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擎宋 >第三十四章 花魁大比籌善款(上)
    爲了邀嚴官人共襄花魁大比的盛舉,樂天咬了咬牙自掏腰包在順來酒樓訂了桌上好的席面。

    “什麼,賢弟要辦花魁大比?”

    席間,聽得樂天要舉辦花魁大比來籌措善款的來意,於若琢一驚。

    “官人覺的不大妥當?”樂天的心往下沉,揣測這於官人不大讚成。

    “無甚不妥!”於若琢臉上恢復了笑意,面容上的神色半是懷舊半是激動:“想當年爲兄在東京時也曾見過花魁大比的場面,現在想起來心情還有幾分激動!”

    放下心來,樂天起身施禮:“小弟這身份不過是胥吏之流,在平輿着實上不得檯面,所以還望於兄出面成全,也是造福我平輿父老!”

    “樂賢弟見外了!”見樂天如此,於若琢忙起身扶住:“樂兄弟急公好義,其情可憫其節可欽,於某若袖手旁觀,豈不遭我平輿父老唾罵,何況此事還是積德行善的大好事!”

    望着於若琢離去的轎子,樂天臉龐上盡是笑意,心中知道此事成矣。

    一直隨在身邊的尺七,低聲說道:“先生,你可知道家順來酒樓是誰開的?”

    “何人?”樂天不知樂天所問何意。

    “秦家,就是秦小娘子家!”尺七看了眼順來酒樓的招牌,又補充道:“現在這順來酒樓是由秦員外的兒子來打理!”

    “他家!”樂天鼻間冷哼了一聲,隨即眉間寒意漸濃:“你替我與酒務沈吏目傳個話,這順來酒樓的米酒減量供應!”

    “是,小的這就去!”尺七應了一聲很有幫伇覺悟,又說道:“先生吩咐查的事,小的查清楚了,那秦小娘子的母親刑氏,正是那手分刑文的姑母,壞先生之事這刑家脫不了干係!”

    慽眉片刻,樂天並未言語。

    過去了數日,在縣衙辦公的廂房內樂天一邊等待於官人的消息,一邊在籌劃花魁大賽的諸項事務,並且草創出一套初步方案。

    這時內堂門子推門,對樂天說道:“樂貼司,大老爺傳喚!”

    大老爺傳喚,樂天自是不敢怠慢,應了一聲急匆匆的向簽押房趕去。

    進了簽押房,樂天見陳知縣坐於案前一臉的不悅,那嚴主簿也坐在一旁,望着自己輕慽眉頭。

    “樂貼司,你本尋常幫伇,本官見你立功讓你當做捕快,又念你幾分小才,擢升你做貼司,本希望你公事勤勉,可這些時日你有何做爲?終日在衙中閒混可謂尸位素餐!”未待樂天行禮,陳知縣怒聲指責道。

    一邊的嚴主簿也挑眉道:“你自稱沒有修建工程的經驗,本官便讓呂押司接了那差事,你另有差事安排,可這些時日你不務正事居然懈怠到這般地步,更是放浪形骸與本縣花間浪子閒散之流舉辦什麼花魁大比,當真念自己立過幾次小小功勞,縣尊便會放任於你麼?”

    二位老爺怎會知道自己要舉辦花魁大比的?樂天心中揣測,思慮之後立時明白過來,想來是青樓伎館中的幾個老鴇放出風去的。

    見二位老爺發怒,樂天急忙道:“二位老爺,小人在差事上向來勤勤懇懇,從未曾懈怠半分!”

    陳知縣怒極而笑:“主簿大人吩咐你籌集善款的差事你可曾辦了半分,過去了許多時日更是未見一文善款入庫,難道花魁大比難道纔是你樂貼司的正差!”

    樂天忙道:“大老爺,這評選花魁正是小人冥思苦想後想出的籌集善款辦法!”

    隨後又細細說來:“建福田院慈幼局贍養孤老遺幼,興辦安濟坊施醫布藥,諸多善舉使我平輿無甚多餘銀錢維持,屬下之所以籌辦花魁大比,只是想借機籌措銀錢爲縣尊排憂,並無一分一毫貪戀風月之心!”

    “花魁大比也能籌措善款?”陳知縣有些不大相信。

    “小人出此下策,實屬出於無奈!”樂天無奈,見二位老爺不大相信自己,又急忙道:“屬下願立軍令狀,若籌集不到錢財,小人願歸家去職!”

    樂天心中清楚,那佛道兩家盡是只進不出的主兒,莫說自己這個小小的貼司,便是你陳大老爺出面這兩家也未必會給面子,小爺我又何必去討那個無趣,只能另闢蹊徑了。

    聽得樂天說話,陳知縣與嚴主簿對視了一眼,二人的眼中神色皆是將信將疑。

    隨後樂天又道:“屬下此策若是進行順利,不僅可保今年大部分的善款有了着落,花魁大比只要繼續舉行下去,便是明、後年縣尊也不需爲善款而耽憂耳!”

    立時間,樂天的一番話引起了陳知縣更大的興致,在平輿爲政至少三年,若這三年有此依仗,自然不用再爲銀錢犯愁。

    這也是政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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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樂先生,我家官人請先生前去喝茶!”

    正在公衙裏構思花魁大比諸般事項的樂天,聽到於府家僕來請。應了一聲,樂天便着那家僕在前面引路。

    上了茶樓,樂天目光掃視席位間,茶樓上這些人自己也是認識的,都是在於官晚宴上見過的人物,只是在於官人的身邊,坐着一位三十七、八歲的陌生中年男子。

    在縣衙中辦事,樂天自是有幾分眼光的,一看這於官人身邊之人絕非尋常,此人一副文士的裝扮,但身衫卻是華貴不凡,頭載唐巾,唐巾上那塊珠玉更價值不菲。身上的着飾,手中摺扇都具非凡品。然而依樂天的眼力,也斷不定此人這一身裝扮需要花費幾何。

    看到樂天到來,於若琢起身笑道:“樂賢弟,爲兄來爲你介紹一下!”

    那文士望着樂天,一臉的好奇:“他人笑我太瘋顛,我笑他人看不穿?人生若只如初見?”

    “正是在下!”面前之人非富即貴,樂天謙虛的很。同時看了眼於若琢,眼神中帶着問訊的眼光。

    看到樂天的目光,於若琢笑着介紹道:“這位李相公是爲兄在太學時念書的同窗好友!”

    於官人只是介紹到此處,便沒有多餘的語言,同時也將另外一些人介紹與樂天認識。

    原來如此!

    於若琢有着太學唸書的背景,同窗中自是多富貴人士,倒也沒有什麼出奇。

    望着樂天,這李相公開口道:“落花如夢悽迷,李某曾見識過了,曲藝俱佳的青倌人,果真當得起;別樣幽芬,更無濃豔催開處。雖有蘭名卻過於妖嬈豔麗,不過依舊讓人迷戀,只是李某一直不明白,小先生那首人生若只如初見是寫給哪位女子的?”

    這人說話便不見外,從說話間來聽更是花叢間的老手,那落花如夢悽迷,指的是鶯鶯姑娘;這別樣幽芬,更無濃豔催開處,是樂天送與蘭姐兒的;顯然這李相公己然見過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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