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呢?你明知道我看不到你會睡不安穩會擔心你晚有沒有踢被子加你生病了晚沒個人照顧怎麼行!我,在營已經很累了,你可知道你一直是我的支助?聽話好嗎?晚黑漆漆的能看到什麼?”
輕竹抽噎着哭了,她害怕啊。她也瞧過那些村民病患,臉都只像呂雉那樣,遍佈黑痕而已,沒有像她這樣嚴重的。她怕自己是不是病情更嚴重,會早死……
抱着她抽抽搭搭的背,蕭何心痛自責,溫聲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吼你的。可你能明白我心情嗎,你痛我你還痛,我還要放任你一個人睡在這沒人照料,我怎麼放心?”
“不要,是不要……”輕竹還是不肯答應。
蕭何驀地鬆了手,沉默許久,還是妥協的走了出去,幫她關房門並且有落鎖的聲音。
輕竹掩着面走過去桌邊吹熄蠟燭,這才躺回了牀歇息。
半夜,她一直半睡半醒着,生怕蕭何開門來看她樣子,可是剛下午又哭又鬧的費了不少力氣,此刻有些挨不住,眼皮開始一跳一跳的了……
在離天亮還有半個時辰左右,一個黑衣躥堵窗戶那面大櫃子。
蕭何將一柄近乎透明的鏡子對準微暗的月光,朝屋裏照了進去。這面鏡子是去問水先生要的,可以折射光什麼的,以前看水先生用來聚焦陽光生火,蕭何便突發想拿來藉助月光照耀在輕竹臉好方便他看清,但月光雖然不熱,但也不知過度聚焦對阿竹的臉有沒有傷害,所以他動作要快。
按照他對阿竹的瞭解,她性子較常人活潑,不該自己勸了那麼久,好話說盡了都還這樣抗拒。如果她跟別的村民都沒區別,她爲何那麼怕自己看?察覺到貓膩的蕭何,這才使了緩兵之計先答應她出去,過後再悄悄行動。
月光只晃了一彈指的功夫,饒是蕭何已做足了心理準備,還是忍不住心臟劇烈的一痛。
終於明白輕竹爲什麼不給他看了……
除了愛美自己的容顏外,還怕他擔心她的異常吧?
沒錯,和得病居民的異常,蕭何觀察了這麼多人,沒見過妻子的症狀……
跟着蕭何接連消失了兩天,都是月薔幫忙送飯進來。
月薔的力氣當然不如蕭何,趁她第一天開始送飯時,輕竹像撞開她逃出去。
“主子!你要是走了月薔立刻死在這裏!”月薔跪下聲音悲絕。
輕竹頓住腳步,狠狠握拳,“你們爲什麼都要逼我!我想死嗎?我有那麼矯情非要逃跑害你們擔心不可嗎?可是月薔你不懂,我這病和其它災民不一樣,我怕我會死,我不想死在你們面前……”
“主子。”月薔嚇得半晌才喊了聲。她跟衆人以爲的一樣,都是愛美才不願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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