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妻本逍遙 >第二百一十章 張若雪之愁
    李裳兒在宮人退下之後,雙腿無力,一下子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一個不穩跌坐在榻椅。她恨張若雪,但她更恨崔貞元,是他磨滅了她心所有的柔軟與念想,把她逼了絕路,令她的心充滿了恨意。

    雙手緊緊扣在榻椅的木質扶手,尖銳的指尖在木頭劃出幾條痕跡,又深又長,足以證明了她內心的怒意與恨意。

    所有給她帶來傷害的人,她都不會放過。既然崔貞元心裏只有張若雪,那她要毀了張若雪,毀了崔貞元心的唯一,她要讓崔貞元好好嚐嚐她的痛與絕望,不死不休。

    夜色籠罩着這座深紅色的皇宮,在漆黑的夜裏泛着絲絲詭異。

    一個身影隱藏在暗處,冰冷的聲音傳來:“有什麼消息嗎?”

    在面前的是一位宮裝的女孩,低着頭畢恭畢敬回道:“從那邊探取到的消息是人已毒,太醫院的兩名太醫現在被關在那裏查詢如何解讀的辦法,估摸着活不過兩日。”

    “給我盯緊了,有什麼風吹草動向我彙報,若是把主子的事搞砸了,要你們好看。”冰冷的話語夾雜着幾許狠厲,威脅道。

    “是,屬下明白。”宮女的臉色緊繃,恭敬地領命道。

    “你先下去吧,一定要讓她死。”男人的聲音滿是狠絕,眸光在漆黑的夜裏閃過一絲陰毒。

    “屬下明白,還望主子放心。”宮女再三表達決心後便離開了這個不起眼的角落,小心翼翼地回了自己的住處,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這一夜屋外大雪紛飛,連月亮都被烏雲遮住了光芒,原本還微閃的幾顆繁星也一併被烏雲吞併了,整個夜色染了一層陰冷的漆黑,黑的一望無際,像是一張張開的大,等你跳進去,然後收吞噬你,黑的可怕。

    夏子汐睡的並不踏實,潛意識裏她總覺得會出現什麼無法掌握之事,那緊蹙的眉頭一夜都沒有鬆緩下來。

    等她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腦殼一陣疼痛,無奈地躺在牀,揉着秀氣的眉宇,明明她早早睡下去了,可爲什麼第二天醒來頭昏眼花不說,還各種痛呢,這可不像是早睡帶來的效果,這明明是通宵了四五天之後所引起的反應。

    心裏的怒氣噌噌直,都想罵人了,但她強壓着內心的怒火,一個勁地告訴自己一定要做個有素質的人,絕不能輕易爆粗口。然後便是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她發誓以後再也不早睡了,早睡不僅沒有用,還把她的精神氣都消耗光了,這叫什麼事!簡直氣死人不償命,她要投訴!她這樣下去不是被毒死被暗殺死,而是猝死!她現在可是有了猝死的徵兆了,她不要死的如此不甘心吶,不服!

    “誒。”輕嘆了一口氣,瞪大杏眼繼續望天,她現在的生活跟豬差不多,前陣子是吃了睡,睡了喫,現在又加了一個陪聊的項目。生活和鹹魚沒有什麼區別了,人生失去了動力之後真的是一蹶不振了,她想這麼鹹魚下去了,不想再幹什麼體力活類的打打殺殺以及腦力活化的鬥智鬥勇了,太雞兒累了。她想抱住一條大腿,然後每日鹹魚下去,好好享受喫睡的生活。不過唯一有一點不好的是,她現在像是被變相的軟禁起來了,沒有自由可言。但人家是爲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再加本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準則,她只能欣然接受,沒有理由拒絕!畢竟她一露面是一個字——死!

    “煩。”夏子汐一個鯉魚打挺做了起身,雙手直接殘暴地揪着自己的髮絲,一陣蹂躪,簡直慘無人道,直到把自己的頭髮整成雞窩頭之後,她才肯罷手。

    拿着食盒進來的張皇后看到的便是一個穿着白色單衣、披頭散髮,頭髮亂的像是被火燒了一般,遮住了整張臉,唯有那陰森森的眼睛還能瞧見個大概,抱着被子坐在牀,整一瘋婆子。

    張皇后的腳步頓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異常的尷尬。很少不崩於泰山的她居然眉角一抽,秀氣的臉閃過一絲尷尬,她也沒想到她來的這麼不是時候,居然看到如此一幕,這難道纔是夏子汐真正的性格嗎?好不做作,所以才能吸引住雲帆的目光,讓他對她青睞有加,非卿不娶?

    “你要是不想讓我餓死的話,趕緊進來吧。”夏子汐只用餘光便知道來人是誰了,有氣無力地對她說道。

    “好。”張皇后不愧是張皇后,一眨眼便早已恢復如初,神色淡然,穩穩當當地提着食盒走向房內的桌子,把手裏的食盒往桌一放,然後一掀蓋子,屋內頓時飄香四溢,一瞬間便把夏子汐肚子裏的饞蟲給勾了出來。

    哪裏還有之前的矯揉造作的樣子,雷厲風行地從牀一躍而下,穿鞋子後,迅速奔到木架前,拿出當年軍訓時候的洗漱速度,剛坐穩的張皇后只覺得眼前刮過一陣風,等仔細定睛一看時,夏子汐已經穩穩當當坐在她的對面,伸手直接把食盒裏的東西一一拿出。

    張皇后的嘴角一抽,這哪裏是快餓死的樣子啊,明明身強力壯,動作迅速,身手敏捷,能有幾個瀕臨餓死的人像她這樣的呢。

    不過看這樣子是真的餓了,像是鬧了三年饑荒的人似的,瞧瞧這埋頭與食物奮鬥的傢伙,還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張皇后看着正喫得津津有味的夏子汐,難道這些東西真的有這麼好喫嗎?她們顧傢什麼時候虐待她了?還是說在她的榮華宮虐待她了?沒讓她喫飽飯?

    “你要來一個嗎?”夏子汐瞥到了她的眼神,然後把一個小籠包夾到了她的眼前,“喫嗎?”

    張皇后看了看隨即搖了搖頭道:“不喫,我已經喫過了。”

    “那好,我自己吃了。”夏子汐見她不喫也不再勉強,蘸了蘸一邊的醋碟,繼續喫的歡快。一個晚過去了,昨晚喫的又少,早消化完了,她又不是熊,一到冬天冬眠,能扛得住飢餓。不喫飯真的是會要人命的,何況像她們這種喫貨呢。所以不是很理解爲了減肥,讓自己的胃受虐的那些孩子,怎麼如此想不開吶,節食不是理智的辦法。控制飲食不讓你們節食啊,美食如此可口,你們怎麼忍心拋棄它們呢,會哭的!控制飲食,合理飲食和運動纔是真正的減肥舉措!所以答應我好嘛,不要再隨便節食了,胃受不了啊。

    夏子汐兩眼淚光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小籠包以及一小碗皮蛋瘦肉粥,真的是太開心了,只要有喫的,那什麼都不成問題了。

    張皇后看着一邊喫一邊眼裏閃着淚光的夏子汐,目瞪口呆,一陣無語。竟然有人喫個東西還能喫哭了?究竟是這東西太厲害了呢還是這人有點不正常?

    “你不明白每天一睜眼看到喫的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畢竟這個世有很多喫不飽穿不暖的人。”夏子汐看到她的眼神後,便猜到了她內心的想法,慢慢地解釋道,“看在我們眼裏可能很平常的東西,但在普通人眼裏卻是一樣奢侈品,他們連飯都喫不飽,可我們卻還在這裏對這些食物嗤之以鼻。”

    張皇后因爲她的這句話變得有些沉默,整個人籠罩着一份寂寥,安安靜靜地坐在夏子汐的對面。雖然她們距離隔得近,但夏子汐能感受到她們二人的心卻隔得很遠很遠。

    沉默了許久後的張皇后在夏子汐以爲自己說錯了話的時候終於開了口,“你說的沒錯,我也曾經是那些人的一員。”

    夏子汐睜大杏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連手裏的小籠包掉落在原處都沒有發現。

    “你忘了我從皇宮逃出來之後的事了嗎?一個原本是一過最受寵的公主殿下,一時間成了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常人,流轉三國,少不了被一頓欺負。經常是吃了一頓,沒了下一頓,一天能喫一頓飯還是好事呢,最痛苦的莫過於三天才能喫一頓,以前我從來不敢想象的。成爲一個平常人之後,我才發現百姓有這麼多的疾苦,溫飽都成了個問題,又何來談盛世呢?所謂的盛世不過是京城裏矇蔽當今聖的一種假象罷了,出了京城你便能發現餓殍遍野,很多人都在爲生計而愁苦。但朝的臣子居然心安理得地坐在自己富麗堂皇的府,喫着山珍海味,喝着玉露瓊漿,看着翩翩起舞的美人,絲毫沒有所作爲,這豈不是百姓的悲哀嗎?”張皇后目露難色,十幾年前的所見像是昨日的往事一樣歷歷在目,給尚且單純且年幼的她帶來了極大的衝擊。那個時候的她是活在最底層的人,像是螞蟻一樣弱小,所以才能感同身受。因爲那些百姓們受到的苦,她同樣也嚐到過。不過她幸運的是,臨死之際還能遇到一個好心人救她。她總歸那些人幸運,這點她必須得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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