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言以對,只能不停拍着海珠的肩膀。
海珠撲到我懷裏,緊緊和我擁抱了一下,然後緊緊咬住嘴脣,頭也不回地去了安檢口。
海珠走的很堅決,雖然滿臉淚痕。
在經過接近2年的時光之後,在經歷了艱辛艱難的打拼和奮鬥之後,在嚐盡了婉轉悱惻的情感糾葛之後,海珠離開了星海。
看着海珠離去的背影,我的眼淚突然迸了出來。
當初,海珠帶着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和憧憬奔我而來,可是,今天,她離去了,帶着累累的傷痕。
雖然我知道海珠的離去不是我們的分手,不是我們的永別,但我的心裏還是感到了莫大的惆悵和空落。
海珠走了,這麼離開了星海。
因爲有張小天孔昆和小親茹隨從,海珠走的雖然悲傷但卻並不孤獨,這讓我稍微感到寬慰。
海珠走後,我將獨守空房。
海珠走後的第二天,海峯迴來了。
大家都知道了旅行社出事和海珠離去的消息。
在茶館的房間裏,大家沉默地坐在那裏。
秋桐眼圈一直髮紅,低頭沉默了許久,然後倏地站起來轉身離去。
一直面無表情地四哥站起來,跟着秋桐離去。
雲朵靠着海峯的肩膀忍不住失聲哭了出來,海峯深深嘆息一聲,狠狠瞪了我一眼,站起來拉着雲朵頭也不回地走了。
夏季低頭不停地搖頭嘆息着。
夏雨愣愣地看着我,臉一片茫然的表情。
老黎則不動聲色地坐在那裏,安靜地喝茶,安靜地看着我。
我搖搖晃晃站起來,往外走。
夏雨似乎想站起來跟我走,但猶豫了下,看了看老黎和夏季,又沒敢動。
走出茶館,我站在路邊,仰臉看着正午熱辣辣的陽光,陽光正烈,如同我心裏熊熊燃燒的復仇的火焰。
在這明媚的陽光下,我感到自己的目光正變得陰冷而殘酷。
當天晚,從金三角傳來一封密電,內容很簡單,只有一句話:淡定,小不忍則亂大謀。
無疑,李順已經知道了最近這裏發生的事情,無疑,李順在告誡我不要輕舉妄動。
我其實心裏明白,此時,我最需要的是冷靜。我需要用理智來等待,等待復仇的機會。
我知道,對手此時最希望的是我能衝動,能有喪失理智的衝動。
我不能掉進對方爲我設計的陷阱。
所以,我必須冷靜。
我要在冷靜尋找機會。
仇恨的種子已經越埋越深了。
晚,獨自守在空蕩蕩的房間裏,默默地抽菸。
這時,有人敲門。
我過去打開門,門口站着的是冬兒。
看到冬兒,看到冬兒臉似乎得勝一般有些得意的笑容,想起海珠說的不無道理的話,想起自己不確定的分析,我心頭突然來了火氣,氣不打一處來,不由分說抓住她的胳膊,一把把她拉了進來——
冬兒顯然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或者可以說,冬兒對我的舉動感到有些意外,等我回身將門關好,她瞪眼看着我:“小克,你怎麼了?這麼兇猛幹嘛?”
我不說話,拉着冬兒進來,走到沙發跟前,將她的肩膀往下一按,冬兒直接坐在了沙發。
“你現在很得意,是不是?”我低吼了一聲。
冬兒這會兒鎮靜下來,不動聲色地看着我,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看到冬兒笑,我更加惱火了,繼續衝她吼道:“你說,這幾天酒店和旅行社出的事,是不是你和伍德合夥密謀的?是不是你從搗鼓的?”
聽我這麼一說,冬兒收斂了笑容,冷冷地說:“怪不得見了我如此大的火氣,原來你是在懷疑我。”
“難道我懷疑錯了嗎?”我質問道,口氣雖然依舊強硬,心裏卻還是有些發虛,我委實不希望冬兒參與了這些事。
“能不能不要這麼激動?能不能冷靜一點?”冬兒身體往沙發後背一靠,不緊不慢地說。
我坐下來,點燃一支菸,慢慢呼了口氣,看着她。
“如果我告訴你我最近這些天一直在外出差,如果我告訴你我今天下午剛回來剛知道最近這幾天發生的事,你會相信嗎?”冬兒說。
我眨眨眼睛,看着冬兒。
此時,我覺得冬兒不像是說謊,似乎,在這事,依照她的性格,她沒有必要說謊。
“最近這些天,我一直在長春出差,直到下午纔回來,剛回來,聽到了海珠這邊發生的那些事。也知道海珠關了酒店和旅行社攜幾個追隨者回了寧州。然後我專門過來看看你。”
冬兒繼續說:“在來之前,我早想到海珠會懷疑這事是我參與搗鼓的,她是個沒腦子的女人如此猜測我不驚,但你也竟然會如此猜測,這讓我不由感到意外了。小克,你難道真的會如此沒有腦子嗎?”
聽了冬兒的一番話,我最初的判斷不由開始動搖,是的,冬兒雖然嫉恨海珠,雖然一直想把海珠從我身邊趕走,但依照我一直了解的她的性格和品格,她還不至於會和伍德合謀來對付我,做出如此令人不齒的事情。
我的氣消了,甚至爲剛纔你自己的舉動感到一些抱歉:“或許我真的是沒腦子,或許我是發生了誤判,或許我真的該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但是,我分明看到你帶着幸災樂禍的表情,看到你滿臉都寫滿了得意。”
冬兒冷笑一聲:“雖然此事不是我搗鼓的,但是,對我來說,卻似乎沒有壞處,有人幫助我趕走了我最討厭的女人,我憑什麼不高興呢?我最想看到的是海珠離開你身邊,現在她終於走了,我憑什麼不得意呢?
當然,你說我帶着幸災樂禍的表情那是不對的,我沒有,我對她還沒仇恨到那個程度,對於海珠酒店和旅行社的遭遇,我還是有些同情的,但對於她的離去,我是熱烈歡迎的。
甚至,我都不由要感謝某人,當然,我心裏是不會感謝的。因爲我明白,某人的如此操作,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搗鼓酒店和旅行社,真正的目的不是海珠這個胸大無腦的女人,而是針對你的。你還算是聰明,沒有急火火主動跳出來圈套當。”
冬兒能如此敏銳地看到這一點,這是我沒有想到的。
“陰謀是針對你的,但卻沒有實現這個目標,反而將海珠趕走了,讓他離開了星海,從某種意義來說,這似乎好像是爲我搞的這次行動啊。是成全了我啊,我似乎沒有理由感到沮喪和悲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