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十三指着這些人的喉嚨處說:我從這出刀的痕跡可以辨認,這些人,都是司徒藝琳殺的。
“這也能看得出來?”我對密十三說。
我只知道如何辨認兵器殺人的痕跡。
比如說用劍……劍傷人的痕跡,就是一條十分細微的口子,因爲劍十分輕薄,鋒利!
再說用刀,刀的刃口厚,一刀砍下去,皮膚外翻。
這些都很好辨認,但密十三能夠看出這些人是司徒藝琳殺的嗎?
密十三指着傷口說:我百分之百的確認……這羣人……真的是司徒藝琳殺的。
“比如說。”我問密十三。
密十三跟我說,他和司徒藝琳交過手,司徒藝琳用刀的時候,有一個習慣,就是一刀如果看上去,會直接把刀口往上翻,做一個二次傷害。
而這些人的喉嚨傷口,皮肉往裏翻,打開傷口,還可以清晰的看到……有一處往上切口的痕跡。
從用刀特點來說,的確是司徒藝琳的刀!
“完了,完了。”我看着這一地的村民屍體,心裏升騰起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莫非司徒藝琳……被那“殺人活佛”控制了嗎?
我始終不相信司徒藝琳是一個嗜殺的人,她對日碦則人的愛護,也是出了名的。
但現在,她一口氣殺了二十多個村民?這是怎麼了?
我站起身,對身邊的兄弟們,說道:不管這些村民,是不是司徒藝琳殺的,我們總得找到她。
“小李爺,你看。”大金牙剛纔急得不停抽菸,他抽着煙的時候,發現我們前方一百米的地方,有一個人影。
那人影,我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瘦條的身形,黑夜裏,月光照在她的鎧甲上,依稀泛着銀光。
她就是天通侍——司徒藝琳。
“天通侍!這羣人……是你殺的嗎?”我站直了身體,衝司徒藝琳,嚷嚷了一句。
司徒藝琳動都不動。
“天通侍。”我兩隻手攏在嘴巴上,對着司徒藝琳吼了一聲。
司徒藝琳突然打了一個呼哨。
籲!!!
一聲雄馬長嘯後,紅色的馬兒噠噠噠的跑向了司徒藝琳。
司徒藝琳翻身上馬,同時,夜空裏,傳出了一聲脆響。
這是她的戰甲帶上了“不動明王”面具的聲音。
鏗鏘一聲。
這聲音,寒了我的心,因爲只要聽到這聲音,就代表司徒藝琳……要戰鬥了!
“怎麼辦?小李爺。”大金牙問我。
我對兄弟們說:我相信司徒藝琳不是那種嗜殺的人,所以,兄弟們,別傷了司徒藝琳……儘量活捉。
“好!”
胡七七揹着手,走在了最前面,要擋住司徒藝琳。
司徒藝琳,一人一馬,衝向了我們。
一百米。
五十米。
三十米!
十米……八米……五米……在司徒藝琳離我們只有三米遠的時候,她突然踩住了馬頭,衝我們躍了過來。
她一刀砍向了胡七七。
胡七七揮動着袖袍,對着司徒藝琳一擋。
她才一擡手,司徒藝琳的刀,已經離胡七七的面門,只有十釐米遠了。
司徒藝琳確實是不正常狀態,正常狀態下,她的刀,完全沒有這麼快。
“嘿!”
千鈞一髮之際,密十三伸出了刀,擋住了司徒藝琳的刀。
他一刀錯開,司徒藝琳往前挺了一步,一刀劈向了我的肩膀。
我躲都沒躲,用我的肩膀,抗下了司徒藝琳的一刀。
那刀,砍進了我的肩膀裏面。
我伸手捏住了司徒藝琳的彎刀背,大聲的嘶吼道:司徒……你別再殺人了……你是天通侍,你是日碦則的保護神……不是一個嗜殺的魔鬼?
司徒藝琳愣在了原地,一手握着刀,同時看着我。
我再次吼道:司徒藝琳……我感覺你現在是被人控制了,可是,你仔細看看,看看我們身後和身前……這些兄弟,都是你的戰友,我們,一起並肩戰鬥過的,如果你實在要殺……從我李善水開刀。
“小李爺。”大金牙一旁緊張的喊我。
我吼了一聲:都別說話——司徒藝琳,你聽得見我說話嘛?你剛纔這一刀,我爲什麼不躲……我要用我的鮮血,喊醒你!
說完,我鬆開了司徒藝琳的彎刀,用我的右手,摸了一把我鮮血淋漓的肩膀。
我的右手,變成了一隻血手。
我伸直了這隻血手,緩緩的往司徒藝琳的臉上,摸去。
只要我摸到司徒藝琳的臉……司徒藝琳就可以擺脫那身後人的控制。
畢竟我們東北招陰人的血液,擁有破妄的功能,對於他人控制的術,有奇效。
我的手,已經伸到了司徒藝琳的臉前,我說:天通侍……不要暴躁,我們周圍的人,沒有一個想傷害你……我們都是你的戰友。
我一邊說着,一邊撥開了司徒藝琳的面具。
她的“不動明王”的鐵面具,才被打開。
忽然,司徒藝琳一伸手,直接把臉上的面具給拍了下來。
啪!
面具收了起來。
司徒藝琳直接拔出了我肩膀上的彎刀,幾步上了那匹棗紅色的馬背,一路疾走,再也沒有回過頭,看我們,哪怕一眼!
“小李爺,你肩膀咋樣了?”大金牙連忙上來查看我的傷口。
胡七七點了我肩膀的穴道,幫我止血。
我卻對我身體上的傷痕,不管不顧,嘆了口氣:上午就勸司徒藝琳暫時不要插手密宗的事……這下慘了,她自己,折了進去。
我搖搖頭:我們想躲,可那殺人的活佛,逼着我們不能躲啊。
“現在怎麼辦?”風影問我:你是東北招陰人,是東北陰人的大腦,你拿主意。
我想了想,說:司徒藝琳,要找!但是……整個密宗的事,千萬不要插手……今天之後,本來名聲已經崛起的天通海……又不再是英雄的聖地了!
“唉!”我長長的嘆了口氣:那殺人活佛……動不動就要讓人……身敗名裂啊,我想,現在還活着的司徒藝琳,其實比死了還難受。
我老早就清楚了司徒藝琳的內心。
她這個人……是一個把天通海莊園的名聲,看得比自己性命還要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