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血色漢末 >第五十一章 土地兼併(一)
    ‘生命’,人之根本,可對於亂世而言,卻不值分毫、廉價之極,不說戰爭,是飢餓,每一天都會奪走無數人的生命。 .

    生命卻也是值得敬畏的,爲了活着,人們每日勞碌,無論多卑微,只爲能活着。

    亂世、戰爭、飢餓或許看不到盡頭,也無法改變,可爲了生命的延續,人堅持着。

    特別是當有新生命降世,無論生活是有多苦,新的生命,便都是在延續着希望。

    姜家,晉陽、乃至幷州眼下最大的家族,也是未來命運的決策者,今日張燈結綵,城凡有頭有臉的士紳,無論是否有邀請之書,早早的便遣人而來,從日出之時已到掌燈時分,府門之前送禮的長龍未成斷過,只希望能借此攀點關係。

    賓客臨門、酒宴聯席,只賀姜家添人進口。一月之前,姜家大小姐姜麟誕下一子,今剛滿月,雖姓趙,卻無人輕視,不說其舅乃幷州決策者,是其父趙雲便已是名滿天下的大將。有此也將註定他此生不凡,如名‘廣’一般,說不定是下一個飛將軍。

    不過其父趙雲卻不太稱職,孩子出生以滿月,尚未相見過,只修書取名‘廣’而已。當然着也不是趙雲無情,實乃軍所需,眼下幷州新定,他作爲姜家姑爺,自然要站出來。黨太原門戶,舍他其誰,哪怕姜麒詢問是否調防,他也給予了拒絕。

    滿月之賀,雖非大宴,可姜家地位在前,再加遷治所自此一直忙碌,尚未空閒,姜麒也藉此款待同僚,聯絡感情。

    席間高朋滿座,頑童四顧,雖有不雅,卻熱鬧非凡。經過數年歲月沉澱,姜家子弟兵強大不少。

    那嘰嘰喳喳的頑童,無論是調皮的姜洛、張苞、關索、趙統,還是靜的姜瑞、荀適、荀俁、鍾毓,都預示着未來。半大小子,如關平、關興、典滿、荀惲更是說明姜家軍後繼有人。

    不過席間四下敬酒的姜麒看去卻有些興致索然,面的笑容似乎並不太真實,如那懷揣心思並未痛飲的鐘繇一般。

    酒宴並未進行多久,不算賓主盡歡,如今的晉陽剛換主,並不太平,雞鳴狗盜之事時常發生,宵禁之令並未取消,一更之後沒有通行之令禁止通行,酒宴便在宵禁之前結束。

    親自送走最後的族人,姜麒沒有理會忙碌收拾宴席的家僕,隨後在燈籠的引導下朝後院書房。在那裏正有幾個疑惑的身影在等待着他。

    “父親?伯孝以前從未有如此正式的將我們請到一起,今日是否有什麼重要之事?”春時的深夜尚很清冷,未起火的寬大書房一年者跺着腳,詢問起正翻書閒看的老者。

    “你們最近有沒有做什麼出閣的事情哪?”早在兩年前卸下家主大責,如今只下棋、釣魚、讀書一副閒雲野鶴,享受時光的老人姜羣,對於兒子的急躁並未有解答,反而捻鬚輕巧道。

    “並未有呀??着接到家姐通知伯孝會遷治所到晉陽,我們一直忙着轉移商鋪,着新買的府邸都還沒有來得及整理好,那有時間去胡鬧……”老爺子的問題,也是在座幾人一直在反覆思考的,未參透姜麒目的的姜祥搖頭否認道。

    “該不會是伯孝有什麼困難,想讓我們幫忙吧?着一個多月又是募兵又是修建城池的,肯定花錢不少,而且聽說各地都在開倉放糧,照着花銷,哪怕子傑再能弄錢,也不夠糟踐的。”目的不明,疑神疑鬼,一直有些不安的姜喜隨後聯想道。

    “如若是着樣或許說的通,不過如若是籌集物資,應該將族主事的老少都叫來纔是呀?父親,着說來伯孝自從一次受傷後,好像並沒有以前般對族人親進了,說着攻打太原、黨之戰吧,波兒、風兒他們都沒有參加,甚至沒有換防,反而是着庶出的姜偉一直受到重用,如今在幷州府地位遠超波兒他們,是否有什麼內情呀??”聽到揣測,正四處踱步的姜海更是嘆息了聲,眼下已是家主的他,並不在乎什麼物質,不過卻更加緊張起家族地位來,隨後講到。

    “兄長不說還不覺得!次風兒回家時便說過此事,以前伯孝用兵最喜歡用子弟兵,可怪自從西涼之後便再未派遣過,不止此次幷州之戰,是着幾年剿匪、平叛都未發過兵。很多年紀大點的子弟兵都選擇了退役,回家結婚生子。而且風兒說子弟兵選擇退役,軍都辦理的很快,從未挽留過一個……”細思極恐,聽到兄長之言,姜祥隨即附和道。

    “按兄長的意思,伯孝是想過河拆橋了?想當初他一個棄兒,要不是族幫他,他能有今日。說他的爵位,是死了多少族人,纔給他掙來的,還有要不是當初我們湊錢給朝廷送去,他可能早被皇帝殺了,還能活到現在。”話以說的如此,誰聽不懂,抱怨聲當即從姜喜口而出。

    “嗯哼!!你們幾個,說來都以近不惑,怎還滿口胡言,心裏還藏不住點事。如此性子怎能成大事,怪不得伯孝未應你們出仕的要求。罷了,或許也是此,你們能平安過一生吧!還有,爲父再提醒你們,想富貴管好自己的那一張嘴,更管好自己。等下伯孝無論讓你們做什麼,都聽着,並好好配合着。記住伯孝是做大事之人,你們那一點點小心思,他看的清清楚楚,不過不想計較而已。眼下天下大亂,伯孝現在割據一方正是需要團結之時,此刻你們只需依從,爲父保證,等你們老了,再回首便會覺得此時的想法有多麼幼稚……”一人一句,盡是翻舊賬拉仇恨,原本還在平靜看書的老者終於忍不住了,當即一聲咳嗽打斷便訓斥道。

    “父親可……”着還說的不憤,沒想被劈頭蓋臉的一頓,姜喜尚有不服,還想反駁。

    “爲父已經老了,你們也各自一家,或許如今說什麼你們都不以爲然,今日言盡於此,以後自求多福吧。眼下天下大亂,明日不知明日事。不過一點,希望你們知道,伯孝有一身本領,更割據一地,手下兵強馬壯,縱觀天下匹敵者寥寥,將來能否還進一步猶未可知。可你們哪?除了家有點閒錢,還能有何?如若伯孝倒了?你們能安全否……你們不是名下都有很多商鋪,算個生意人嗎?要懂得投資……”人老成精,看事明瞭,對於幾個自私的兒子,姜羣無奈明確提醒道。

    “父親之告,孩兒謹記於心……”無論是否聽進去了,可見老爺子很是激動,屋的三個兒子也不敢忤逆,無論是否真心,當即行禮表示明白。

    話語激進,書房本低燜的氣氛又添蕭索,當歸位也無人再自討沒趣的說話,哪怕有心事也不過轉玩着手茶盞,了以發泄。

    還好,很快在厚重的腳步聲,尷尬頓消。特別是當幾十個只着軍袍的士兵,在敲門後擡入二十多口百斤的大箱子,所有的尷尬又變成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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