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靖衍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的時候,手像觸電般立馬收了回來,臉上的懊悔無處安放。
葉淺啊葉淺,你的父親還處在別人的算計之中,你怎麼就能在這裏這麼安寧的睡覺。
裴靖衍轉身進了浴室,洗完澡躺在牀上,隱隱還能聞到葉淺身上淡淡的清香,眼皮在不知不覺中慢慢合上,一覺睡到了天亮。
葉淺剛睡醒就看到一張放大版的俊臉,眼皮合的很緊,鼻尖均勻的呼吸着,長長的睫毛下不僅有陰影,還有淡淡的,並不明顯的黑眼圈。
裴靖衍難得睡得這麼沉,她也不忍心去打擾,只好躡手躡腳的起了身,完成所有事情之後下了樓。
直到八點多,裴靖衍才睜開了眼睛,眨了眨眼睛望着天花板,腦海裏的思緒一切都開始清楚起來,今天九點他們就要去拍全家福了,他竟然睡到現在。
裴靖衍的手正在擱置到昨天晚上葉淺睡過的地方,已經很涼了,說明她自己起牀很久了,她明知道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起牀卻也不叫自己。
葉淺,你真是好樣的。
裴靖衍一邊抓緊時間起牀洗漱,一邊也不禁疑惑,他什麼時候竟能睡的這麼沉了記得昨天晚上好像是味着葉淺身上的味道睡着的,難道她身上的味道能讓自己的睡眠質量提高
考慮到今天是拍全家福,裴靖衍猶豫了一番,還是拿出了葉淺上次送的那件白色襯衫,再加了一個男士針織衫,一條黑色褲子,就成了一身的休閒裝。
裴靖衍下了樓,少見的休閒裝扮讓葉淺她們眼前一亮,這裴靖衍就是天生的衣架子,什麼衣服都能駕馭的了。
葉淺自然注意到了只露出白色領的襯衫,心裏甚感欣慰,他終於肯穿自己送的東西了。
“你”葉淺迎上去,正打算開口問問他睡的怎麼樣,卻不想剛發音,裴靖衍冰冷的目光突然射了過來,讓她猝不及防。
“如果你還想今天順利拍完全家福的話,那你今天的話就少一些。”裴靖衍經過葉淺身邊時留下這麼一句。
葉淺的手裏握着的牛奶頓住,臉上沒什麼表情的轉過身,在人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指節泛白。
今天由保鏢開車,在一家有名的攝影店前停下,幾輛價值不菲的名車在路邊停下,引的路人不斷駐足側目觀看。
裴靖衍在車裏沒有跟葉淺說過一句話,車裏的氣氛僵硬的連前排的保鏢都能察覺到,但是礙於自己的身份,又不能開口。
直到裴靖衍下了車,葉淺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不知道裴靖衍在發什麼脾氣,不過剛纔她真的是連大氣都不敢出。
再這麼下去,她都懷疑自己會不會窒息。
“還不下車,等着別人給你開車門嗎”車窗被敲響,裴靖衍的聲音透過降下來的車窗的半邊縫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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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她和裴靖衍,思緒各異,卻都沒有表現出來對這次全家福的期待。
“不過是拍一張全家福,你不要以爲我和你拍完了就認爲你是我的家人,這點自知之明你最好保持住。”裴靖衍淡薄的聲音冷冷的傳來,葉淺習以爲常的抿緊了脣,跳過了這個問題。
“時候不早了,咱們快點進去吧,老爺子和孩子們該等急了。”葉淺的聲音沒什麼起伏,垂在包包上的手卻握的死緊。
是裴靖衍,也是歲月教會了她怎麼隱藏情緒。
葉淺說完,擡步先走了進去,留下裴靖衍在後面不悅的緊蹙起眉。
爲什麼他覺得剛纔葉淺說的那句話很平常,卻更有家的味道,像是一對正常夫妻纔會說出來的話。
他似乎不反感這種情況,所以他緊蹙的眉是因爲自己的這種感覺,卻不是因爲葉淺的話。
裴靖衍沒有發現,在潛移默化中,葉淺已經慢慢滲透進他的生活,他的生命,他的一切,而他也正在欣然接受這個人的一點點侵入。
葉淺剛進去,就有專業的人員幫自己化了個淡妝,接着就被人推去換了衣服,一件紫色的旗袍,繡着一個古代的小城鎮,做工很是精細,彷彿把一張畫都映了上去。
葉淺還從未見過繡這樣的一副猶如江南畫一般的生活應景圖,對這件旗袍充滿了好奇。
旗袍大小正合適,葉淺撫摸着這件旗袍,心裏是說不出來的喜歡,思緒已經沉入衣服上的小城鎮,小小的人兒都在各自忙活着,看起來忙碌且幸福。
出了換衣室,門外的人都倒吸一口氣,看着眼前讓他們驚豔的這一幕,簡直太美了。
葉淺被工作人員推到鏡子前,“小姐,你快看看,你簡直就是這件旗袍的代言人啊。”
長長的秀髮被盤起,留下幾朵小小的鬢花做點綴,葉淺本就膚如凝脂,這下更是顯得她的肌膚白裏透紅,吹彈可破。
而身上的旗袍包裹着她標準的模特身材,襯上她這個淡妝和髮型,更是有古代江南女子的風味,弱不禁風,讓人大開保護慾望,這樣的葉淺猶如一朵白蓮花,只可遠觀,不可褻玩也。
耳邊是化妝師和服裝師們絡繹不絕的讚美聲,葉淺不好意思的紅了耳根。
葉淺走出化妝間,和裴老爺子他們匯合,到一個滿是背景牆的房間裏面拍照,而他們都已經換好了衣服,正在等着自己。
三個男的已經全部換成了民國時期的那種長袍,而葉輕念同葉淺一樣穿着旗袍,看起來水靈水靈的,葉雲澈則像個小紳士。
裴靖衍一身紫色長袍,與葉淺的是情侶款,男人收去了他平日裏的強勢霸道,剩下的是謙謙公子的儒雅。
聽見腳步聲,裴靖衍不耐煩的擡起頭,被眼前的一幕驚豔到,一時竟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