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珠的話讓我很感動,內心那股自責也愈發強烈,有這樣一個女人陪着我,我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我到底想要幹什麼?我爲何不能放下心那死去活來的糾結呢?爲什麼。
我狠狠地責備着自己,狠狠地想把自己內心最深處的那個東西抹去,可是,當我的意識剛一接觸到那東西的邊緣時,我的心突然開始戰慄。
一會兒,海珠的神情平靜下來,說:“哥,你不要爲今天的事情煩悶了,我知道今天我給秋桐說的那些話讓她很難堪很尷尬。當時我有些衝動。找個時間,我會給秋桐道歉的,爲我今天的話。”
聽海珠的語氣,似乎有些言不由衷,似乎是爲了安撫我。
看着海珠無語而憂慮的表情,我心裏深深嘆了口氣。
“海珠姐,下班啦,俺要走啦。”隨着小親茹的話音,門突然被推開了,這丫頭又不敲門直接進來了。
看到我和海珠此刻的神情,似乎感覺到了室內壓抑的空氣,小親茹吐了吐舌頭,忙縮了回去,關門。
我和海珠對看了一眼,我說:“餓了吧,下班喫飯去吧。”
海珠點點頭。
我站起來看着海珠:“過來——”
海珠走到我跟前站住,看着我。
我看着海珠:“開心點,讓自己的心簡單起來。”
海珠衝我努力笑了下,我攬過海珠的肩膀,輕輕吻了下海珠的額頭:“心越簡單,你會越快樂。”
“嗯。”海珠低下頭,不讓我看到她的眼睛。
“擡起頭——”
海珠擡起頭,目光和我接觸。
我努力讓自己笑了下,說:“其實,我最想讓自己做一個沒有思想沒有頭腦的人,這樣,我會天天很快樂。”
海珠苦笑了下:“可惜,你不是,你不能。我也不是,我也不能。其實,我在乎的不是有多少女人喜歡你,我在意的是你的態度,只要你對我好,哪怕天下的女人都喜歡你我都不擔心什麼。反過來說,越多女人喜歡你,說明你越優秀,我或許應該越感到自豪和驕傲。”
我說:“好了,這話題不談了,喫飯去。”
我和海珠出了辦公室,其他人都走光了,只有小親茹正在收拾辦公室,見我們出來,她嘻嘻笑着,接着做了個鬼臉。
“小親茹,你怎麼走?”我說。
小親茹看了看門口,我向外一看,四哥的出租車正停在不遠處的馬路邊。
海珠和小親茹一起收拾辦公室關捲簾門,我直接走出去,邊說:“我去和接你的那個開車的駕駛員嘮嗑去。”
“去吧,這位大哥整天沉默寡言,難得說一句話。”小親茹在我身後邊忙乎邊說。
我走到四哥的車前,四哥正在半開着窗戶抽菸,見我過來,點了下頭。
我站在車門前,沒有進去。
“李順回來了,老秦和他一起的。”四哥目視前方,面無表情地說。
“我今天早見到他們了。”我說。
“李順此次回來的主要目的是什麼?”四哥說,依舊不看我。
“這個段祥龍現在還在星海?”四哥說。
“應該還在!”
“他到星海來幹嘛?”
“不知道。或許,是來找白老三的吧。”我說。
“在這樣的時候,他突然來到星海。”四哥話說了一半,眉頭皺了起來。
“你怎麼認爲?”
“說不準。此人我不瞭解,無法做出具體的判斷。”四哥斟酌了下,接着說:“今天我跟蹤李順了。”
“他幹嘛了?”
“他和老秦白天到莊河去了。”四哥說。
“去莊河,去莊河干嘛?”我說。
“你不知道二子和小五是什麼地方的人?”四哥說。
“不知道,沒問過。”我說。
“今天白天,李順在二子和小五的墓前呆了整整3個小時。”四哥說。
我的心一震,原來二子和小五的老家在莊河,原來李順今天到他倆的墓前去了。
“李順是個仗義的人,是個講義氣的人,他沒讓老秦跟過去,獨自到了墓前,然後在二子和小五的墓前磕了三個頭,”四哥說:“然後,李順坐在他倆的墓前抽菸,沉默地一直抽菸,一直這麼坐了三個小時。”
我的心再次被震動,怔怔地看着四哥。
“我躲在遠處,用望遠鏡一直觀察着李順,我看到,他坐在那裏邊抽菸邊流淚,似乎流了很多淚,似乎一直在默默地流淚。”四哥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動情。
“哦。”
“李順很冷血,卻也有熱血。”四哥說了一句。
我沒有說話,心裏頗有感慨。
我心裏突然涌起一個疑問,李順到二子和小五的老家去拜祭他們,爲什麼帶着老秦去,爲什麼不通知我?爲什麼帶着老秦去到了之後卻又不讓老秦過去?
“等有時間,你帶我去莊河,我要看看二子和小五。”我對四哥說。
“嗯。”四哥應了一聲,接着說:“對了,最近伍德和皇者都不在星海,他們一起到日本去了。”
我心裏感到小小的意外,李順剛從日本殺了人回來,伍德突然攜皇者去日本,何意?伍德去日本,會不會和李順有關呢?抑或是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伍德這個人,我怎麼越來越感覺有些看不透。似乎這個人做事神出鬼沒的,又似乎他有什麼複雜和高深的背景。”四哥說。
“他是日本黑社會山田組的一個頭目,他和日本人的淵源很深。至於其他的,我對他也不瞭解。”我說。
四哥點點頭:“原來如此。這個皇者,整天跟在伍德身邊,他到底是什麼人?”
我說:“很簡單,伍德的貼身隨從,心腹干將,最得力的親信!”
四哥聽了,半天沒有說話,眼裏帶着沉思的目光。
“怎麼?你感覺皇者哪裏有不對的地方?”我說。
“這個不好說。我對皇者的印象都是通過你還有小親茹的片言片語得到的,我和他直接打交道並不多。這個人看起來似乎很簡單,但我總覺得他極有城府,是個掩藏的很深的人,他的內心和他的言行似乎相隔萬里。”四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