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擎宋 >第五百二十六章 給汴漂們上課
    風流倜儻的桃花樂郎君、中華日報社的大東家、中書舍人樂天竟然被忽略了,這情形多少有些令郅官人感到尷尬。 .不過這只是個小插曲,稍做介紹也便過去了。

    報社的院落裏將所有人集合起來,中書樂在人親自上陣,對這些人進行灌輸後世新聞專業知識,雖然說是半吊子理論,但應付眼前是足夠用了。

    在官聲上歷練久了,樂中書又豈會膽怯,何況在來時的路上早己經打好了腹稿。

    清了清嗓音,樂天開始說道:“諸位都是應郅兄相邀而來,與樂某攜手開創事業,能與諸位共事樂某也是感到榮幸之至。

    想必有人會問何爲報紙,是不是與朝廷發放於路府州縣的邸報類似?那樂某便回答他,不是;那想必諸位會問這報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報紙是個什麼東西?莫說是這些被請來的“汴漂”,便是做爲合夥人的郅官人也弄不大甚清楚,樂天這番說辭立時引發這些人更大的好奇。

    看到一衆人被自己的演說吸引了過來,樂天繼續說道:“天下讀書人甚多,識字之人更多,然識文斷字就能擺脫愚昧麼?顯然不能;依樂某所看,許多人縱是識文斷字,怕是也只能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正所謂讀書讀的好的都在教書育人,讀書讀的透的都居於廟堂之上錦衣玉食。”

    這些“汴漂”都是混跡於汴都的老江湖,不止有着功名而且閱歷也不是尋常人能比的,只是時運不濟或是沒有門路,而一直默默無聞的給那些權貴們做幕僚打短工,甚至有時莫名就被解了僱,所以對樂天這番話深以爲然,有些人品咂話音之後,竟投入的點了點頭。

    “報紙是給誰看的?”看到反響不錯,樂天興致愈高:“樂某可與諸位說個明白,這報紙就是這些識文斷字,又未擺脫愚昧之人看的,而諸位執筆寫春秋,就是教導這些人如何明白事理、教化愚昧的,所以諸位既然要做這些人於冥冥黑夜中的引路人,又豈不能自身心志堅定,又如暗夜北斗。”

    聽樂天這般說話,一旁的郅官人不得不在心中長嘆,這就是爲何樂天在一年半的時間內就官居四品的原因,而自己操勞半生還只是一介商人的原因了。

    那二十多個“汴漂”都是人|精似的人物,一是聽樂天說的在理,二來樂天這個忽悠確實動聽,樂天將那些識字之人比成什麼?比成了有目如盲,而自己這些人又是什麼?暗夜北斗吶,這顯然就是精英人物,這讓這些一直鬱郁而不得志的“汴漂”立時找回了自信感。

    其實這些“汴漂”們心裏最想做的事,還是做那出入前呼後擁高高在上的官老爺,但當今大宋權貴們賣官鬻爵,自家又囊中羞澀這個機會實在是渺茫,便做幕僚也始終只是勉強餬口,甚至有時無米下鍋而餓的家中娃娃時時大哭,心裏着實有說不清的辛酸,應郅官人相邀也不過是無可奈何之下來混口飯喫。

    聽樂天一番忽悠,令這些“汴漂”們心中立時書生意氣勃發,那種因爲無米下鍋而消失的清高再次回到骨子裏來。

    樂天接着意風風發:“方纔樂某說什麼,說的是要諸位執筆寫春秋,報紙就是要將每日發生的事寫於報紙之上,一來可以教化成民,二來可以補充史料,其實諸位就是史家,天長日久之後便可成爲史籍之補充爾!

    辦報,吾方纔之言只爲其一,其二則是醫民之昧,我大宋西敗夏賊此爲大國崛起,但又要在乎小民尊嚴,讓百姓不爲權貴豪強所欺,不爲暴|徒惡霸所魚,故而本報也要爲小民出聲出力,正所謂鐵肩擔道義,辣手著文章,爾等便爲民之喉簧,正所謂不平人管不平事,則事事皆平……”

    “善……”

    樂天話音尚未落下下,立時有人叫好,隨即一衆人也跟着叫起好來。

    前文書說過,華夏在民國之前鼓掌是喝倒彩的意思,善字則是古今通用的褒獎字眼。

    被喝彩聲打斷了話語,待平靜後樂天接着說道:“本報打算日發行量爲一萬份,逢雙日發行一份,之前二十日內所出十份,皆免費送與汴都官衙、酒肆、商鋪、客棧、百姓觀看。屆時,諸位的文章,爲本朝上至天子下至百姓看到,保守估計最少可爲十數萬人觀看,甚至還要被人唸誦與目不識丁之人知曉。”

    這些“汴漂”們都是有見識的,樂天這麼說話自然能明白其中的含義,更明白自己手中這隻筆桿子的重要,更將自己的地位無限撥高了起來,便是那些原本抱着來這裏餬口的人,此刻也在心中給自己描繪出一幅美好的藍圖出來。

    前面的忽悠很是成功,可以確定己經將隊伍的士氣調動了起來,而且也穩定了隊伍。

    於是樂天開始安排具體事務:“爲了擴大影響力,版面上的第一張,樂某會邀請汴都朝堂大員著文,以博取官民之目光;版面上的第二張,諸位可以尋出汴都朝堂施政不平或是官員家僕爲非做歹之事,抑或是朝廷最近下達的利國惠民的詔令……”

    知道樂天的身份,所以樂天說出的頭一件事,所有人都不覺的決外。然而後面卻令所有人吃了一驚。

    雖然被樂天忽悠的意氣風發,但這些人|精的“汴漂”們還是立時知曉事情的嚴重性,立時有人出言道:“中書大人,雖說本朝不以文人議事論罪,但我等無職無權,批評數次朝政尚可,但天久日後之後,怕是難免引發朝堂權貴的不滿,進而……”

    “說的好!”樂天點頭道:“大國崛起,小民尊嚴,我等皆要重視,但更要不量有悖君上,正所謂三從四德也;對此諸位在審稿寫稿時,一絕不能涉及官家之言;二不能辱罵誹謗朝中四品以上大臣;三不能宣揚我大宋所禁之事;四不能崇蠻媚外,只要注重這四條,應無虞也!”

    聞言,衆人都明白過來,樂中書這般說詞只是打擦邊球的意思,並無多大針對性,只不過是爲了吸引人注意力罷了,而且樂中書還是傍上鄆王殿下的人,便是有四品以下朝臣被報紙說了兩句又如何,他又敢和樂中書對着幹去。

    樂天又接着說道:“版面之三,要記錄最近汴都發生的案件,兇殺、通|奸、盜竊、拐騙皆可上榜,並且時時追蹤案件進展程度告與萬民,一來教化百姓增強防範意識,二來有引以爲戒之意;版面之四,要寫些名人於煙花柳巷間的趣聞,譬如柳三變、蘇子瞻等人的文聞趣事上,重點是放在詩詞、茶酒、字畫上,至於情|色那部分則一概而過。”

    兇|殺、情|色,是坊間永恆不變且最爲經典與永恆的話題,也是最吸引人眼球的東西,僅憑這兩樣,就足以令坊間百姓對報紙充滿了期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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