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擎宋 >第二百一十七章 公主有事相求
    保康橋瓦肆再次熱鬧起來,甚至連汴梁城也再次轟動起來,與往不同的是這一次上演的不是《白蛇傳》與《梁祝》,而是另外兩部新戲,分別喚做《牛|郎織女》與《竇娥冤》。 .

    不過在這段時日內,這兩部戲的門票是不對外出售的。辟雍同窗們爲自己聯名上書,樂天總是要表示一下罷,除去喫喫喝喝以外,這頭幾日上演兩部新戲的戲票,都讓樂天送與了辟雍的一衆太學生們。

    送戲票,在這個年代,絕對可以算得上是一種凌駕在物質基礎之上,表達高尚情操的人情往來,當稱得上一個雅字。

    這些時日樂天沒去開封府上差,但也不意味樂天閒着沒事,既然當上了這個皇城司親事官,樂天又怎麼能不抓緊時間培養屬於自己的勢力。在京城裏自己勢孤力單,既然嘉王趙楷主動要來做自己的靠山,自己又怎麼能夠錯過。

    顯然嘉王趙楷爲了擴大自己的實力,而對皇城司擴編。

    嘉王趙楷對樂天還是不錯的,先調派了些做事得力的手下給樂天使用。這些手下都是皇城司的老人,對樂天的底細是知道些的,特別是樂天曾鎮|壓過淮康軍譁變,令官家對皇城司讚賞有加,所以對樂天也是敬佩遵從的很。

    寫了封書信着人捎回平輿,信上樂天將自家姐丈、張彪、屠四幾人盡數招了來,爲其在皇城司中謀個一官半職,總比當捕頭要強得多,還有在蔡州府裏的木捕頭也被樂天招到了汴梁,這些人充做自己的班底再爲合適不過。

    這邊樂天正在籌劃着培養親信等一干事務,忽有宮中內侍懷抱着聖諭來到自己家裏,傳詣說徽宗皇帝要看戲,特召樂家班入宮獻藝。

    聽到皇上要召樂家班去宮中演戲,蘭姐兒一衆小娘子欣喜的幾乎落下淚來,以前在青|樓中爲伎時轎子行在大街上,免不得挨些路人點點戳戳的議論甚至謾罵,如今能被皇家召進宮中演戲,意味着什麼,意味着自己這些人能被官家承認,不再是以前身份低賤的女伎。

    給皇家演戲自然不能馬虎半點,得了詔令,當日樂天便停了保康橋瓦肆的所有演出,第二日進宮又尋鸞儀司的工匠在宮中搭建戲臺,在宮裏忙碌了起來。

    諭旨中,徽宗皇帝欽點了《白蛇傳》、《梁祝》、《牛|郎織女》、《竇娥冤》四部戲,這四部加在一起,又豈是一天能夠演的完的。

    在一切準備妥當之後,樂天將樂家班的一衆娘子領入了戒備森嚴的皇宮。爲了怕蘭姐兒一衆娘子緊張,樂天特地做了幾場心理輔導。

    演出就在開始了,樂天立在戲臺的幕後觀望戲臺下的座位,樂天心中暗暗喫驚。戲臺下坐好的宮中的嬪妃貴人足有百十位之多,據說這此還是在宮中有些地位的,沒有地位的根本來不了這裏,除此外徽宗皇帝的子嗣也盡數坐在臺下,樂天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足有五、六十人之多。

    徽宗皇帝走了出來,臺下的一衆嬪妃、皇子帝姬忙起身施禮問候。

    待臺下所有人坐下後,樂天忙向徽宗請旨是否開演,在得到旨意後,樂天去了後臺,示意衆娘子努力。

    在梁祝婉轉纏|綿的音樂聲中,大幕被緩緩的拉起,第一幕大戲正式開始上演。

    被拆散了姻緣,梁祝化蝶,引得宮中一衆嬪妃慽眉嗟嘆;許仙與白娘子的聚散離合,賺足了宮中一衆貴人們的淚水,最後又博得人盡歡顏。

    兩部戲落幕己至亥時,樂天向着後臺拍了拍手,蘭姐兒一衆娘子身上俱都都御了妝容齊齊亮相,在臺上福個尤福,又說了兩句討喜的吉話。

    “陛下,可還滿意?”許久不見徽宗皇帝的樂天開口問道。

    “不錯,不錯!”徽宗皇帝點了點頭,又向旁邊的皇帝問道:“梓童,這兩幕戲如何?”

    在得到皇后與一衆嬪妃的好評之後,徽宗皇帝朝臺上示意道,“賞,連同上部戲,一併打賞。”

    蘭姐兒帶着一衆小娘子再拜謝了賞,才退到後臺。

    時辰也不早了,後宮的嬪妃各自散了去。是夜,樂天與一衆蘭姐兒一衆小娘子也是留宿在宮中,畢竟還有兩幕戲要明日再演。

    “喂,看不出來麼,你這麼壞的一個人,居然能寫出這麼賺人眼淚的詞話。”

    第二日,樂天在戲臺指揮道具佈景時,忽聽得有人在自己身後說道。

    回過頭,樂天看到說話之人拱了拱手,倒也不客氣:“多謝殿下誇獎,臣的品性,待臣百年蓋棺之後自有青史定論,就不勞殿下評價了。”

    原來,立在樂天背後的說話之人正是茂德帝姬。

    畢竟只是個十幾歲的小女孩,聽樂天這般說話,茂德帝姬小臉憤怒了起來:“你這人就是個壞人,連好話與壞話都聽不出來麼?”

    “殿下既然己經知道臣是個壞人了,又何必與臣這等壞人說話。”樂天回道,說完話樂天轉過身接着指着揮宮中內侍佈置戲臺背景。

    從小被父皇寵愛,內侍宮女衆手拱月的捧着,何曾見過有人似樂天這般副模樣對待自己,茂德帝姬氣的跺了跺腳,猶豫了片刻說道:“你以爲我想尋你說話啊,三哥兒最近忙的見不到人影兒,我又不認識宮外的人,只好來尋你了。”

    樂天知道,茂德帝姬口中的三哥兒,指的便是嘉王趙楷,看來他們兄妹二人間的感情還不錯。

    “殿下的意思是要臣去辦事?”樂天有些驚訝的轉身,挑了挑眉頭沉聲道:“宮中自然有宮中的規矩,殿下是宮中貴人,自然知曉宮中的規矩,我一個外臣摻和到宮中事務裏,脖子上再多長几個腦袋也不夠砍啊!”

    茂德帝姬畢竟是個小孩子,眼下又有求於人,也顧不得生氣,低聲說道:“宮裏是有宮裏的規矩,但你不說,我不說,還會有誰知道!”

    “那也不行,臣只有一條命!”樂天用搖頭來表示自己是一個珍愛生命的人。

    見樂天不允,茂德帝姬又柔聲道:“你寫的《梁祝》、《白蛇傳》、《竇娥冤》、《牛|郎織女》我都看了,感覺能寫出這般有血有肉、有良知、有感情的人,人品定然壞不到哪去。”

    “臣不敢當!臣的人品,殿下早已經給定了性,自然好不到哪裏去,所以就算殿下說的天花亂墜,殿下的事情,臣也不會摻與其中。”樂天輕笑,又勸道:“所以啊,臣還是勸殿下少在臣這裏浪費口舌了!”

    我敢說這四部戲是我抄的麼,樂天心道。

    “你……”見樂天軟硬不喫,茂德帝姬一雙圓眼瞪的溜圓,伸手一指樂天,卻是氣得再也說不下話來。畢竟是個十來歲的小孩子,又生於宮禁之內,與樂天這樣兩世爲人的大人鬥嘴,又豈能佔得到便宜。

    “如果殿下沒有別的事的話,臣還有事情要忙,就不恭送殿下了。”樂天拱手拜道。

    候在茂德帝姬身後的宮女看不過去了,指着樂天說道:“你這人怎麼這麼不知道好歹?殿下着你辦事,是你莫大的榮耀,怎可以這般推三阻四。”

    “不知好歹?”見一個小宮女伸手指責自己,樂天眉間泛起一抹怒意:“不知好歹的恐怕是你這婢子罷,小小的一個宮中奴婢竟敢指責外臣,是誰給的你恁大的膽子,就不怕本官在官家面前參你一本麼。”

    自宋以降,公主受帝家與諫臺約束,再也沒有漢唐時那般有強橫的權勢。

    “錦兒,退下!”見樂天反應過激,茂德帝姬忙斥責身邊宮女。

    待身邊沒了旁人後,茂德帝姬才帶着幾分憂鬱的神色說道:“近日爹爹說要與我適配個人家,據說是蔡相公家的五子,我不知此人生得是何模樣,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年長還是年幼。”

    聞言,樂天吃了一驚,上下打量了一番茂德帝姬,這茂德帝姬眼下還是一副蘿莉模樣,說話的語氣卻有些老氣橫秋,想來宮內的生活雖然是豐衣足食,但宮內的生活未過比尋常人家過得快樂,宮裏的水更深。

    前陣子,樂天也聽聞過傳言,蔡京家的五衙內要適與茂德帝姬做附馬,有些好奇的問道:“你纔多大啊,陛下就與你尋附馬了?”

    “十二!”茂德帝姬低下頭害羞的說道,聲音比蚊子嗡嗡大不了多少。頓了頓又與樂天說道:“本來,我是想託三哥兒去打聽此人的,只是近來三哥兒太忙,所以我便來尋你幫忙,除了你以外,我真認不得宮外的其他人了。”

    蔡相蔡京,聽到這個人,樂天不由的眯起了眼睛,自己憑空的蹲了幾日大理寺詔獄,都是拜這個奸賊所賜。

    “微臣只是開封府裏一個小小的司理參軍,蔡相公執宰朝政地位顯赫,微臣又怎能探知蔡家五衙內的事情?”想了想,樂天回道。

    出於對蔡京的恨意,樂天心中其實很是想將這樁親事攪得黃了,只是貌似這樣做於自己沒有什麼好處,再都說還有些不小的難度,一不小心還會落得個離間君臣的惡名,所以樂天放下了這個心思。誰讓蔡京權傾朝野呢,只怕自己搞些小動作,若是被人發現,不要蔡京發話,蔡京手下的那些徒子徒孫們就會讓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你說的着實有些道理!”聽樂天這樣說,茂德帝姬點了點頭,隨即說了一句令樂天抽筋的話:“其實你這個人也蠻不錯的,心的不算壞,又生得一表人才,而且文才粲然,做附馬倒是不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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