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時候都下班了,特別是秋桐已經走了,你過來倒還沒事,不過,以後記住,沒事儘量不要到我這裏來。”曹麗的聲音:“哎——這個秋桐,越來越能幹了,這個女人怎麼這有事業心呢,看來,她的野心不小,還想進步,還想提拔。”
“我看是!”曹騰說:“你沒看到集團領導很賞識她呢,董事長在集團大會可是公開表揚發行公司好幾回了,表揚發行公司,還不是表揚她。”
曹麗一聲冷笑:“不會巴結領導,光會幹有個屁用,光董事長賞識她有個屁用,這集團的天下,以後還說不定是誰的呢。”
“你的意思是……”
“你不明白?你沒感覺到孫總和董事長之間微妙的關係?”曹麗說:“孫總可是正當年富力強,政治野心不小,他在市裏的關係也較硬的,不必董事長弱,他會甘心一直在老三的位置幹下去?他這個總裁目前當得並不順心,好些經營部門的負責人,都是董事長安排的,特別是那個廣告公司姓平的,表面對孫總恭敬服從,背地裏內心裏可是根本不把孫總放在眼裏的。”
“這倒是,我從其他渠道聽說平總在一些場合說過不懂經營的領導分管經營的話,他確實是對孫總很看不起。”
“他是自掘墳墓,總有一天,他會難看的,別看啊現在張牙舞爪神氣活現的,誰笑在最後,還不一定呢。”曹麗又是一聲冷笑:“這個秋桐也是如此,總有一天,我非狠狠整她不可,我要把她徹底扳倒。”
“唉……你要是到發行公司做老總好了,我也不用在那裏整天低三下四委曲求全了。”曹騰嘆了口氣。
“你急什麼?要學會忍,知道不?”曹麗說:“你現在必須要低下頭做人,要在公司裏大家面前,特別是要在秋桐面前表現地恭恭敬敬,順順從從,要繼續密切配合她的工作,要繼續和趙大健不軟不硬地作對一下。趙大健是個愣頭青,彪子,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成不了大事。發行公司老總這個位置,早晚是我的,誰也搶不去。”
“還有這個易克,現在成了秋桐的得力助手了,秋桐什麼事都叫着他,什麼活都安排他,對他是十分信任。”曹騰說:“這個人,我看,不會是我們的人,已經被秋桐拉過去了。”
“這個人……”曹麗沉吟了一下:“那也未必,他是想多幹活多賺錢,要想多賺錢,自然是要努力乾的,他是招聘身份,再好好幹,也成不了大器和火候,充其量是賺點錢而已,你不要和他計較,你是有身份的人,是正式幹部身份,你要有更高的追求。”
“是,我聽你的!”曹騰說。
“易克這邊,我會擺平他的,你不用多操心,你只管和他搞好關係是,不要發生什麼衝突。”曹麗說:“當然,我也在考慮一個事情,有必要的時候,給他點苦頭喫讓他覺覺味,也不錯。”
“你的意思是……”
“這不光是我的意思,這是——”說到這裏,曹麗突然住了嘴。
我心裏一凜,我靠,想整我一下,讓我不要和秋桐走得太近?讓我投靠她這邊?這不光是曹麗的意思,還會是誰的意思?
肯定是孫東凱的意思了!
孫東凱一定是覺得我對他尊敬不夠,向領導靠近的覺悟不高,還攪了他的好事,有些惱火,但是卻還是想繼續拉攏我,讓我爲他所用,所以打算整我一下,然後他出來做好人,讓我站好隊。
曹騰十分知趣,曹麗不說,他不問。
“發行公司搞物流,要換車,是不是?”曹麗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又問曹騰。
“是的,要新購20輛車。”
“20輛車,可不少,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數字。”曹麗沉吟了一下:“買哪一家的,哪一家還不高興死啊。”
“是的,趙總對這事好像很熱。”曹騰說。
“他——”曹麗停頓了下:“他倒是很能看透事情,他倒是很精明,只是,恐怕到時候未必能由得了他,不光由不了他,是秋桐,也未必能做得了主了。”
我這時突然想起秋桐今天開會和趙大健說的話,她讓趙大健負責去考察車輛,難道這其有什麼玄機?
又說了幾句話,曹騰走了,曹麗獨自在辦公室裏沉思了一會兒,接着摸起電話撥打號碼。
“你在哪裏?講話方便不……你出來了,好。”曹麗說。
我繼續側耳傾聽曹麗的聲音。
“壞蛋……你和市領導喫飯怎麼不帶我呀?你個死冤家,這樣的好機會,你不帶着去。”曹麗撒嬌而又有些幽怨地說:“什麼怕我被市領導看給你戴綠帽子,我看你是帶着別的小妖精去怕我喫醋吧。”
那邊不知說了什麼,曹麗又說:“好了,不和你計較這事了,說說教育易克那孩子的事情,你是怎麼打算的,你打算怎麼整治他一下呢?你那天說的話我覺得很有必要,這個易克是有必要敲打一下。雖然我覺得她不會死心塌地跟着秋桐,他是爲了賺錢,但是,要是能讓他死心塌地成爲我們的人,這人是有些本事的,絕對是可以爲你出大力的。我看啊,最好能在教育易克的同時,狠狠打擊整治下那個小娘們,那娘們我看越來越不把你放在眼裏了。”
我的心一竦,我靠,曹麗又在打秋桐的主意了,她似乎從來沒放棄停止過暗算秋桐的打算。
“哦,你懷疑秋桐和那個姓平的有什麼勾當?”曹麗說:“你是想……哦……”
曹麗光哦不說話,我不知道孫東凱在說什麼。
“嗯……聽你的,我一直在想辦法蒐集證據呢,這個也不是很難,我相信那個人絕對是不清白的,絕對能抓到把柄。”曹麗說:“我已經安排人在蒐集了,估計很快會有迴音的,你等着好消息吧。我可是做夢都盼着你修成正果早日飛黃騰達呢,因爲我是你的人,那個死老頭子一直對我有偏見,一直壓制我,我可是憋死了。”
我心裏一動,曹麗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孫東凱還有更大的計謀?他的計謀最終針對的是誰呢?在他計謀實施的過程,有誰會被牽扯進去呢?
我正沉思着,又聽到曹麗說:“好了,你進去喫飯吧,我先回去了。晚你來不?哎——你好些日子沒要我了,人家都想得不行了,等着你來呢。”
曹麗的聲音和表情都有些曖昧:“死鬼,你是不是有整天忙着找別的女人把我忘記了?你該不會是和秋桐那個狐狸精搞了吧,那天你帶秋桐到金石灘度假村,晚都沒回來,手機也關機,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在那裏把她了?哼,你口口聲聲說要整她,我看你是捨不得,你糊弄我吧。那個狐狸精有什麼好的,她哪裏能得我,我伺候地你還不爽?好了,不和你說了,越說越生氣,哼,今晚你必須來。”
曹麗講話的聲音越來越不像話,我聽不下去了,正要離去,突然我的手機響了。
在這個時候,鈴聲分外刺耳。
我大喫一驚,忙伸手按死了電話。
正在打電話發情的曹麗顯然也聽到了手機鈴聲,臉色倏地一變,短促地對着電話說了聲“有人來了,不說了”,然後掛死電話,猛然站起來,帶着喫驚的神色迅速向後窗走過來。
我向左右看了一下,曹麗馬要走到窗口,我到巷子口的距離還有20多米,我行動的速度再快,也來不及了,算我能跑到巷子口,曹麗要是從辦公室門出來,一樣能堵住我看到我。
只見曹麗快速到了窗口,邊伸手要開窗——
我心裏暗暗叫苦,媽的,絕對不能讓曹麗看到我,曹麗剛纔說了那麼多事情,要是被她發現我偷聽,那可壞大事了。
我擡頭看了一下窗戶的部,發現有一條窄窄的水泥遮雨板,窗戶旁邊還有一根排水管道。
我靈機一動,一矮身,往左邊一閃,迅疾攀住了排水管道,兩手一用力,往攀了幾下,到了窗口的側方,接着,往右一用力,兩腳接着站在了遮雨板的面,邊用手牢牢握住排水管,站穩了身體。
在我剛站穩腳跟的同時,窗戶接着被曹麗打開了,曹麗從窗口伸出頭,先往下,接着往左右看,看了又看。
我的身體緊緊貼着牆壁,牢牢抓住排水管,屏住呼吸——
曹麗看了半天,什麼都沒看到。
她左右下方都看了,唯獨沒有往看,要是她扭轉腦袋往看,那可糟糕了。
曹麗顯然不會想到有人會在她的腦袋方,看了一會兒,自言自語說了一句:“媽的,剛纔明明聽到有電話的鈴聲從這裏發出的,怎麼沒人呢?難道是我剛纔出現幻覺了?”
邊說着,曹麗邊關了窗戶,一會兒,曹麗的辦公室燈光滅了,她走了。
我鬆了口氣,慢慢下來,然後也離去。
路,我開着車,開機看了下手機號碼,是海珠打來的,我回過去:“海珠,你剛纔打電話了。”
“是啊,哥,我做好飯了,你怎麼還不回來啊,我擔心你呢。”海珠說。
“我這到了。”
“嗯,好!路慢慢開,當心點!”海珠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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