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擎宋 >第四十二章 於官人送禮(求收藏)
    朝廷分設工、吏、刑、禮、戶、兵六部,縣衙分也分爲工、吏、刑、禮、戶、兵六房,就某種程度上來說,縣衙儼然是縮小版的朝廷。

    縣衙六房每一房的主事便是押司,所以一縣之中往往最少設置六個押司,各自分管一房。其中以吏房押司最有實權,分管着縣中里正、保長、耆長等諸不入流微末小官的任免,更對本縣吏胥等用人的銓選、授任、考覈等任務有着不小的話語權。

    工部最有油水,水利、城工、橋樑、學校等公共基礎設施建設與公益服務性工程建設,那呂押司便是主管工房的,樂天搶了他的差事,這呂押司又豈會善罷干休。

    刑房主管案件,自是油水豐厚之處,而且手握司法權柄;至於戶房主管具體管理本縣財務、田糧、賦稅和鹽務等經濟活動,由於賦稅業務非常重要且十分繁忙,也是有不少油水的。

    禮房負責本縣重大社會節慶活動的禮俗、祭祀工作。同時,還要承擔宣傳教化和官辦學校的教育管理。

    至於兵房可謂是縣衙中最爲清水的地方,除了那幾十個弓兵外基本上無兵可管,尋常治字歸負責治安的“捕班”管理,日常工作主要從事馬政、與送些書信,基本上沒有人願意在兵房做事。

    刑房的張押司年紀業己老邁,不過戀棧刑房的油水,又怎肯離去。不過這一次,張押司是不走也得走了。

    “天色不早了,這幾日你也辛苦受累,且早些回去休息罷!”嚴主簿開始送客,在樂天起身告辭之際,再次叮囑道:“事成之後,這刑房押司的位置便是你的!”

    應了一聲,樂天出了縣衙,心中開始盤算起來,是在平輿當押司好,還是隨那李邦彥去河陽當幕僚比較好。

    二者權衡利弊了一番之後,樂天覺的那李邦彥眼下只是被貶謫,按照歷史原本的軌跡,日後起復必爲宰輔,又不知要做下多少的壞事,自己若做了他的幕僚少不得爲虎做倀,免不了落下罵名,可謂得不償失,甚至六賊倒臺後自己免不了受不牽連,再者說過些年頭亂世將臨,自己見這縣衙小吏不好做,可以扭頭便跑,全身而退。

    打定了主意,樂天開始在心中在思慮這向寺廟觀宇討要善款一事。

    夜深露重,街上的人早己經散了,樂天便決定不去城外的桃園居住,徑自回家。

    叫開家門,菱子見到自己先是一陣驚喜的大呼小叫,圍在樂天身邊嘰嘰喳喳,隨即又是一臉的緊張之色。

    推門走進院子,樂天故意挑弄道:“菱子,這幾日老爺我不在家,沒人管束你,你是不是上房揭瓦了!”

    “上房揭瓦的,恐怕另有其人罷?”

    沒等菱子開口說話,突然傳入耳中的聲音令樂天生生的打一冷顫,立時覺的整個人都陷入到冰窖中。

    是阿姊!

    “進來說話罷!”

    就在樂天身體僵硬之際,樂氏在屋內又說道。

    樂天小聲的對菱子說道:“你怎麼不告訴我,阿姊在家?”

    委屈的撇了撇,菱子什麼也不敢說。

    “你別埋怨菱子,是我說的,若這丫頭敢向你通風報信,我就家法伺候!”屋裏再次傳來樂氏的話音。

    “阿姊!”進了屋,樂天老老實實極爲恭謹的站在樂氏面前。

    出乎樂天意料,阿姊樂氏並沒有大發雷霆。

    “你也不小了,阿姊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教訓你了!”樂氏輕嘆了口氣,又道:“你籌劃這花魁大比的原因,你姐丈也與我說了,雖說你爲平輿做了件好事,可終是毀了你的聲名,恐怕日後本縣不會有哪個良家願與我樂家結親!”

    見阿姊不再責罰自己,又口稱擔心自己婚事,樂天笑着誇口道:“阿姊毋需擔心小弟的親事,小弟現在得大老爺青眼,全縣不知有多少兒女家準備與小弟結親!”

    “你現在在平輿的風頭可是一時無兩!”樂氏哼了一聲,嗤笑道:“據說現在全縣的女伎,都巴不得向你樂貼司自薦枕蓆!”

    聽見樂氏說話,菱子不知是受了什麼觸動,忙硊在地上眼淚汪汪的說道:“奴婢不要別人自薦枕蓆,奴婢願自薦枕蓆伺候老爺,伺候老爺一輩子!”

    樂天與姐姐樂氏皆是一怔。

    “奴婢幹活從不偷懶,請姑奶奶與老爺不要趕奴婢走!”菱子接着可憐巴巴的說道。

    菱子越說,樂天與樂氏越是不大明白,樂天不解道:“菱子,老爺何時說過要趕你走了?”

    抹着眼淚,菱子抽泣着說道:“姑奶奶說平輿有那麼多的女人要自薦枕蓆伺候老爺,老爺的被褥鋪蓋,奴婢一向拆洗的勤利,從沒犯過過失……”

    聽得菱子說話,樂天似乎明白什麼,問道:“菱子,老爺且問你,自薦枕蓆是什麼意思?”

    菱子睜大了眼睛,極認真的說道:“自薦枕蓆不就是拆洗被褥伺候老爺麼?”

    “哈哈……”

    樂天與阿姊樂氏聞言,齊聲笑了出來。

    “奴婢說的有錯麼?”菱子睜着一雙烏黑的大眼睛,望着笑着前仰後合的樂氏姐弟,眼睛裏盡是滿滿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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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樂先生,我家老爺請您去平樂軒盈盈姑娘那裏品茶聽曲兒!”

    縣衙裏,樂天正在冥思苦想如何去寺廟道觀中索要銀錢,卻見於官人府上的一個面熟的家丁,遞上請柬。

    點頭接下,樂天問道:“你家老爺除了樂某外,還請了什麼人?”

    “我家老爺似乎只請了先生一人!”那家丁說道。

    擺手讓那於家僕人退去,樂天心中不解,這於官人憑空請自己喝茶聽曲是何意思。

    憑着與於若琢的關係,樂天沒有多想,知會了同房書吏一聲,便從衙裏溜了出來。

    聽得樂天出門,同房的幾個書吏忙應承着,似樂貼司這等大老爺面前的紅人,與自己這些同僚打招呼那是給自己面子,幾個同房書吏也願意賣得人情。更何況近日有傳言,大老爺有意讓樂貼司做那刑房的押司,這幾個同房書吏更恨不得大拍樂天的馬屁。

    剛剛走到衙門入口,迎面碰上那呂押司,這呂押司看到樂天迎面走來,一張臉黑的如同焦碳一般,眼中盡是濃濃的恨意。

    見這呂押這般模樣,樂天反而一笑,心道你呂押司自做自受,臨到頭來又如何怨的別人。

    穿街走巷,樂天一路來到清水巷,剛進了平樂軒的大門,那守在院內涼亭裏的於若琢便迎了上來。

    見到於若琢,樂天忙施禮道:“於官人上次助小弟舉辦花魁大比,小弟還未曾宴請致謝,於官人又怎請起小弟在這裏喫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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