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擎宋 >第七百一十五章 大宋又使金了
    “不知二位殿下駕臨,臣樂天有失遠迎還望二位殿下恕罪!”樂府門大開,等太子趙桓與鄆王趙楷先後下了車輦,樂天整了整衣冠迎了出去。

    趙桓走在前面以手虛扶,口言道:“樂卿快快請起,身體無恙否?”

    在樂天想要回答之際,鄆王趙楷行了過來,言道:“大哥,瞧樂天生龍活虎的樣子,應該是毫髮無傷,想來不過是受了些驚嚇而己!”

    看似尋常的對言,兄弟二人間己經完成了一次交鋒,趙桓言有拉攏之意,而趙楷卻是用與樂天完全熟絡的口氣,由此來顯示自己與樂天的關係。

    “多謝二位殿下掛念,臣並無大礙!”樂天忙至次拱手致禮,又言道:“還詛二位殿下進屋休息。”

    雖說觸怒了趙佶,但樂天於大宋可是有大功的,再加又是傳說是受西夏刺客所刺,做爲皇帝趙佶自然要派人前來探望,顯然趙佶是不會親自前來的,按禮儀來說派太子趙桓來最爲合適,但心又寵愛趙楷,於是便將二人一齊派來探望樂天,一來爲了彰顯自己仁慈,不怪樂天頂撞之罪;二來又顯得不忘樂天爲大宋立下的功勞。

    進了內堂分賓主落坐,趙桓自然坐於首位,在樂天最後坐下之際,尺七手端了碗熬好的藥湯行來:“官人,該吃藥了!”

    湯藥被熬的濃釅,濃濃的藥氣瀰漫在整間屋子裏。

    接過尺七奉來的湯藥,樂天向着趙桓、趙楷二人遞了一個報歉的眼睛,雙手接過藥湯飲下,濃烈的苦味令樂天不由自主的苦起了臉。

    濃濃的藥氣令趙桓皺了皺眉頭,顯然非常的不適應,口問道:“莫非樂卿身體有恙?”

    侍俸在旁邊的尺七奉清水漱口,又遞了條帕子給樂天拭嘴,口回道:“回太子殿下,那党項刺客刺殺我家官人,被身邊侍衛武松擋住,我家官人以口爲侍衛吮毒,不免有毒入體,太醫爲我家大人開了些藥解毒!”

    漱過口拭嘴後,樂天斥道:“尺七莫要多嘴,這裏豈有你說話的份!”

    “僕忠主慈,真仁義也!”趙桓不由讚道,隨即與侍候在身邊的宦官言道:“回去取東宮五百金以遺此忠僕,當爲獎勵也!”

    “樂某代武松謝過太子殿下!”樂天忙致謝,隨即口又言道:“太子殿下,臣離朝堂心卻掛念西北軍事,不知我軍平夏的戰事現下如何了?”

    “樂卿果然是居廟堂之高而憂民,居江湖之遠而憂君。”趙桓對樂天讚道,接着言道:“樂卿離開夏國時使的一手好的離間計,党項餘巷晉王察哥與太子李仁保各自立稱帝,不僅於兵事互不統屬還爲爭帝號而衝突不斷,去歲年末夏境大雪阻礙了我朝的下一步行軍。

    如今開春道路可行,據昨日軍報,現下北線种師道、姚古所部一路北己經擊潰李仁保部,佔據了黑山威福軍司所在的烏刺海城,那李仁保己經逃到遼國境內;西路種劉法、劉仲武部也是一路西進,距離夏人西平軍司所在的瓜州不遠,收取西夏全境指日可待。”

    “夏可平矣!”樂天點頭,思慮片刻後又問道:“臣昨日聽聞,趙良嗣受陛下之命出使女真買馬此事是否爲真,請太子殿下告知?”

    “是有此事!”趙桓言道。

    樂天繼續問道:“依臣來看,趙良嗣買馬是假,而與金人結盟伐遼纔是此行的真實目的罷?”

    “國家大事自有父皇做主!”趙桓有些無奈,雖爲身爲太子卻極少參於到朝政務。

    樂天又將目光投向趙楷,問詢道:“鄆王殿下可知曉?”

    “本王雖掌皇城司禁衛之職,卻不敢過問朝事!”趙楷雖然知道些,但在趙桓的面前要避嫌,再說本朝有親王不得過問政事之訓,只好如此言道,隨即目光投向侍俸在身邊的王勾當,言道:“我大宋與金通使是爲祕密之事,多從皇城司抽派探卒前往跟隨護衛,你時常走動於父皇身邊,對此事是否知曉?”

    聯金滅遼是大宋最高的機密,聽聞趙楷這般說,身爲太子的趙桓也想知道些,目光也是向王勾當投來問詢的目光。

    “此事,奴婢倒是知曉些!”王勾當言道,隨即猶豫了起來:“只是……”

    見王勾當說話吞吐,趙楷口言道:“你只管說便是,我大哥是大宋儲君,而平輿侯通曉兵事,現下雖辭去官職,若有伐遼之舉,起復之日不遠矣,正所謂知己知彼,也好讓樂卿心有所準備!”

    太子與趙楷皆俱都開了口,王勾當才言道:“官家於政和七年曾派馬政、呼延慶使金,去歲本朝又以趙有開爲正使,呼延慶爲副使再次使金,但聽聞遼國冊封阿骨打爲東懷國王,遼和女真講和的消息後,官家便取消了再派使節之事,只讓呼延慶與李善慶回金國。

    金國曾問呼延慶我大宋爲何止談判,呼延慶回答:我朝聽說貴國已受遼封爲東懷國,與遼修好,故未遣使。金國粘罕說:遼冊封金爲東懷國,是對大金的侮辱,並沒有接受。如果宋朝想繼續聯金攻遼,請拿國書來。呼延慶也被金扣留。

    去歲呼慶使金歸朝,向朝廷通報了金國皇帝完顏阿骨打的意見。身邊西北的童帥與官家諫言平滅夏人在即,恰可利用此機與金結盟收復被遼所佔燕雲之地,建議重新派使者與金通好,約金共同攻遼,對此相公王黼與梁官也持贊同之意。官家依童帥之諫,派趙良嗣等使金,名義仍是買馬通好,實際是相約攻遼。”

    聞言,樂天不由輕嘆道:“靈夏之地久爲党項所佔,且多爲異族,實難教化,我大宋消化吸收需十數年乃至數十年方能功成,而且攻打西夏我大宋消耗甚靡,國庫所餘無多,如今官家又要北取幽雲、大同,實不足取也!”

    自己阻擋了這麼久,趙佶依舊還是犯了貪心,簡直是在找死。

    “侯爺所說甚是,不止是侯爺這般說,便是朝許多大人也是持侯爺這般看法!”樂天的話音落下後,王勾當也說道,隨即又言:“朝還有許多大人言:女真人乃是不知教化、反覆的蠻夷,本是遼國附屬,今日可以忤遼逆反,待滅遼之後便敢侵我大宋河山!”

    “果然有見的!”聞言樂天言道,不禁又問道:“王勾當,不知此話是何人所說?”

    王勾當言道:“樞密使鄧洵武鄧老大人!”

    “鄧大人此人甚善!”樂天點頭,心卻道這鄧老頭雖然是蔡京的同黨,平素與自己不合,但看待事情的戰略眼光還是很準的。

    “不過王相公對鄧大人所言卻不以爲然!”這時王勾當又言道。

    聞言,樂天微驚:“你且將王相之言說與二位殿下與樂某聽聽!”

    王勾當言道:“鄧老大人出言後,王相公在朝堂反駁,言道漢書陳湯曾說過,一漢卒的五個匈奴兵,前朝李唐能平滅突厥開疆擴土,皆是因爲幽雲與靈夏之地在我漢人手撐控,靈夏之地與幽雲之地皆產鐵器,而塞外無鐵可出,故而漢唐能威弒北狄一統天下。

    契丹、党項人之所以能與我朝周旋百年,皆因佔據了產鐵之地,如今靈夏之地己在我朝掌控之,只要再取幽雲故地,關外再無產鐵之地,哪怕金人兵鋒再勁,便是有覬覦我天朝之心,也是有心無力。”

    趙桓與趙楷對視了一眼,心皆在思慮,不予表態。

    樂天不由的冷笑了起來:“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只是遼國久據燕雲,又何曾缺過軍械!”

    王黼反駁鄧洵武的話,說的十分有道理,說古代遊牧民族鐵騎這個概念本是錯的,遊牧民族不會治鐵,所以遊牧民族往往是有騎而沒有鐵,很多時候他們的箭頭都是用石頭或是骨頭磨出來的,鐵器在草原非常珍貴的,連鐵鍋都是每個家庭最寶貴的財產之一,甚至大部分遊牧民族家庭只能用牛皮縫個盒子來燒水煮肉。

    所以大部分的時候,遊牧民族的騎兵是缺乏合適武器的,也打不過原的正規騎兵。這也代表了遊牧民明遠遠不是農耕明的對手。

    而宋朝時候,遼國控制了燕雲十六州還有遼東,這都是大範圍的家耕區域,這些區域的手工業非常發達,所以騎兵有充沛的武器可能使用,戰鬥力強了。

    李世民說過自己的軍隊爲什麼能打,無非是依靠甲堅兵利,陳湯所說一個漢兵打五個匈奴兵也是真的,對於用骨質箭頭與青銅刀槍的匈奴人來說 ,穿玄鐵甲的漢兵是打不死的怪物,於是能一漢當五胡。漢飛將軍李廣的孫子李陵能以五千步卒對抗數萬匈奴,而且交換也非常高,拖到自己沒有武器補給才撐不住。

    反觀同爲遊牧民族的遼、金、西夏佔領了農業區,配了鐵質武器,他們的戰鬥力也強了。而餐宋政|權是趙匤胤靠政|變取得的,麾下的軍隊不像劉邦、李世民、朱元璋治下的軍隊,宋軍大多是行伍出身經歷五代之亂,這些士卒們都是老兵油子,而且作戰的對像還是像南唐、後蜀這樣沒什麼戰力的弱國,完全沒有百戰而得天下的銳氣與高度的組織度,在建國之初便打不建國己久的遼國,後來雖有勝有負,也不過打了個平手。

    宋代與這些遊牧民族打成相持的局面,絕對不是宋圾軍隊歷朝都弱,而是對手都以前的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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