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擎宋 >第六百三十六章 糧草被襲
    雪終於停了下來,天氣也漸漸放了晴,但隨之而來的是那隨西北風吹來的寒流,令人冷的難以伸直腰桿。

    今年的冬天,比以往要冷,不止是宋軍這麼覺得,便是久居靜州城西夏人也是這麼認爲。宣和、靖康年間,正是小冰河期,氣候自是比以更加寒冷。正因爲寒冷,西夏人放棄了原本雪停後便要對宋軍發起的攻擊。

    有了上次五路伐夏的失敗教訓,宋軍在出師前特吩咐所有將士準備好禦寒衣物,宋朝一衆高層都知道,不管伐夏成功與否,整個冬日必然是要西夏過了。

    寒冷的天氣,令靜州城裏的宋軍都感覺有些喫不消,莫說是駐守於城外數十里帳|篷中的西夏軍隊。

    貂裘的保暖度自是令人感到滿意的,哪怕這西北的天氣寒冷非常,一身輕裘在身,樂天也未覺得這個西北的冬天比汴都難熬的太多。只是進出帥府時,樂天發現那些原本守在帥府外的士卒,此刻要麼將雙手抄在腋下取暖,要麼雙手不時的哈氣揉|搓,同時將兵刃抱在懷裏,絲毫不見了往日手持兵刃的威武氣勢。

    “大帥,此次入夏早有準備,每個士卒皆備了禦寒衣物,倒沒有凍死凍傷的事情發生,只是許多士卒的手凍傷了,過些時日若是與夏人開戰,怕是拉不開弓使不得刀槍。”進得帥府,樂天只聽軍中一個將領正向种師道、劉仲武稟報道。

    “夏國是比我大宋西北冷了許多!”种師道點頭,言道:“讓軍中的伙頭軍們多燒些熱火,讓士卒們每日早晚用熱火泡泡手腳,免得再因凍傷手腳損失了戰鬥力。”

    此時,樂天意識到一個問題,在宋朝這個時候是沒有手套的。

    事實上不止是在宋朝,便是在清朝末年之前,華夏也是沒有手套這種東西的。準確的來說,手套是舶來品,在滿清末年才傳入中國;古時華夏人袖子較長冬天可以將手放入到袖子裏,但軍中士卒爲了打仗方便,軍裝都是收緊袖口的箭袖,自然沒有長袖可能將手放在袖中,所以軍中士卒每逢冬日手生凍瘡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尋常時生凍瘡也便罷了,但戰時生凍瘡可是影響戰鬥力的。

    散了會議回來,樂天根據前世的記憶畫出一副手套,隨即吩咐許將道:“找個裁縫來,讓他按本官畫的式樣,定製出一種名爲手套的東西!”

    “手套?”許將聽了樂天的話,有些不大明白,盯着樂天畫出的圖紙問道:“中書大人,這手套是爲何物?”

    樂天細細解說道:“準確的來說,這手套就是將棉布按照手的大小裁剪成形,中間蓄以棉絮等物穿戴在手上用以保暖之用。”

    “卑職明白了,此物是給軍中士卒禦寒用的!”許將立時明白過來,隨後又有些爲難的說道:“中書大人,恕下官直言,這順州城中找出給七萬士卒做副手套的布料雖然不難,但夏國內沒有可以用來填充保暖的棉絮啊,況且棉絮昂貴非常,便是在我大宋,軍中也是負責不起這一大筆開支的。”

    這裏不得不提一下的是,用棉布做衣物是明朝之後的事情,在明代之前棉花種植面積極小,售價自是不菲,有錢人才穿得起棉衣,貧窮的百姓只能穿麻布衣服御寒;棉花大規模種植是明朝初年的事,朱元璋建立大明,下令在華夏大規模推廣種植棉花,前後用了幾十年使的尋常百姓也穿得起布衣,不再是有錢人的纔能有的奢侈品。

    樂天哼了一聲:“沒有棉絮可以用羊毛、碎布、麻絲、蘆花、細草末等各種物件填充,只要能保暖禦寒便可,本官就不信做不出七萬副手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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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着冬日的斜陽,頂着寒冷刺骨的北風,一隊士卒牽着馬匹在黃河岸邊一步步的行走着。

    “這鬼天氣是真他|娘|的冷,追了一日多的光景,連夏人的毛都沒見到!”有士卒咒罵道。

    一邊走,一個士卒往嘴裏填着炒麪,同時就了口雪,嘟嘟囔囔的說道:“這鬼天氣,燒鍋水個把時辰都燒不開,若不是有樂中書發明的炒麪,我們都得喫生的!”

    “炒麪是個好東西,就是喫的多了有點上火!”另一個士卒也一邊走一邊往嘴裏塞着炒麪,說話的時候從腰間解下個葫蘆,往嘴裏灌了一口:“這大冷的天若不是有葫蘆酒禦寒,怕是更加難捱!”

    “若不是這些該死的党項人,老子這會在順州城裏睡大覺呢,等老子抓到這些狗|娘|養的,一個個的剝了他們的皮……”有個士卒恨恨的說道,說到這裏一把搶過旁邊士卒手裏的酒葫蘆,嘴裏嘟囔道:“癩子頭別光顧着自己一個人喝吶,給我老吳來兩口……”

    一衆士卒們皆是鬨笑了起來。

    前幾日尚暖,雪花落在地面上不久便融化了,突然放晴之後就變的寒冷了,那融化的積雪變成了冰殼,馬匹踏在上面打滑,再加上這一天都在野外,馬匹的體力非常大,使的這些騎兵不得不下馬步行。

    騎士與馬是要建立感情的,所以馬匹纔會讓人騎乘,再加上大宋嚴重缺馬,馬匹自然金貴,騎兵們也會更加愛惜馬匹。

    “劉都統、曲押寨,前面有個人向我們跑來,好像是我們的兄弟!”正在向前行走之際,有走在前面的士卒高聲稟報道。

    聽到稟報,劉錡命令道:“快去看看!”

    說完,一隊騎兵紛紛上馬向前奔去。

    近了些,纔看清那人是身着宋軍號甲的兵士,只是此時一身血污。

    剛剛到了近前,那受傷的士卒喘|息着說道:“諸位……快去……我們受了夏人的襲擊,兄弟……們都死的差不多了,夏人正在點火……燒我們的糧草!”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劉錡又問道。

    “半……個時辰……前的事!”那受傷的士卒喘|息着說道。

    劉錡將目光向身後一衆人投去:“從時間上來算,補給車隊應該是在南方五、六裏的官道上遭到党項人襲擊的!”

    正在說話間,劉錡身後的一衆士卒忽見得遠處有一柱青煙冒了起來。那受傷的士卒也看到了這柱青煙,喘|息着說道:“這青煙……想來是党項兵點了咱們的糧草……”

    “狗|娘|養的!”聽到那受傷士卒的話,曲端挑起眉毛把手一揮:“兄弟們,跟我上!”

    聽到後勤補給車隊遇襲,一衆士卒紛紛哇哇怪叫了起來,隨在曲端身後拍着向南方衝去,有了這柱青煙,等於爲曲端、劉錡等人指引了方向。

    縱馬狂奔,五、六里路不過是一刻的時間,距離裏許路的時候,燃燒着青煙的地方的一衆西夏兵發現了劉錡、曲端等人的,立時紛紛上馬向南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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