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正的阻擊對關雲飛是當頭一棒,但關雲飛顯然是不會輕易讓步的,既然不讓步,那不可避免要發生爭執。
聽說在常委會,關於這個問題,常委又分成了兩派,一派支持關雲飛,一派支持雷正,兩派的勢力旗鼓相當。
而也有幾名常委保持了立,這幾人包括市委書記市長組織部長還有軍分區的政委。
分歧很大,鬥爭很激烈,矛盾很明顯,一時爭執不下,無法做出決定。
市委書記最後建議將此議題暫時擱置,再議,先討論其他部門的人選。
擱置和再議,似乎是緩和矛盾的一個辦法,但不是長久之計,早晚還得討論。
不知道市委書記最終會站在那一邊,不知道他最終會做出何種決定,不知他會如何平衡雷正和關雲飛的關係。
也不知道在擱置期間,關雲飛和雷正孫東凱他們會搗鼓什麼動作。
我和老黎談起此事,老黎笑呵呵地說:“官場鬥爭歷來都是這樣,不足爲,看各人的造化吧。”
我說:“你不預言一下?”
老黎說:“幹嘛要我預言呢?”
我說:“你這個神算曆來不是算的很準嗎?”
老黎說:“這次我不算了。估摸不透,乾脆不做任何預言。命不是算出來的,是靠自己的努力來實現的,算來算去,沒用,木有意思。”
我說:“哎——好歹你再給算一次。我好有個主心骨。”
老黎搖搖頭:“不算,此事我不做任何參與。”
我說:“什麼參與?以前你也沒參與過啊,你有那本事參與嗎?”
老黎哈哈笑起來,說:“以前的事我做預言也算是參與啊。”
我說:“不算!”
“好吧,不算不算!”老黎說。
我看着老黎猶豫了下,說:“那。要不,算!你再參與一次吧?”
老黎一個勁搖頭:“不,我不!”
我說:“你不聽話!”
老黎說:“我不聽話!”
我說:“不聽話不是好孩子!”
“撲哧——”老黎笑出來,伸手打我腦袋:“臭小子,我是你爹,你纔是孩子!”
我說:“爲什麼這次你這個神算不做預言了呢?”
老黎說:“沒有理由!我坐山觀虎鬥不是更好嗎?哎——兒子,咱倆一起觀看吧,一定很有意思的。”
我翻了翻眼皮:“沒你那興致。”
老黎笑了一會兒,說:“其實你不是關心關雲飛,你是關心秋桐是不是能順利提拔,是不是能留在你們集團吧?”
我點點頭:“是!”
老黎說:“你很想幫她嗎?”
我說:“很想,但是我無能爲力啊,我又不是市委常委,又不是市委書記,哎——”
老黎沉默了一會兒,說:“如果你真想幫助秋桐,未必你一定要是大官纔可以的。”
我怔怔地看着老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老黎說:“自己開動腦筋去想啊,琢磨琢磨自己的優勢在哪裏。”
我說:“我沒感覺自己有什麼可以用來幫助秋桐的優勢。”
我說:“那我要是認真想了還是沒有呢?”
老黎說:“你盡心了,那沒遺憾了,沒有沒有唄!”
我不由有些喪氣:“哎——說來說去,還是白搭啊!”
老黎呵呵笑了:“人騎自行車,兩腳使勁踩1小時只能跑10公里左右;人開汽車,一腳輕踏油門1小時能跑100公里;人坐高鐵,閉眼睛1小時也能跑300公里;人乘飛機,喫着美味1小時能跑1000公里。小克,你說,這說明了什麼?”
我說:“什麼?”
“想想!”老黎說。
“懶得想,告訴我!”我說。
老黎說:“道理很簡單,人還是那個人,同樣的努力,不一樣的平臺和載體,結果不一樣了!”
“這道理是什麼意思?”我看着老黎。
“自己回去琢磨。”老黎說:“你現在有些心浮氣躁,記住,小克,遇事首先要學會的是讓自己冷靜!只有冷靜下來,你纔會讓自己的智慧開發出來。”
我皺皺眉頭。
老黎又說:“一戶人家有三個兒子,他們從小生活在父母無休止的爭吵當,他們的媽媽經常遍體鱗傷。老大想:媽媽太可憐了!我以後要對老婆好點。老二想:結婚太沒有意思,我長大了一定不結婚!老三想:原來,老公是可以這樣打老婆的啊!”
我呆呆地看着老黎:“這又是什麼意思?”
老黎說:“很簡單,一句話:即使環境相同,思維方式不同,也會影響人生的不同。”
我半張嘴巴看着老黎:“哦。”
老黎繼續說:“三人出門,一人帶傘,一人帶柺杖,一人空手。回來時,拿傘的溼透了,拿柺杖的跌傷了,第三個好好的。原來,雨來時有傘的大膽地走,卻被淋溼了;走泥路時,拄柺杖的莽撞地走,時常跌倒;什麼都沒有的,大雨來時躲着走,路不好時小心走,反倒無事。”
我說:“這又是什麼道理?”
老黎說:“自己想,不告訴你了!”
我想了想,說:“這是不是說,很多時候,我們不是敗在缺陷,而是敗在優勢裏?”
老黎哈哈笑起來:“看來我兒子智商不低嘛。”
我又皺眉苦思起來。
這天課的時候,班主任老師告訴我和秦璐,明天我們要去省城參加那個青班學習交流會,下午不要來課了,收拾下東西坐坐準備,特別要弄好發言交流的稿子。
秦璐兩眼發光,不住點頭,不由又看了我幾眼,喜滋滋的。
她似乎爲能有和我單獨一起的機會而興奮。孤男寡女的,一起去省城,不知她是否打算搗鼓點什麼事呢?
我沒有理會秦璐,心裏卻有些叫苦,操,如此關鍵的時候我去省城,家裏萬一搞砸了咋辦呢?老關到底能不能幹過雷正呢?
可是,我又沒有辦法,只能去。
下午,我在公司辦公室裏弄好了去省城的發言稿,然後去了秋桐辦公室,告訴她我明天要去省城的事,秋桐很開心,說:“去了好好講啊,這次的講話稿是你自己弄的吧?”
我說:“是的。哎——這不巧,這個時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