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這是什麼意思?”我說:“難道是暗示凌晨三點在棒棰島賓館有事?”
四哥搖搖頭:“不會是指棒棰島賓館。”說到這裏,四哥停住了,臉的表情若有所思。
“這個地圖傳遞的信息,你覺得可信不?”我說。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四哥說。
“那麼,下一步應該怎麼做?”我說。
“你說呢?”四哥看着我。
“我想,我們今晚應該去這裏看看。”我指了指地圖棒棰島賓館的位置。
四哥搖搖頭,伸手指了指別墅區的位置:“我看,我們應該去這裏。棒棰島李順已經撤離了,不在那裏,我們去那裏幹嘛?我倒是對這裏很感興趣。”
“嗯。”我點點頭:“這個別墅區很莫名啊。四哥,你說,這會不會是個圈套?”
“不好說,這個神祕的人物到底是誰,一時不好判定,但是,我想,即使是個圈套,我們也要去鑽一鑽。”四哥說:“既然這裏標註了,必定是有意圖的。我想,晚,我們倆一起去,我們二人共同探營,一般的對手還是能對付得了的,即使打不過,起碼脫身應該不成問題。”
“好,按你說的辦!”我點點頭。
“晚,我開車來接你,我們穿這身行頭不行,晚很顯眼。”四哥說:“到時候,我會帶夜行衣過來,我們穿夜行衣進去。”
四哥想得很周到,我點點頭:“好——”
“我想,這兩個圈圈之間,必定是有聯繫的。”四哥說:“既然棒棰島賓館那邊我們已經沒有必要過去,那集精力殺奔這邊,到這裏探個究竟。”
我低頭看地圖,分析路線。
這時,四哥回了下頭,突然低聲對我說:“老弟,你看誰來了?”
我擡起頭,正好看到了張小天正往裏面走來,身後跟着的,是冬兒!
我的大腦一時有些充血,怎麼這麼巧,怎麼在這裏遇到他們?越是不想看到的人,偏偏越出現在我眼前。
我的心裏有些煩躁,兩眼直勾勾地看着正走進來的二人。
張小天和冬兒此時並沒有看到我,他們選了一個座位坐下,正好在我側對過不遠的座位。
張小天和冬兒說說笑笑地點完東西,張小天坐的座位正對我,他不經意一擡頭,一斜眼,正好看到了我。
我此時的眼神正冷冷地看着他們,看着張小天那張小白臉,看着冬兒的背影和側面。
看到我,張小天的小白臉一下子變得更白了,眼裏發出有些慌亂的神色,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冬兒看到了張小天的變化,接着轉身扭頭順着張小天的眼光看到了我——
看到我,冬兒的目光很冷淡,臉也沒有了表情,漠然看了我幾眼,似乎還掃了一眼放在茶几的地圖,然後接着轉過身,衝張小天笑了笑,似乎在安慰張小天,接着說了一句,雖然聲音不大,但是我還是聽得很清楚:“張總,我們喝我們的,不用理會他。”
張小天的神情似乎變得有些鎮靜了,神態自若地和冬兒說笑起來,眼睛不時瞟我一下,還帶着幾分得意。
聽到冬兒的那句話,我的心裏一陣狂熱的酸楚和妒火,我覺得冬兒這是故意在讓我難堪,故意來刺激我。
我的大腦一片麻木和紛亂,耳邊冬兒和張小天的談話聲隱隱傳過來。
冬兒:“張總,我很佩服你的才幹,白老闆的房地產經營效益如此之好,你可是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沒有你,咱們的房地產經營怎麼能實現這麼高的業績呢。”
張小天:“哎——可別這麼誇我,我能有這成績,也是得益於你這個財務大總管的有力支持啊。現在你可是白老闆的大紅人了,在白老闆的眼裏,你可是我重要多了。”
冬兒:“張總客氣,沒有你當初的引薦,我冬兒哪裏會有今天。我這個人,不是不講情義的人,我知恩圖報。張總給我的幫助,我是記在心裏的。有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冬兒最後這句話似乎刻意強調了一下。
在我聽來,這句話分明又是在故意刺激我。
張小天:“你也別這麼說,其實關鍵還是你的才幹,你做財務管理的能力沒人能在你之,纔來這麼幾天,你查出了這麼多財務管理的漏洞,發現了這麼多存在的問題,白老闆實在是很高興的。私下場合,我聽他誇過你好幾次,言語間流露出對你的高度信任。他對你的才能很讚賞的,我引薦是一回事,你自己能幹又是一回事。”
冬兒:“呵呵,老闆滿意好,我不想別的,圖能多賺點錢,過幾天舒心日子。”
冬兒:“嗯,還行,我發現啊,錢實在是個好東西,有了錢,想買什麼買什麼,現在,再貴的衣服我也敢買。”
張小天:“那是的,這個社會,沒有錢寸步難行啊,白老闆給我們如此高的待遇,我們可要好好爲他做事。”
冬兒:“這個自然,我會對得住白老闆的錢的。我會好好打理白老闆的錢的。”
張小天:“你看,我當初讓你選擇的路子對了吧,哈哈,這可是一條前途光明的幸福大道。你以前可是強多了吧?以前你過得那是什麼破日子。哈哈。”
張小天低聲笑着,帶着幾分譏諷,我明白,那譏諷當然是對我的。
冬兒:“好了,聲音小點,我不想沒事惹事,不要刺激了某些人。他別的本事沒有,拳腳卻是有的,你不撐他幾下子的。”
張小天似乎覺得在冬兒面前有些掉價,不服氣地放低了聲音:“哼,有什麼了不起的,不是一介武夫嗎,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這樣的人,一輩子也是打工的命,一輩子都站不起來。”
冬兒也放低了聲音:“行了,好了,不說這個,說點別的。”
聽着二人的竊竊私語,我心怒火升騰,不由握緊了拳頭,我很想過去一拳把張小天砸扁。
這時,四哥低聲說了一句:“不要胡來,沉住氣,淡定。”
我喘着粗氣,握緊的拳頭在顫抖。
“走吧,我們走。”四哥站起來。
我收起地圖,和四哥起身離去,我面無表情地手裏拿着地圖,從正在低聲談笑的冬兒和張小天跟前走過,四哥直接去櫃檯結賬,然後和我一起下樓。
下樓後,我和四哥分手分別開車離去。
我心鬱悶氣憤難平,狠狠咬着牙根,開車去了公司,坐在辦公室裏,一連抽了好幾顆煙,才慢慢調整好了情緒。
是的,四哥說的對,小而不忍則亂大謀,我必須要學會淡定,他們剛纔的談話明明是故意在刺激我,我要是爲此發怒,不正是合了他們的心意嗎?他們剛纔顯然是故意惹我生氣的。
我站到走廊裏,深呼吸幾下,努力調整好大腦的紛亂,使勁讓自己將剛纔的一幕揮去。
正在這時,我看到曹麗從趙大健的辦公室裏走出來,正要下樓,一擡頭看到了我,稍微停了下,接着向我走過來,邊笑着:“易經理,不忙了?”
我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下打量着曹麗。
“我剛纔想到秋總辦公室坐會兒,找她嘮嗑的,沒想到她不在,剛出去。”曹麗走到我跟前,笑嘻嘻地:“於是我到趙總辦公室去坐了會。”
我轉身進了辦公室,曹麗跟了進來:“咦——曹騰不在?沒班?”
“他昨天不是被人打了嗎?”我說。
“哦,對,對,你看我這記性。怎麼樣?重不重?好了沒?”
“不重,快好了,現在在旅順醫院休養呢。”我坐在辦公桌前,曹麗坐到我對過,隔着我的辦公桌看着我。
“哦,不重好,那我不用去看了。”曹麗輕描淡寫地說:“不重昨晚還大驚小怪地給我打電話,我還以爲出了要命的事情呢,真煩人。”
我看着曹麗:“你這個態度……”
我做欲言又止狀。
“我這個態度怎麼了?”曹麗說。
“算了,還是不說的好。”我說。
“怎麼了?說,有什麼不好說的?”曹麗看着我。
“說了影響你們姐弟之間的感情,還會以爲我在挑撥離間,我還是不說的好!”我說。
曹麗睜大眼睛看着我:“說,必須說,沒事,你只管說是,到底怎麼了?”
我看火候差不多了,說:“這曹經理對你昨晚對他受傷不管的態度很有情緒,對你很有成見,特別是昨晚秋總又專門去看望他,他似乎……似乎對你的感情有些疏遠,似乎有有倒向秋總那邊的意思。”
我邊說邊觀察着曹麗的細微表情。
“哦。”曹麗帶着有些不相信的神色看着我:“這是真的?他真的是和你這麼說的?”
“嗯。”我點點頭:“他他還勸我不要跟着你和秋總作對呢,讓我不要站錯了隊。我和他爭執了半天,結果,誰也沒有說服誰。”
“好啊,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我對他那麼好,因爲我昨晚忙離不開這點破事,以爲人家去看了看他,他要背叛我。”曹麗做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他太讓我失望了,回頭我非得狠狠收拾他不可,要是沒有我,他能有今天?忘恩負義的東西。”
曹麗做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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