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推我下水的,我沒有胡說。”葉淺從牀上掙扎着起身,目光怒視着他,連手裏的針管都掙脫掉,被插過的針孔冒出血點。
顧曉晴那雙眼睛太好認了,漆黑的瞳孔中帶着一絲紫色,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看起來就像一副畫,帶着無人能模仿的嫵媚。
可是仔細看的話,能看出她們眉梢之間有幾分相似。
“夠了”裴靖衍怒吼一聲,完全沒有注意到她受傷的手。
“我真的沒有推她,阿衍,我甚至都沒有見過她,怎麼可能傷害她呢。”顧曉晴的手緊緊抓着裴靖衍胸前的衣服。
很快,毫無褶皺的襯衫出現了一道道很明顯的皺團。
裴靖衍瞥了一眼,連眉毛都沒皺一下,“我相信不是你做的。”
男人堅定的語氣字字句句敲打着葉淺的心,讓她說出來的話顯得多麼好笑。
“嗯,謝謝你,阿衍。”顧曉晴抓着裴靖衍衣服的手鬆了松,心裏也重重鬆了一口氣。
離開裴靖衍的懷抱向葉淺走去,帶着哭腔的聲音委屈道,“這位小姐,我不知道你和阿衍是什麼關係,但是你不能這麼冤枉人,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顧曉晴溼漉漉的眼神看着她,她的計劃纔剛剛開始,可不能因爲這個女人給毀了,否則她做了那麼多的努力就都白廢了。
葉淺看着她,面前的女人一雙明媚的狐狸眼帶着水光,長長的頭髮往下垂着,一套簡單的病號服都能在她身上穿出不一般的味道。
嘖嘖嘖,好一個能夠勾人心魄的美人,這樣的女人恐怕沒有幾個男人能夠拒絕吧。
葉淺現在這幅模樣在她面前像極了一個小丑,難怪寧詢說裴靖衍堅持找這個女人找了那麼久,原來真的是世間不可多得的一個尤物。
可是裴靖衍知不知道這樣一個美人的心裏藏着的是一顆什麼樣的心
“裴靖衍,你相信我一次,真的是她推我下水的。”
葉淺不知道自己是以何種勇氣再說出這句話的,明明知道前面是死路,還妄想着能有奇蹟出現。
“你拿什麼讓我相信你”裴靖衍冷冷的反問了一句,瞬間賭的葉淺啞口無言,不知如何作答。
裴靖衍的態度明擺着,無論葉淺怎麼堅持,他依舊會站在顧曉晴那邊。
葉淺無力的垂下頭,餘光又一次接收到顧曉晴那暗自得意的眼神,頓時怒火沖天,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離她不遠的顧曉晴撲去。
“啊”顧曉晴被葉淺撲到在地,頓時嚇的花容失色,尖聲直叫,葉淺怒視着她,一個勁的逼問。
“我壓根就不認識你,你爲什麼要推我下水你敢做竟然還不敢承認,你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
大抵是太激動了,葉淺第一次把人面獸心這個詞用在了女人身上。
裴靖衍愣了一秒,回過
神來就看見葉淺壓着顧曉晴,一個勁的揪着她的衣領,平日裏清純無害的模樣在此刻變得凶神惡煞。
沒錯,就是扔的。
葉淺感覺腦袋一陣強烈的眩暈,身子無力的癱在牀上,剛纔率先碰到牀的左手臂正抽痛着,她能看到腦袋上有一圈又一圈的星星在轉。
裴靖衍將顧曉晴從地上抱了起來,此刻懷裏的女人頭髮凌亂,一臉茫然,還沒緩過神來的模樣。
剛纔還是一個尤見我憐的林黛玉,現在就成了一個狼狽不堪的瘋婆子了。
葉淺等到眼前的眩暈感消失後,看到這,滿意的笑了,卻不知道她被裴靖衍這麼一扔,也同樣狼狽,可是就是止不住她心裏的痛快感。
禮尚往來,她要讓這個女人知道,她葉淺可不是好欺負的。
“你這個瘋子。”裴靖衍冰冷到能凍結成冰的目光直射在葉淺身上,身上有些不可抑制的怒火。
葉淺從牀上站起來,高高在上的俯視着他們,語氣裏透着倔強。
“是,我就是個瘋子。”你卻不知道,我只爲你而瘋。
裴靖衍帶着刀子的目光犀利依舊不減,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更甚,就算他被葉淺俯視着,氣場仍然強大,強大到像要吞噬一切。
裴靖衍抱着顧曉晴的手慢慢收緊,額間青筋暴起,慾火的眼神彷彿往吞噬掉葉淺。
“葉淺,我最後一次警告你,離晴兒越遠越好,你若是敢碰她一根毫毛,我會讓你後悔活在這個世界上。”
裴靖衍冷冷的警告完,見懷裏的女人身子有些顫抖,狠狠的瞪了葉淺一眼,抱着人直接走出去。
就算出了病房,就算病房裏的隔音效果多好,她同樣能聽見裴靖衍着急呼叫醫生的聲音,葉淺的身子如窗外凋零的秋葉往下掉,無力的跌坐在牀上。
就算她撲倒了顧曉晴,讓她狼狽了,可她還是輸了,輸的徹徹底底,這個出現不到一天的女人把她原本計劃好的美好生活攪得一團糟。
就憑她能留住裴靖衍的心。
葉淺面色如灰,額間沁出密密麻麻的汗水,那是剛纔被裴靖衍扔出去的時候弄傷了左手臂,現在安靜下來之後,伴隨而來的那種疼痛就像深入骨髓。
“葉小姐,你怎麼了”寧詢剛走進來看到的就是葉淺跪在牀上,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就像個木偶一樣,青筋明顯的手背上還淌着血,蒼白的臉上掛着密密麻麻的汗水。
寧詢一臉不解,這已經是深秋了,而且房間裏的暖氣開的也不大,怎麼可能讓葉淺臉上佈滿了汗水。
他是被裴靖衍一個帶着怒氣的電話叫過來的,但是現在急匆匆的趕來,看到的就是這幅模樣。
“寧助理,麻煩麻煩你幫我叫一下醫生。”葉淺有氣無力斷斷續續的說道,臉色更加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啊好好,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