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間的小破廟裏,這一間殘破的小廟將漫天的風雨隔絕在外,營造出一個小小的安全的空間。
“有劍聖李壽的消息嗎?”
範含霜饒有興趣的打量着眼前的這位最近聲名鵲起、異軍突起的風雲人物。
“這個我也不清楚,當時獅子口的那一次見面,也是我和劍聖伯伯還有飛鷹叔叔最後一次的見面,之後再也沒有他們的消息了。”範含霜回答道。
與範含霜的毫無戒心不同,大牛目光警惕的盯着封子和極樂道人兩個人。大牛心裏清楚,現在和餘生同行的這兩人十有八九會是那些從朝廷的圍剿逃出昇天的遊俠兒,而範含霜作爲朝廷的公主,若是被這些對朝廷極度排斥,甚至是已經不死不休的遊俠兒知道她的身份,恐怕會掀起一番腥風血雨。
封子和極樂道人見到這一男一女的意外來客竟然是餘生的舊識,都一臉好的望着餘生,同時暗暗的提起了戒心,能叫虞單那個屠夫伯伯的人,會是什麼人?
餘生何等的機靈,一見大牛和封子他們的反應,頓時明白了問題出在了哪裏。
“我給各位介紹一下。”餘生笑着站在了兩夥人之間,隔斷了那越來越劍拔弩張的目光,說道:“這位是吳越著名的遊俠兒封子,這位是極樂道人,都是一些殺雞屠狗之輩。這位健壯的漢子是大牛兄,而這位美麗的姑娘,是大楚的傾城公主範含霜。”
什麼!居然是那狗朝廷的公主!
封子心下驚怒。
好膽,居然敢如此的大張旗鼓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真當我們遊俠兒無人不成?
封子頓時把劍給舉了起來,擺開架勢,躍躍欲出。
大牛連忙將範含霜拉到自己的背後,警惕的盯着封子,一旦眼前這位遊俠兒出手,自己拼着性命也要護得範含霜安全離開。
“都淡定一些,現在又不是生死仇敵,幹嘛那麼緊張。封子把劍收起來,你嚇到人家小姑娘了。”餘生連忙攔住一觸即發的兩邊人,無奈的說道。
“可是軍師!”封子一指範含霜,喊道:“這妖女是那位老妖的孫女,更是朝廷的人!我們多少的兄弟都死在了朝廷的手裏,我要殺了她爲兄弟們報仇!”
“行啦!”餘生拉住封子,一把扯掉封子手裏的長劍,扔在了地。
“不管她是什麼妖女不妖女的,她都不過是個小姑娘,我們有仇自會去長安找那虞單、找那老妖婆報仇,豈會拿一個小女孩出氣,這豈是大丈夫所爲?!傳揚出去讓天下人以爲我們不過是一羣喪家之犬,不敢找正主報復,只會拿婦孺出氣的下三濫之輩。”
封子被餘生攔着,氣鼓鼓的看着躲在大牛後面衝着自己扮鬼臉吐舌頭的範含霜,怒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餘生好笑的看着好像一個孩子一樣負氣的封子,湊到他的耳邊低聲說道:“這個叫範含霜的小丫頭和劍聖李壽頗有淵源,李壽臨走之前託付我照顧下這丫頭。更何況禍不及婦孺這是遊俠兒之間的規矩,朝廷可以不講規矩,我們卻不能不講,這是遊俠兒能生存在這世的基本原則。”
餘生搖了搖頭,對範含霜和大牛說道:“沒事了,兩位還是往裏去去吧,去火堆那邊去烤烤火,這雨下的也太大 了,衣服溼了的話穿在身會很難受的!”
大牛對餘生一拱手:“多謝餘兄弟仗義執言。我們不去那邊了,隨便找個角落避避雨好,這一路穿着蓑衣,到沒有淋雨,不麻煩幾位了。”
在大牛看來,剛纔那位要拔劍的叫封子的傢伙是個瘋子,一言不合拔刀,完全是一個不安定因素,範含霜又沒有自保之力,誰知道那瘋子會不會突然發瘋傷害到含霜?出門在外,一切還是小心爲妙。
豈料大牛話剛說完,範含霜卻從大牛的身後走了出來,揹着雙手趾高氣揚的奔着火堆邊走了過去。
大牛沒反應過來,待他想要拉回範含霜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那丫頭已經走到了火堆邊,坐在了封子的對面。
“哼!”範含霜朝封子甩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喂!大個子!你嘴裏的小妖女坐在你的對面,你要不要試試拔劍殺我一次看看,看看能不能殺掉我這個妖女。還是說大個子你只是徒有其表,拿着把大劍只是做做樣子,根本不會武技,只能唬一唬那些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人?”
這丫頭!
餘生哭笑不得,封子更是氣的吹鬍子瞪眼睛!
封子憤怒的盯着眼前這位不怕死的朝廷妖女,看着她一臉我不怕你的樣子,想要出手,卻覺得正如餘軍師所說的那樣,遊俠兒規矩不殃及婦孺,自己不能壞了規矩,氣的牙根都癢癢。
範含霜透過火光看到封子那一臉好似便祕的樣子,頓覺得意,繼續嘲諷封子道:“怎麼樣,大個子?是不是被我說了?你是看不用,白長了一副健壯的身板了。”
這丫頭,當真是不知道死活,這幾句話說的朝她走去的大牛心驚肉跳,生怕對面那已經控制不住脾氣的男人會暴起傷人。
封子簡直被這小妖女氣炸了肺,手拿着一根還着着火的樹枝,內氣一運,手用力!
樹枝頓時如一根離弦的箭支一般爆射而出,擦着範含霜的頭髮而過,“咄”的一聲紮在了範含霜身後的小廟的木質立柱面,入柱子的一端足有幾寸,另一端還在顫顫巍巍的燃燒着火苗!
封子的這一手完全的驚住了在場的幾個人,不僅是被嚇得呆住了的範含霜,連跟着走過來的餘生都被嚇了一大跳!
範含霜還沒從剛纔那樹枝擦着自己飛過的驚嚇緩過神來,耳側的頭髮好像還帶着被火燎過一般的燒焦的味道,那樹枝帶起的勁風彷彿在自己臉開了一道口子。
大牛連忙幾步邁了過來,看了一眼插在立柱的樹枝,蹲下問範含霜:“含霜,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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