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楚地位於華夏的長江以南，氣候多雨。 （. . ）
不知何時，原本還晴朗無雲的天空忽然之間佈滿了墨色的烏雲。黑壓壓的雲彩遮蔽了陽光，整個山林間的光線都黯淡下來。
當雨霧開始瀰漫的時候，李壽和餘生只能找到一個枝繁葉茂的大樹下躲避着。
幸好不是雷雨天，沒有打雷，不然說死餘生也不會跟着李壽站在這棵大樹底下。
雨霧輕柔，大樹的枝葉擋住了大部分 的雨絲，落在李壽和餘生身的只有星點的雨滴。
李壽盤膝坐在樹下調息療傷，之前和趙子書的決鬥看來對李壽的傷害較大，一代劍聖從決鬥之後性情完全和受傷之前不一樣了，不再是餘生剛開始在迷城見到的那個有些孤傲，很有宗師風範的那個劍聖 了。
可能是受傷的原因，此時的李壽竟然看起來冷血陰鬱，毫無人情味可言。
陰險狡詐。
餘生不禁回想起在從迷城出來的樹林裏，那些楚國將士對於這位劍聖的評價。
或許，自己還是不瞭解這個神祕一族的後人，不瞭解這位一代劍聖。
驀然，正在打坐調息的李壽睜開眼，望向樹林深處。
餘生也注意到李壽的反應，順着李壽的目光看去，卻什麼都沒發現，正要張嘴詢問李壽，卻見儒生劍董萬軍悄無聲息的從樹林裏鑽了出來。
董萬軍的一身儒裝已經破敗不堪，看來是經過苦戰，身還有血漬，手臂包紮着，纏着厚厚的布條。
餘生心一沉，看到董萬軍的狼狽樣子，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李大哥！”董萬軍一屁股坐到樹下，身的衣服已經全部被雨水淋溼了，頭髮一撇一撇的粘在臉：“圍住了，已經全被圍住了，烏家集的外圍被朝廷的軍隊圍着，幾乎連鳥雀都飛不出去，我在軍隊圍困之前進入烏家集，通知那些遊俠和豪傑，但是還是沒有來得及，那些軍隊太迅速了，直接將整個鎮子圍住了，我和一些遊俠兒想趁亂突圍出來，但是除了我，其他的人都被亂箭射死了……”
果然如李壽他們的猜測，朝廷這次是奔着那些遊俠兒和地方豪傑去的！派軍隊圍剿，這是下了血本了。
“大哥，我們怎麼辦？還救不救那些人？”董萬軍看着李壽問。
李壽眯着眼合計着，半晌，才問董萬軍：“董兄弟，朝廷已經將烏家集圍住想要圍剿烏家集的那些遊俠兒，所以那些軍隊的主要注意力應該是向內，從外面進去的話應該會有機會。如果我們三個人偷偷潛入的話，應該是有可能的。對了，你的傷怎麼樣，還能再隨孤走一趟烏家集嗎？”
董萬軍此時已經休息好了，活動了下手臂，輕鬆的說道：“只是些皮外傷，不影響行動。李大哥的意思是我們要進入被包圍的烏家集，去助那些遊俠兒一臂之力？”
“不錯！”李壽打定主意：“我們要親自走一趟烏家集，幫助那些遊俠兒和豪傑逃出來，算事不可爲，以我們兩人的身手，在亂軍之帶着餘生還是可以來去自由的。”
這是傳說的作死嗎？那可是全副武裝的軍隊啊，一個國家的暴力機關，怎麼這李壽說的和逛市場一樣。
餘生心不確定，問李壽：“既然軍隊目標不是在我們身，我們爲什麼還要進入烏家集自投羅，李劍聖你身還有傷，這個時候冒險妥當嗎？況且，以我的身手，應該幫不你們什麼忙吧？還會拖累你們的腳步。”
看我？
我有什麼能幫他們的嗎？自己又沒有李壽那種電影特效般的手段，一劍能毀一條街那種。
見到餘生狐疑，李壽說道：“相信孤對了，等到了烏家集，你知道孤爲什麼會說必須帶你了，此時離天黑還有段時間，天黑之後我們出發，趁着夜色混入進去。董兄弟，你也休息下，等天黑了我們再出發。”
……
雨夜的野外，地面總是充滿了泥濘。
幸好餘生從李壽那學了輕身的技巧，三個人在泥濘一掠而過，只留下了淺淺的腳印，否則這種普通人一腳踩下去深陷進去的類似沼澤的地帶，會阻攔住三個人的行動。
不過餘生的內氣和李壽還有董萬軍相還是很薄弱，算是之前的頓悟讓他有所提高，這樣長時間的用內息輕身趕路，還是讓餘生大汗淋漓，體內的神祕內氣消耗一空。
前方的楚軍軍營已經遙遙在望，那些雨來來往往巡邏的軍卒身影已經可以看見，餘生三個人停下腳步，餘生體內的內氣已經消耗一空，不能再輕鬆的趕路，只能慢慢休息恢復內氣。
“烏家集現在還有多少豪強和遊俠？”餘生伏在泥水裏，低聲問身邊的儒生劍董萬軍。
“我出來的時候，鎮子裏剩下不到一百人的遊俠兒和豪強了，之前爲了搶奪大秦寶藏的自相殘殺死了一批，軍隊圍城的時候，有的人趁亂跑了，有的人被軍隊給殺了，剩下的在鎮子裏的都是些身手高絕之輩，自恃身份，不願意向朝廷低頭，也不想這樣像喪家之犬一般倉皇逃跑。”
餘生心驚訝了下：“爲了這點人，值得長樂宮那位大動干戈，從長安千里迢迢的派出軍隊來圍剿？”
“你想的太簡單了。”李壽去附近探查地形剛回轉回來：“這不到一百數量的人手裏，雖然孤不知道有沒有趙子書那種級別的高手，但是能在千軍萬馬取敵首級 的還是有幾個的，萬一跑了一個兩個，我想長樂宮裏的那位晚可能睡不了一個安穩覺了。”
“不錯！”董萬軍接話道：“早前發生過一件事。山東之地的一位遊俠兒消失了三年，三年之後再次出現，回山東老家看自己老孃的時候，發現因爲當地官府要佔地，老孃居然被當地官府強拆祖墳給逼死了，這位遊俠兒一怒之下，一夜殺了逼死他孃的那位縣丞全家一十七口，三天之內，縣衙下的官員也殺了個乾淨，一個沒留。當時逃跑最遠的官員都逃出去百里之遙，仍然被那個遊俠兒追了去一劍梟首。”
“這個事情當時在山東之地引起了很大的轟動，朝廷也派出了大量的高手去搜尋那個遊俠兒，但是那個遊俠兒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找了大半年也沒見個人影，最後這事不了了之，但是地方不能沒有官員，長安重新派遣了地方官到來，但是新到的地方官員到任不久，被人發現又被人趁夜割了首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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