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同溫鴛鴦夢,來年雙飛了重重!”
這聲音,每次都洪亮無,聽着震顫心頭又不至於振聾發聵,倒像是錄音機事先調好了音量一樣,輕竹心裏暗自想。
只是剛擡腳跨進屋,輕竹聽到背後的人在竊竊私語。
“喲,新夫人真是好福氣吶,跨入門的先是左腳,來年肯定生個大胖小子!”
“嘖,不會是故意掐算着的吧。”
“不會吧,我看着呢,新夫人走路步伐輕盈有力,差距甚小,不是故意的吧?”
“來年看是兒子是女兒便知咯。”
……
輕竹汗,沒想到走個路都會被拿來評頭論足。大胖小子……輕竹躲在蓋頭裏的臉微微的泛紅了。
進入堂屋,行天地禮。
拜堂前小廝又喊了聲:
“恩愛新人盟白首,纏綿情意締良緣!”
今日的蕭林…哦不,應該叫公爹和婆婆了,之那日見面來,可熱情多了,剛一拜完喊着快請起,那聲音跟有多情願似的。是因爲當着衆賓客的面吧。
在一片歡呼慶賀聲,另一個聲音響起:“送入洞房!”
小廝敲了下鑼,最後喊了聲:
“錦裘紅帳玉堂春,花好月圓情濃時!”
然只是這麼喊了一句,輕竹由藍嬤嬤攙扶進房,蕭何卻是還要留下來陪客的。
繞了許久,彎彎折折的,輕竹才遠離了喧囂,進到了新房。
只剩一個人了,輕竹先翹起個二郎腿抖了抖腳。今天最遭罪的是腳了,僵硬了許久,又要跨火盆又要跪的。
輕竹想看看新房怎麼樣,真想一舉掀開蓋頭,但又怕有什麼不好的寓意,便忍住了。
她便像剛剛在馬車裏偷看一樣,撩起蓋頭前方,撐着水汪汪的美眸打量這個新家。
怪,是她心眼子太大了嗎?到了這麼個陌生的環境,她一點苦悶的愁緒都沒有,反而覺得處處透着新和…溫暖。嗯,大概是這滿屋的紅色的作用吧?
牆壁邊,金臺燭盞,兩竄火苗生生不息的燃燒着。邊擺滿了各色果盤,憑她的目光來看,一看便知那些水果都是時新的,一個個飽滿新鮮,像是被人精心挑選出來的。擡頭看頂方,是朦朦朧朧的紅色紗帳,左右掛了道月牙白鉤,輕攏紗幔。再往裏瞧,一條厚薄適的棉被豎躺在裏邊,一張白色的方帕放在牀央,整個牀撒滿了棗子桂圓花生等等乾果,徵兆着早生貴子、子孫滿堂。
輕竹嚥了咽喉嚨,折騰半天實在有些餓,萬一等會洞房的時候肚子咕咕叫豈不丟臉了?
反正都是自己子孫後代,喫進去,到時再生出來不礙事吧……輕竹怪異的想着,抓起了幾顆花生開始剝。
至於洞房麼,首先是怕蕭何又拿雲羽來威脅,二來,她嫁都嫁了,不可能孤老終生吧,想着得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那無關乎愛情,是每個成了婚的女子都會想得到的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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