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擎宋 >第八百四十八章 阻止伐遼
    一言出口,滿朝皆驚。 .

    滿朝誰不知道天子早己下定決心伐遼,與金國的海之盟早在兩年前己經定下了,平輿侯這個時候反對豈不是太不識時務了。童貫、梁師成、王黼之流面露冷笑,种師道、李綱、宇虛、陳凌元等與樂天交好之人皆是替樂天捏了一把冷汗。

    “說出你的理由來!”看着璽在,趙佶淡淡的說道。

    殿一衆臣子們明顯看到天子的面色己經冷了下來,而且此刻天子己經將樂天的卿字變成了你字,心厭煩之意表露無疑。

    樂天又豈聽不出趙佶有不喜之意,但依舊爭取將大宋從錯誤的戰略拉回到正軌來,以改變歷史的發展,不教靖康之恥發生。

    樂天奏道:“陛下,我大宋雖然滅掉党項拓跋氏,然党項境內仍有殘存反抗勢力,西北西州回鶻亦對我大宋有警惕之意,其收容党項晉王察哥便是最好明證,察哥此人極善用兵,更是時時想揮師光復党項,吐蕃諸部亦是對我大宋隴西都護府依舊虎視眈眈,我大宋此實宜先安內再攘外,待西夏全境遠全歸附,到那時再圖燕幽故土亦是不遲。”

    “樂侯爺說的這是甚話!”

    樂天話音剛剛落下,一直支持童貫北伐幽雲的王黼連連擺手,盯着樂天問道:“且不說我大宋與金人己訂下海之盟共同伐遼,我大宋背約不出兵,豈不爲金人所詬病 ,不僅令陛下面無光,更令我大宋爲金人所恥笑,到那時燕幽之地爲金人所佔,難不成我大宋要與盟友翻臉,發兵去攻打金人所佔的幽雲麼?”

    “有何不可?”面對王黼的質問,樂天不以爲意:“國與國之間只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

    白時盯着樂天,哼道:“樂侯爺莫非要我大宋背信棄義不成?”

    聽白時發問,樂天笑了起來:“諸位相公謀定聯金伐遼,己然背棄我大宋與遼國於百年前訂下的澶淵之盟,怎麼如今反倒如正人君子一般質問起樂某來了,當真是可笑之至!”

    白時不僅被樂天問的啞口無言,更是恥笑了一番,一絲辦法也沒有。

    “要說背盟亦是遼人背盟在先!”王黼素有辯才,接過話來說道:“自我朝仁宗年間,遼國便己經一而再再而三的背棄盟約,若不是我大宋一再忍讓,兩國早己兵戈四起,今遼人被金國打的毫無還手之力,我大宋何不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說到這裏,王黼頓了一頓,繼續說道:“樂侯爺方纔說到党項之憂,又有何憂哉,現河湟、靈夏、靜定興慶府,有劉法、劉仲武、姚古三位經略安撫使率重兵駐守,党項那點殘存餘孽又豈敢輕舉妄動,樂侯爺之耽心多餘爾。”

    沒理會王黼,樂天向拜道:“陛下,女真人本是遼人治下未曾開化的蠻荒之民,有如當年本朝割據西北之拓跋氏,今我朝與女真人訂盟,合力伐遼譬如強盜入鄰家,我們不能救,反而又趁火打劫,與強盜分贓又有可異?”

    趙佶盯着樂天冷冷道:“如此說,你是極不贊成朕聯金滅遼了?”

    “臣正是此意!”樂天繼續奏道:“金人本是生於極北苦寒之地的山野人,不識禮儀不受教化,家更是不通倫|理與野獸無論,興兵反遼,遼之江山於金人看來己經是花花世界,我大宋錦繡河山更是富庶遠勝遼國百倍,倘若金人見我大宋之富庶優美 ,心必會生有得隴望蜀之心,依臣來看宋遼雖生齷齪,但遼亡後我大宋必有脣亡齒寒之憂。”

    “你多慮了!”趙佶笑道:“我大宋兵強馬壯,馬踏興慶府根本不費吹灰之力,滅遼後金人縱是背盟又有何懼!”

    樂天繼續奏道:“陛下,我大宋西軍滅党項平方臘,連年征戰己經師老兵疲,正是休養整備之時,不宜再強行用兵,還請陛下三思。”

    看着樂天,趙佶面不悅之色愈濃,問道:“這麼說,朕要徵召你去伐遼,你是有意要拒絕了?”

    沒有正面回答趙佶的話,樂天只是拜道:“臣只是以爲當下不是用兵之時,還請陛下三思!”

    盯着樂天,趙佶冷笑了起來:“看樣子,你是不打算爲國效力了?”

    樂天奏道:“臣並非不想爲國效力,只是此時時機尚未成熟,以臣之見待到五至十年之後,方纔是我大宋用兵之時。”

    “五到十年之後?”見樂天屢屢阻止聯金滅遼,此時趙佶面怒色愈來愈重:“五到十年之後?到那時遼國己滅,燕幽故地盡歸女真所有,難道讓朕背盟對女真用兵麼?”

    殿羣臣現下也是看出來了,顯然樂天一味阻止伐遼令天子惱怒,一個個原本不支持伐遼的臣子見連聖眷不衰的樂天都被訓斥,更是不敢言語,惟 有一衆北伐派喜眉楣,看着樂天被訓斥的熱鬧。

    做爲聯金伐遼的主張者,素來與樂天不睦的童貫,更是本着看熱鬧的心態。童貫心清楚的很,自從訂下海之盟的那一天起,北伐便己成定局,無論朝的反對力量是如何的大,但天子都不會收回承命,畢竟這等於讓天子打自己的臉啊。

    其實樂天又怎麼不知道這件事的結局,只是樂天在奮力改變這個結局罷了,便是做無用功,但也要儘自己的力量。

    趙佶面怒色愈重,目光掃過殿羣臣說道:“朕知道,殿心如樂天有一般想法之人不在少數,便汝等不要忘了當年‘慶曆增幣’,當年仁宗朝,李元昊起失自立僞朝,我大宋與黨項屢次用兵,好水川一伇我大宋失利,遼人皇帝遼興宗遣使來我大宋,以戰爭威脅本朝割讓關南十七縣。

    當時,遼人與黨項人兩線陳兵與我大宋西北,富弼忍辱出使遼國,雖打消了遼人對我大宋割地之要求,卻是以每年增加十萬兩折銀十萬匹綢緞爲代價。而如此趁火打劫,也在之後本朝與黨項戰爭,成了遼人的慣用伎倆。”

    趙佶說話之時,目光注視着樂天,眼閃爍着怒意。

    殿羣臣都知道,這是大宋的恥辱,被遼人得意之事,是大宋君臣心永遠的痛。

    見趙佶奴不可遏,梁師成忙前送茶水,小心翼翼的拜道:“陛下息怒,莫要氣壞了身子!”

    “陛下息怒啊!”童貫與殿羣臣也是慌忙拜道。

    目光依舊落在樂天的身,趙佶的聲音越發的憤怒:“每當本朝與黨項開戰,遼人必會派使者出使本朝漫天要價,每次皆能賺的盆滿鉢滿而歸,此等手段強盜有何兩異?又與背盟有何兩異?神宗皇帝更是下過旨意:復幽雲十六州者可爲王!”

    因爲心的憤怒,樂天可以聽出趙佶的聲音都在顫抖。

    趙佶這般說,樂天也不得立在趙佶的角度來看,也是認可趙佶的說法,所謂宋遼百年和平,說起來不過是遼國變了角色,從昔日的巨盜變成了敲詐慣犯。當遼國風光不在被金人打的吐血的時候,大宋來個背後插刀,自然是心安理得,誰讓當年遼人當了那麼久的敲詐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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