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下兩個毫無溫度的字,裴靖衍率先離開了這個房間,留下一臉錯愕不明所以的葉淺。
保鏢護送葉淺和裴靖衍回家,而寧詢則留下處理剩下的事情,車上,全程裴靖衍只是閉着眼睛靠着椅背假寐,面露疲憊,葉淺在一旁欲言又止。
以往強勢的男人極少露出這種疲憊的神情,讓人總以爲他是堅不可摧的,可是葉淺知道,褪去了裴氏總裁這些光環,他也是一個平凡的男人。
葉淺不忍心去打擾,最後還是選擇的沉默。
葉淺坐在車裏,腦海裏開始回憶起剛纔的畫面,在警察確認於聽嵐死亡之後,直接帶走了她,看着白布掩蓋上她的那一刻,她才明白生命真的是那麼短暫、脆弱。
只一秒的時間,就可以讓一個生命消失。
而撞上於聽嵐的,是一個憨厚的貨車司機,那輛龐大的貨車和人自然也被警察帶走了。
至於於聽嵐最後跟自己說的話,葉淺可以把它不當回事,但是心裏總是莫名有些打鼓,她見證了一個生命在她面前消失的過程。
所以她也明白了,既然生命如此脆弱,那更應該好好珍惜眼前的一切。
眼神忍不住瞥向一邊沉默的男人,但是腦海裏還是不自覺的想起於聽嵐最後那句話,彷彿要撕裂她的意識。
車駛進別墅,在葉淺還在糾結着要怎麼叫醒男人的時候,裴靖衍卻自己睜開了眼,眼底是一如既往的深沉和明亮,彷彿剛纔沒有睡過一般。
事實是他的確沒睡着,只不過閉着眼睛想了想今天晚上的事情而已,雖然閉着眼睛,但是葉淺在旁邊的動作他全部一清二楚。
裴靖衍徑直下了車,這個時候已經很晚了,所以別墅裏只剩下一些照明的小燈,光線有些昏暗。
葉淺連忙跟了上去,想要扶住男人,裴靖衍卻是閃過了身,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你還是好好照顧你自己吧。”
說完,就直接上了二樓,葉淺低頭看了看自己,不過是一些皮外傷而已,但是裴靖衍卻是爲了自己受的傷。
說起來還是自己拖累了他。
葉淺在裴靖衍進了房間的下一秒就出現在他面前,明顯是追上來的。
裴靖衍不悅的緊蹙着眉,語氣不善,“你不要命了,身上有傷,跑什麼跑,這麼大的人還需要我提醒你嗎”
這個女人,就不會讓自己省點心嗎
面對男人突如其來的一頓訓,葉淺並不在意,不顧自己一身的狼狽走上前握住裴靖衍受傷的那隻手,拉着他在牀邊坐下。
而裴靖衍難得沒有反抗,乖乖的在牀邊坐下,看着葉淺忙活。
葉淺從房間裏找出家庭醫藥箱,打開,裏面一切用於受傷的醫藥品一應俱全。
她這些年帶着兩個孩子一起生活,爲了兩個孩子特意學了不少的醫學常識。
拿着醫藥箱來到牀邊,握起裴靖衍受傷的手臂,用剪刀剪開纏着傷口的袖子,當解開佈滿血的布條時,
葉淺先用酒精幫裴靖衍消毒,接着找出治療傷口的藥,弄好一切之後再纏上繃帶。
許是燈光太柔和,從裴靖衍這個角度看去,能看到女人長長的睫毛微微扇動着,還能看到她臉上細小的絨毛,她此刻正專注的盯着自己手臂上的傷。
裴靖衍性感的喉結動了動,在這個燈光效應下,很想要了葉淺。
至於剛纔在醫院,只是一個淺嘗輒止,怎麼能滿足他,那個時候的他帶着輕柔的吻吻上去之後,他就後悔了。
這種戀人之間纔會有的吻,他怎麼會自然而然的就對葉淺有了這個動作呢,所以有了這個意識的他,立馬又鬆開了她。
現在他不想限制自己了,腦海裏有個很清晰的聲音,那就是要她。
葉淺包紮完,把一切東西放進醫藥箱,忙好一切事情之後擡起頭,正好撞入男人那雙彷彿能吸人的眼睛。
裴靖衍朝着她慢慢靠近,直到捏起她的下顎,薄脣覆了上去,順勢推倒了葉淺。
葉淺被男人身上的荷爾蒙氣息緊緊包圍着,腦袋在一瞬間變得空白。
外面星河氾濫,怎麼抵的上一夜春風。
第二天早晨,葉淺睜開眼,熟悉的房間裏沒有男人的身影,但牀上還殘留着男人的氣息。
身上沒有一絲黏糊糊的感覺,倒是清清爽爽的,一想就知道身子已經被人清洗過了,想到這個,葉淺的臉不自覺的爬上兩朵紅雲。
昨天晚上的裴靖衍是前所未有過的溫柔,溫柔的讓她感覺不真實,但是她能感覺到經過這件事情之後,他們的關係緩和了很多。
葉淺第一次早上醒來,嘴角翹的老高。
洗漱一番過後,葉淺下了樓,而裴靖衍他們正在用餐,葉輕念和葉雲澈很快就感覺到了自己媽咪的心情很美麗,兩人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
今天早上看爸爸的心情也很好,看來這裏面有貓膩
葉淺在座位上坐下,裴靖衍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眼神卻沒有了往日冰冷。
今天裴靖衍還是一身西裝革履,遮擋住了手臂上的傷口,葉淺朝他笑了笑,黑色的眼睛明亮又清澈。
裴靖衍看着葉淺彎彎的眼睛有一瞬間的呆愣,隨即有些彆扭但是又很淡定的轉過頭繼續看面前的報紙。
裴老爺子隱藏在報紙下的兩隻眼睛在葉淺和裴靖衍身上來回轉動着,白色的鬍子突然有了弧度,故做一臉疑惑的說道,“咦,我今天怎麼聞到了一股不一樣的味道呢今天的早餐喫起來好像更帶勁了。”
裴靖衍一臉淡定的擡起頭,反問,“你不是每天都這麼帶勁”
反而是葉淺被一口牛奶嗆的直咳嗽,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臉色憋的漲紅,坐在旁邊的葉雲澈連忙伸出自己的小手幫忙拍着後背。
裴靖衍皺着眉,餐桌下剛想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連小孩子喝牛奶都不會被嗆到,你連一個小孩子都不如。”
裴靖衍略帶責怪的聲音傳到葉輕念耳朵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