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說:“我猜他可能和曹騰有關係,或者,直接屬於伍德管理,當然,也可能直接和雷正發生聯繫。甚至,是孫東凱安排的也不好說。”
我說:“曹騰伍德雷正孫東凱也不是鐵板一塊,他們之間也有各自的利益,王林弄竊聽器這事到底是他們聯合安排的還是某一個人單獨指使的,不好確定。搞清楚誰是真正的幕後指使人,或許可以利用這竊聽裝置來對反間他們一下。讓他們互相猜疑,甚至狗咬狗才好。”
四哥笑了:“這主意不錯!”
我說:“我已經連續試探了兩次了,第一次明確了辦公室有竊聽器,找出了竊聽器的安裝部位,第二次排除了曹麗的嫌疑,要想找出真正的幕後指使人,要逐個排除。”
四哥說:“不可操之過急,小心打草驚蛇!搞急了,會引起他們的警覺和懷疑。要穩步推進,慎密分析判斷。”
我點點頭:“好——”
我這時突然想起一件事:“我靠,他們會不會在秋桐辦公室也安裝了竊聽監控裝置了呢?”
一說完這話,我的額頭不由開始冒汗。
四哥沉思了半天,沒有說話。
下午下班後,公司的人都走了,我正在辦公室加班,四哥悄無聲息推門進來了。
我看着四哥。
四哥衝我做了個不要出聲的手勢,然後輕輕關門。
接着,四哥從包裏摸出一個外形很像航模遙控器的裝置,打開開關,平面有個綠色的顯示屏。
四哥轉動旋鈕,我凝神觀看。
一會兒,一個紅燈亮了。
四哥衝我點點頭,然後拿着裝置慢慢向我電腦顯示屏靠近,越近,亮起的紅燈越多,最靠近時,亮起了3個紅燈。
四哥衝我微微一笑,然後打了個手勢,接着往外走。
我跟了出去。
到了走廊,四哥對我說:“這是監控器掃描儀,我今天下午找人弄來的水貨,國外進口的最先進技術設備。專門檢測竊聽裝置的。”
我點點頭:“我擦,夠牛逼的!很靈驗啊!”
四哥接着說:“我們去秋總辦公室。”
顯然,四哥有秋桐辦公室的鑰匙。
我跟隨四哥去了秋桐辦公室,沒有開燈。
關好門,四哥又打開監控器掃描儀,來回轉動旋鈕,在屋子裏緩緩走動。
搗鼓了半天,沒有一個紅燈亮起。
四哥鬆了口氣,對我說:“沒有!”
我也鬆了口氣。
然後,我們離開了秋桐辦公室,四哥將門輕輕關好。
第二天,我到市委黨校報名,參加學習班。
參加學習班的學員總共30個人,來自全市不同的各單位,有市直單位的,有縣區的,甚至還有鄉鎮辦事處的,都是科級副科級幹部,年齡最大的34歲,最小的只有25歲,我算是間的。
午舉行了開班典禮,市委組織部機關黨委和黨校的有關領導出席,分別講了話。
開班典禮結束後,班主任老師和大家見面,講了相關的學習課程安排和班級管理事宜,接着大家互相做自我介紹。我心不在焉地坐在那裏,介紹完自己開始琢磨着自己的心事,其他人說了什麼幾乎都沒聽進去。
操,學習一個月,還需要班幹部,真夠折騰的。我覺得有些好笑,繼續悶頭想自己的事情,任由他們折騰去吧。
恍惚間,突然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回過神,看到大家都在看我。
“易克,大家一致推舉你爲班裏的娛委員!”班主任老師笑眯眯地說。
“我?”我一愣,說:“我何德何能能當娛委員啊?”
大家都笑。
“因爲班裏只有你是來自宣傳單位的,做宣傳工作的人都很活躍,這娛委員非你莫屬啊。”班主任老師說。
原來如此,我雖然來自宣傳單位,但我他媽並不活躍啊,老子是搞經營的。但班主任老師既然這麼說,那我沾親帶故從了是。
選舉完班幹部,大家開始自由活動,互相熱情熱烈地單獨打着招呼,三個一羣兩個一夥的交談起來。
這時,坐在我旁邊的一個和我年齡相仿的女學員主動和我打招呼:“嗨——易克,易總,你好!”
我這才發現自己的鄰座是個女的,長得白白淨淨,大眼睛,齊耳短髮,很清秀,很俊俏,聲音也很動聽。
我傻乎乎地看着她:“我好,你也好,你是誰啊?”
“啊——”她似乎有些意外我不知道她是誰,怔了下,接着笑起來,說:“我是大家剛選舉的班長啊,娛委員同學。”
原來這女學員是班長,我剛纔根本沒注意聽,怪不得她感到意外呢。我不由肅然起敬:“班長同學,你好!”
“來——握個手!咱倆是鄰座,也算是同位了。”她大方地伸出白皙的小手,微笑着看我,臉帶着機關政工幹部特有的那種和性別年齡不是很相稱的優越矜持氣質。
在機關裏混的女人,特別是喜歡往爬的女人,不少帶有這種氣質。
我其實不喜歡這種氣質,覺得似乎沒有女人味道。女幹部想做出業績,未必非要裝出或者刻意去培養這種氣質。
秋桐沒有,但一樣乾的很好。
我伸出我的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較嫩,較滑,熱乎乎的。
“你叫什麼名字啊?”握完手,我又問。
問完這話,我才覺得自己很不禮貌,大家剛纔熱熱鬧鬧地推選班長,我根本沒聽進去,這會兒竟然不知道班長叫什麼名字,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班長同學不由又是一愣,神色甚至有些尷尬。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撓撓頭皮:“不好意思,我這人記性不好,剛纔我沒注意聽大家說話。”
此時,我不知道這位班長同學是何方神聖有什麼背景,也不知道她的出現對我意味着什麼,更不會想到會對我周圍圈子裏的其他人產帶來什麼樣的重大影響。
現在看她,只不過是一個簡單的年輕女人,一個普通的機關女幹部,一個學習班的班長。
“我叫秦璐!”她平靜微笑地看着我,眼裏似乎閃過一絲失落,但隨即消失了。
“秦璐。”我重複了一遍,接着對她的名字大加讚揚:“好名字,這名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