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擎宋 >第六百三十章 劫營在即
    剛剛進入初冬的十月,天空中不時有孔明燈飄浮起來,引得守衛順州城的士卒很是驚訝,放飛這種祈願燈都是在元旦(古時春節喚做元旦),再不就是元宵燈節,現下這剛剛入冬的十月放飛孔明燈又是什麼意思。

    立在城頭,樂天盯着漸漸飄起,向北方飄去的孔明燈,同時也在計算着升起到飄動再到落下變成一個火團的時間,來決定置放鬆油的大小,還有裏面放置多少火油與火棉合宜。

    經過一番測試之後,樂天計算出準備的松油放置量與火油火棉的放置量,使得孔明燈達到在軍事上實用的標準。

    順州城內外駐有七萬多宋軍,在樂天給了的精確尺寸與各種用量後,製作這兩萬盞偷營用孔明燈可以說是小菜一碟,根本用不了多少時間,同時种師道下令順州城中處於禁嚴狀態,所有百姓必須老老實實呆在家中,連同軍中士卒也各自在營中待命,禁止任何人隨意行走,違者殺無赦。

    偷營,高於高度機密之事,試製完孔明燈後的樂天便一直留在帥府大堂中,與种師道三人商議偷襲細節,對種種可能出現的情況做出預測與解決的方法,制定出從出擊到撤退的全部過程計劃方案。

    种師道、劉仲武、种師中三人均是沙城宿將,可謂計劃的事無遺算。

    爲了怕走露風聲,不止有士卒處於原地待命的狀態,便是製作孔明燈之事也是相互間嚴守機密,至於不讓任何人在城中走動,又防止西夏人潛伏於順州的細作與城外通風報信。

    夏軍分爲西、北兩路,宋軍劫營自然也分成西、北兩路,士卒宜精不宜多,种師道、劉仲武、种師中三人商議一番之後,決定兩路兵馬各派三千最精銳的士卒,至於出擊劫營的時間,選在了午夜之後,先於子時放出孔明燈,待西夏軍營起火後,三千精銳劫營。

    至於應對唐來渠西岸的夏軍,西路這三千精銳要選在子時之前全部渡過唐來渠,準備就緒後,二路人馬一起施放孔明燈。

    不管成敗與否,劫營軍隊歸來都有大批宋軍接應。

    作戰計利制定遠成之後,開始商議擔任此次劫營統領兩路兵馬的將領人員的遴選與任命,這時樂天想起了曲端,向种師道舉薦道:“種帥,下官聽說貴路通安寨有個名喚曲端的兵馬監押,此次突襲夏軍,下官推薦此人蔘加,並充任此次劫營的涇原路兵馬前鋒指揮!”

    聽樂天莫名的提起了曲端,正在考慮人選的种師道不解的問道:“樂中書是如何知曉曲端的?”

    未待樂天回答,种師道忽的笑了起來,言道:“這曲端機敏知書,善於寫作文章,胸中頗有兵機韜略,在我涇原路中是少有的書生兵,樂中書是讀書人,想來是聽聞過此人也不足爲奇了!”

    聽种師道與自己說了,樂天自然不做多解釋,忙應着點頭應是。

    种師道接着說道:“這曲端是鎮戎軍人,他的父親喚做曲渙,曾任左班殿直,也曾是本帥的部下,元佑九年曲渙死於沙場,那時曲端才年方三歲,以父蔭授任三班借職。在秦鳳路任隊將時便因行事機敏而得到欣賞,本帥見是部署忠良之後,便將其要到了麾下,在通安寨任兵馬監押!”

    聽种師道言說,樂天也不得不佩服种師道深懂識人之術,果然是慧眼識人,將曲端收於麾下。

    笑了笑,樂天言道:“這麼說,種帥是同意下官之請了!”

    种師道聞言笑道:“你樂大人素來極少求人辦事,老夫又豈能不應允,再說這曲端行事從不拖泥帶水,充當這次劫營的先鋒指揮,倒也是才盡其用!”

    顯然种師道同意了樂天的請求,隨即樂天又向劉仲武拱手拜道:“劉帥,此次環慶路出擊的先鋒,能否讓貴府衙內閣門祗候少將軍出任?”

    “樂中書,休要胡鬧!”聽樂天居然想讓劉仲武的兒子出任劫營的先鋒官,种師道立時開口斥道。

    劉仲武有四個兒子,這四個兒子裏以劉錡最有領兵之才,樂天所說被授予閣門祗候官職的自然是指劉錡。

    不得不提上一句,劉錡這個閣門祗候還是經過高俅的推薦,朝廷才授與的,可見劉仲武與高俅關係是非常不錯的。

    “大丈夫從軍,生當沙場奮勇殺死,死則馬革裹屍!”稍怔之後,劉仲武將手一擺言道:“種師莫要阻擋,我劉家從不缺乏血性男兒,樂中書既然賞識犬子,老夫又豈能愛惜羽毛,再說軍中子弟皆是有家小之人,難道劉某的孩子比別人的家的孩子金貴不成?”

    劉仲武聽樂天提及到自家兒子劉錡任劫營先鋒指揮,起初心中也是不由的一怔,立時有不捨之意,但也意識到此次劫營若是取得大勝,於劉錡的好處不言自說,很快就應了樂天所請,再者說自己家中有子四人,個個均在軍中任職,似上陣殺敵這種事早晚都會遇到。

    聽劉仲武這樣說,樂天向着种師道一笑,口中言道:“下官與林靈素道長在汴都相識,林道長曾教下官相人之術,吾觀劉帥之相,便知劉帥家中之事,少將軍此次出擊定然安然無恙,定無性命之虞。”

    种師道不好評論什麼,看着樂天只是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

    劫營,面對西、北兩面的敵軍,爲了不致於對功勞發生爭搶之事,故而涇原路與環慶路各派出一支兵馬劫營,可謂是公平公正,到時也好按功勞行賞。

    ……

    “我的乾弟弟,你也太不地道了罷!”

    樂天居處,人未到話音便遠遠的傳了過來,語間中滿滿的盡是不滿之意。

    今日忙了一天,天色近暮,樂天回到住處休息。

    “二位義兄請進!”聽到來人的聲音,樂天便知道是誰來了口中笑道,隨即又吩咐道:“尺七,快去將我存的龍鳳茶餅泡來!”

    “乾弟弟,你也太小看你乾哥哥我了罷,環慶路那邊你舉薦劉錡我倒沒意見,不過涇原路這邊,乾弟弟你舉薦那曲端當劫營的先鋒指揮,又是什麼意思?”種彥崇帶着一臉的不情不願與怒氣,到了樂天的屋子裏,身後還跟着堂弟種冼。

    與種崇彥不同,種冼進了屋與樂天拱了拱手,臉上露出對種崇彥的無奈,還有對樂天的抱歉之色。

    對於種崇彥的抱怨,樂天並沒有理會,只是笑着反問道:“義兄還沒成家罷,還沒有孩子罷,所以我沒舉薦你當這個先鋒指揮!”

    “你……”聽樂天這麼問,種崇彥不禁無語,片刻後才漲紅着臉說道:“大丈夫當先立業後成家……”

    “古人云,不孝有三,無後爲大!”樂天反脣駁道,隨後又一聲輕笑:“你若是像我一般,家裏有了兩男一女,我便在種帥面前舉薦你去當此次劫營的先鋒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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