事還是不要叨擾你父皇爲好,母后雖然是一介女子,但也懂得替陛下分憂,所以這事還是全權交由母后來處理爲好。”張皇后以分憂之名,把崔以南的話都給擋了回去。

    躺在牀裝暈的夏子汐差點沒蹦起來給張皇后點贊,瞧瞧這不慌不忙的反擊,再看看這雍容大度的回答,給滿分啊,滿分!真不愧是皇室公主,對付這種找茬的事遊刃有餘,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張皇后是塊好料子,不由得夏子汐對張皇后心生了幾分親近。

    崔以南被她的話堵的有些噎住,但=一想到她的所作所爲,又心生不悅,要給她找不痛快,“母后所言甚是,爲父皇分憂乃是我們這些做臣子的不二選擇。但此事事關重大,不可如此果斷決策,所以兒臣以爲還是要請父皇定奪一二。”

    張皇后表面氣結,但心底裏卻是樂開了花,不動聲色地一挑秀眉,冷聲詢問道:“說來說去皇兒還是在質疑本宮是嗎?皇兒是覺得今日顧小姐躺在牀,乃是本宮授意的?”

    “兒臣惶恐,兒臣絕無此意,還望母后明察。”不是做戲嘛,這個若是崔以南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崔以南惶恐地低下了頭,然而嘴角的那抹冷笑卻是出賣了他的內心。不過除了張皇后並沒有第二個人發現,反正他和張皇后已經撕破了臉皮,也不在乎她的看法了。

    “你若是沒這個心,不要再攔着母后了,明白嗎?”張皇后眯着眼,冷聲道。

    崔以南一掀嘴角,“母后若是不怕事又何必如此藏着掖着呢,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崔以南!你現在是越來越不把本宮放在眼裏了!”張皇后盛怒,素手一拍桌子。

    “啪”的一聲,震驚了屋內所有人。

    跪在地的衆人把頭埋的更低了,縮着身子不敢有其他大的大動作,所有人都是屏息凝神,不敢喘氣。生怕一不小心惹惱了這兩位在盛怒之下的主子,然後拖出去杖斃。

    “兒臣不敢,母后多慮了。”崔以南淡淡回道,絲毫沒有把張皇后的盛怒放在心。

    在牀的夏子汐都因爲張皇后的盛怒抖了幾抖,這場戲演的好像過頭了吧,這兩人怎麼跟吃了*一樣槓了,若不是還有其他人在場,只怕都要掀桌子了吧。還有這個崔以南是怎麼回事,不知道見好收嘛,怎麼這混賬話越說越多,還越發的過分了。難不成是想在這兒和張皇后撕破臉皮,好好一較高下?

    還有啊他怎麼都不關心一下自己的身體如何,太醫都說了毒!他怎麼一點都不擔心自己會不會一命嗚呼,而是和張皇后在是否告知崔貞元這件事槓了呢,還真是令人心寒呢。

    不過夏大姑娘已經忘記自己之前也把崔以南臨死的事給忘了,只顧着解決自己的事。所以這正所謂應了那句話,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這是作死的代表啊。

    盛怒之下的二人僵持不下地對峙了,“你還有不敢的事?”張皇后冷哼了一聲,“崔以南,今日你若是眼裏還有我這個母后把這件事給我咽在肚子裏爛掉!”

    “若兒臣不依呢。”崔以南不怒反笑,他倒是真好,若他不照做,張皇后會如何待自己。繼續下蠱毒還是和子汐一樣毒亦或者是暗殺?

    “若你不依的話,你我母子之情恩斷義絕!”張皇后因爲崔以南的反問,現在的處境有些尷尬,難不成她還真的要說出要殺了他的話?這場戲不過是爲了夏子汐做給幕後元兇看的,何必把自己再牽扯進去呢。張皇后很聰明,她知道該如何把大事化小,小事化大,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遊刃有餘,深淺自知。

    崔以南自嘲一笑,隨即便道:“母后這是在逼兒臣?”

    “那皇兒又何嘗不是在逼本宮?”張皇后冷冷反問道。

    在牀的夏子汐聽他們你來我往,你說一句,我反駁一句,氣的恨不得從牀蹦起來。心裏直吐血,你們倆個能不能着調一點,這樣等你們演完這場戲,我得裝到什麼時候啊,可不可以讓我早點爬起來休息一會,這是要累死她的節奏啊。

    “若非不是母后步步緊逼,兒臣又何須如此呢?”崔以南不慌不忙地回道,反正他已經不在乎和張皇后之間的母子之情,衝她之前算計自己和子汐這件事,他無法不計較這件事。他雖然能理解張皇后爲何會對自己出手,但張皇后的這番行爲還是寒了他的心。

    “混賬!你眼裏還有沒有本宮這個母后?”張皇后的怒氣噌噌直,心的那口怒火已經燒到喉嚨裏了,若不是還顧忌其他人在,她肯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輕重的傢伙。淡淡地瞥了一眼躺在牀裝死的某人,她心裏那個叫氣吶,突然後悔爲什麼要幫她這個忙了,這不是給自己添堵嘛,真是鬧心。

    “兒臣不敢,兒臣惶恐。”崔以南微微一低頭,然而眸子裏卻是一片清明,絲毫沒有一點悔改之意。

    張皇后只覺得自己呼吸急促,笑容要漸漸崩在臉,深吸一口氣,冷聲道:“今日之事你們若是敢透露出去半個字,休怪本宮下手狠毒。”

    “你們若是不怕死儘管鬧騰吧。”張皇后的目光盯着崔以南,臉色有些不善,隨即又衝兩個太醫道,“限你們今日之內查明顧小姐的病因,不然有你們好看。我們走!”

    隨即憤憤一甩袖子,直接走向門口。原本還跪在那裏的衆人一瞧這架勢,連忙都起身,只是剛剛跪的有些久了,雙腿都在打怵、發麻,但今兒個皇后娘娘發火了,她們自然是不敢有其他的怨言的,只好強撐着身子起身,默默跟在盛怒之下的張皇后身後,紛紛涌出了這間氣氛壓抑的屋內。

    原本人擠人的屋內,在張皇后她們走後,變得有些冷清,除了牀裝死的某人之外,便只有揹着手立在牀邊的崔以南,還有兩個跪在地,冒着冷汗的太醫。

    兩個太醫也很想跟着張皇后出門,因爲眼前這個不說話的靖王殿下看着好像更可怕,只覺得背都沁出了一層冷汗,浸溼了內衣,有些冷颼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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