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他進來，除了我和孫東凱，大家都站起來了，臉帶着尊敬的表情和他打着招呼。
我一聽大家口裏的招呼，我擦，這是集團黨委書記兼董事長，正宗的老大。
集團董事長也是正縣級，和孫東凱平級。
但是，這一樣的級別，權力可不一樣了，董事長是老大，孫東凱只不過是老三，排在集團總編輯後面。
董事長兼集團黨委書記，孫東凱和總編輯是副書記。
我於是也趕緊站起來。
孫東凱見董事長來了，臉的神情變化很快，怒氣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笑臉，點點頭打個招呼，又招呼曹麗搬過一張椅子，自己往邊挪動了下，讓董事長坐在間。
董事長坐下，先衝大家微笑了下，點頭示意，然後看着孫東凱：“老孫，我正好經過這裏，聽到你在裏面發火，呵呵，我過來看看。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我此時心裏升起疑竇，我懷疑這董事長是平總想辦法搗鼓過來的。
作爲集團收入來錢的關鍵部門，廣告公司老總自然是和一把手走得很近的，雖然他屬於孫總管理。
這好市政府各個部委辦局，那些重要的局長，如公安局長、財政局長，雖然屬於市長管理，但是卻都是市委書記的座客和紅人，他們和市委書記的關係，甚至和市長還要親密。
我想起午見到平總時他的神態，想起那天他到秋桐辦公室裏去的情景……
我突然領悟，秋桐昨天說自己也是做了一些安排的，是不是是這個？是秋桐預先安排了平總這步棋，還是平總自告奮勇要擔當下這步棋？
不管是什麼原因，反正董事長是出現了。
孫東凱聽董事長問起來，說：“我在開發行公司的調度會呢，順便解決出現的一些問題。”
董事長說：“我最近正想去發行公司調研，今天正好遇到你們開會，我申請參加一下，孫總能否批准呢？”
孫東凱笑着：“呵呵，當然，當然，歡迎董事長參加啊！”
董事長微微笑了下：“那好，你們繼續開，我先聽！”
說着，董事長挺直腰板坐在那裏，看着大家。
董事長這麼一說，大家誰也不說話了，孫東凱臉的神色有些尷尬。
會議室裏一時沉默起來。
“怎麼？我一來，怎麼都不說話了？”董事長呵呵笑起來：“老孫，莫非你們開的是什麼保密會，怕我知道啊，那既然如此，我不在這裏了，不打擾你們了。”
董事長這頂帽子可是給孫東凱扣地不輕不重，董事長是集團老大，誰敢有事瞞着他，這不是找死嗎？
孫東凱臉掛不住了，笑着說：“見笑了，那裏啊，我們正在討論報紙零售的問題，順便強調下工作程序和組織紀律問題。”
“報紙零售？好啊，我正想去發行公司調研這個題目呢。”董事長說，“今天我班的路，看到大街突然多了不少穿着我們發行員服裝的賣報人員，這可是以前沒有過的，我正想問問你們呢，你們這又是搞了什麼名堂啊？”
孫東凱不說話了，董事長看着秋桐：“秋桐，你說說吧，最近又搞什麼新行動了嗎？”
於是，秋桐把開展的這個活動內容詳細給董事長彙報了一番，末了說：“在這個活動的操作，出於某種不好放在臺面說的原因，我們本着兵貴神速的原則，先下手做了，然後才遞交了請示報告，在這一點，我們違反了工作程序，我承擔全部責任，我請求黨委給我處分！”
孫東凱哭笑不得，卻不得不點點頭。
董事長繼續說：“至於秋桐說的不好放在臺面說的原因，既然不好放檯面，那我也不問了，呵呵……工作嘛，總是有困難有障礙的。”
這時，我看到曹麗和趙大健曹騰的臉色都微微有些難看。
孫東凱卻有些疑惑地看着秋桐：“都是同事，都是自己人，你有什麼不好放在臺面說的原因？說出來——”
這時，曹麗的神色緊張起來，緊盯住秋桐。
秋桐掃了曹麗一眼，說：“請孫總原諒，還是不說的好！再說，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也無須說了。”
孫總說：“我看你是找藉口找理由爲自己開脫。”
我此時斷定，孫東凱應該不知道曹麗做家賊的事情。
孫東凱雖然和曹麗有一腿，但是，要是知道曹麗做家賊，他肯定是不樂意的，饒不了曹麗。
畢竟，曹麗做了家賊，等於是在拆他工作的臺，他作爲總裁，自然是希望自己分管的工作能出成績的，這可是他繼續進步的一個有力砝碼。
他今天之所以如此和秋桐過不去，是因爲自己的小算盤，想借這事先硬後軟來降服秋桐，繼而把秋桐弄到手，沒想到秋桐軟硬不喫，不給他臉，讓他下不來臺，纔會導致矛盾如此激化。
這時，董事長說：“哎——呵呵，好了，老孫，要多理解下屬嘛，下面的同志們做工作，都不容易，既然秋桐不方便說，那不要勉爲其難了。”
孫東凱不說話了。
然後，董事長正色說：“當然，在這個問題，我還是要批評秋桐同志的，對於工作，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沒有按照組織程序來辦事，沒有按照經營委的辦事程序來操作，沒有先等領導批示幹起來，這是錯誤的，是違反了集團黨委的規定的，秋桐同志對這個問題要深刻認識，要有正確的認識態度，要認真反省自己，要做出書面檢討，確保以後不得再犯。”
秋桐點點頭：“領導批評地對，我回去寫檢查，認真檢討！”
董事長點點頭：“嗯，這個態度對了，我看，在這個問題，是三七開的問題，三分錯誤，七分成績，畢竟，成績是主要的。雖然你沒有先請示孫總先操作了，違反了規定，但是，做出了這麼大的成績，也同樣還是給孫總抓了面子的嘛。孫總批評你是對的，雖然孫總批評了你，但是，孫總對你們發行公司做出的工作，心裏其實還是很肯定很高興的。這好打仗，看結果不看過程，勝利者是不應該受到責備的。你說，是不是啊，老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