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擎宋 >第八百八十四章 一齣戲(下)
    “樂駙馬說的對,本官要滴血認親!”

    聽到樂天提起了滴血認親,牛儒急於擺脫嫌疑,立時應聲道。 .

    “甚好!”樂天神色着重,大有正義凜然之勢,言道:“牛大人是爲天子門生,身爲國子監博士,更爲人師表,爲朝廷干城之臣,此事幹系重大,事關天子顏面,本官這便當着學院師生所有人的面,讓牛大人與這孩子滴血認親,若查明此子非牛大人所出,樂某必會稟明朝廷嚴懲這婦人,還牛大人一個清白!”

    “校董,在下這裏有銀針與瓷碗!”在樂在話音落下時,醫學院教授很是時機的孫乾前道,隨即又對旁邊在學樣任教的徒弟命道:“快去取些清水來……”

    “駙馬爺,依下官看來此事還是算了罷!”在這時,牛儒出言阻止。

    方纔提及滴血認親,牛儒只是一時氣惱之言,很快便意味出其間的不妥出來。

    自己與這婦人根本沒有什麼瓜葛,自己有妻有室又什麼時候做過這種事,這本是一樁冤案,甚至極有可能是被人下的套,但只要自己來個滴血認親,事情傳出去後流言四起,便如同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不僅會將讓自己處於不利之地。

    傳揚出去,不是真的也變成真的了,牛儒投機鑽營能抱王黼這個大腿,心思自然遠一干同科同年們想的多的多。

    這是個陰謀,這個陰謀十有八、九是眼前這個看起來幾乎人畜無害的駙馬爺設下的,這個陰謀不可謂不不毒,而且還很難化解。

    在牛儒話音落下後,求知學院校長許如琢言道:“莫非牛大人是要認了這孩子?更認了自己拋妻棄子的事實?”

    “這孩子不是牛某的!”聽許如琢這麼一說,牛儒立時矢口否認。

    “常言道,身下不怕影子斜!”許如琢正色方道,又將臉龐一板:“那牛大人你還有什麼不敢的?”

    與此同時,瓷杯、銀針、水,都備齊了。

    “既然牛大人認爲自己與這孩子沒有任何關聯,還是滴血認親以正清白罷!”樂天笑道,笑得像個得逞的狐狸一般。

    旁邊的孫乾很是配合的說道:“此事,老夫親自來!”

    “驗便驗!”到了這個時候,孫乾己經呈騎慮難下之勢,是不驗也得驗了。

    孫乾眼溢出了笑意,許如琢眼更是噙了滿了冷笑。

    牛儒與那孩子的兩滴血分別滴入到瓷杯裏,很快融合在了一起……

    看到兩粒血漸漸的融合在一起,牛儒面色蒼白一顆心沉到了谷底,整個人處於渾渾噩噩的愕然,耳邊盡是所有人的指指點點與竊竊私語。

    許久之後,牛儒才從渾渾噩噩醒轉過來,心更是恨然,爲什麼自己要爲了巴結王黼,主動要求來以求知學院,沒想到樂天憋了一個大招,將自己弄成這般模樣,怕是日後連官也做不成了。

    人人都說樂天難對付,沒想到自己不知不覺着了樂天的道,還根本沒地方說理,更是有口難辯……

    在西北前錢,孫乾于軍做郎有三十多年,心清楚的很,無論是不相干的人的血,還是各種動物的血,只要二者滴在一起便會融合凝固。

    ……

    “號外,號外!”

    第二日一早,汴都城的報童們舉着報紙叫賣道:“前歲進士,國子監博士牛儒拋妻棄子,如今母子尋門來滴血認親,真相大白……”

    一張報紙,天下皆知,這便是輿論的力量。

    也是在一個早晨,汴都城所有的口水都噴在了牛儒的身,句句不離道德禮儀廉恥。

    ……

    “這是夫君您的傑作罷!”

    晨間,喫早飯的時候,秦姨娘將報紙送到樂天的近前,脣角間還有幾分笑意。

    沒等樂天說話,茂德帝姬將報紙拿在手:“我來看看是發生了何事?”

    在茂德帝姬看報的時候,秦姨娘笑道:“妾身記得此前夫君一直爲學院裏多出個閒人煩惱,如今是徹底沒有人敢來來煩夫君了!”

    茂德帝姬將報紙有關牛儒的那一篇章仔仔細細的讀了一遍,看着樂天的眼神都變了,腦閃着陰險、毒辣等一干的詞。

    西漢武帝所以罷黜百家獨尊儒術,除了看儒家適合於統制之外,更是看了儒家所標榜的道德,而堂堂大宋國子監教書育人爲人師表的官員,卻做出了拋妻棄子的行爲,這豈能爲天下人所容……

    宮見慣了的各種爭鬥,何況去歲天子還廢貴妃崔氏爲庶人,茂德帝姬心知道鬥爭的複雜性,忍不住看了樂天幾一眼,美眸盡是笑意。

    梅紅一直侍在秦姨娘旁邊,看過之後與茂德帝姬修似控訴一般的說道:“帝姬,似這般的事,老爺在平輿時不知做過多少,便是秦姨娘父親也是曾被老爺下過大獄吶……”

    早服過喪的蘭朵公主也在席間,一目十行的掃過報紙,盯着樂天看 半響,才說道:“這傢伙,是個妖孽,是個禍害,是個人人得而誅之的奸佞……”

    “我喫好了,你們慢慢喫!”

    將碗一推,樂天與一衆妻妾說道,立時出了內宅,旬出了內宅便聽聞後宅裏盡是鬨笑聲。

    ……

    “此事是駙馬爺做的罷?”

    茶社間,宇虛以手指敲着報紙的章笑問道。

    “天子想來是看過報紙了,削去牛儒的官職貶入外地了!”李綱言道。“據說現下是沒有官員敢去求和學院當差了。”

    “天做孽猶可恕,自做孽不可活,牛儒拋妻棄子不過咎由自取罷了,與樂某有什麼干係!”樂天拒不承認。

    陳凌元笑道:“駙馬爺莫要不承認,這般手段纔是你樂駙馬的行事風格!”

    宇虛也是笑道:“一個牛儒是所有人的榜樣,朝怕是再也沒有人敢再去求知學院駐守了!”

    “李邦彥做了尚書左丞,怎麼沒見他有什麼動靜?他被貶放遠方,可是樂某的功勞吶!”樂天問到了正事。

    李綱說道:“李邦彥是太|子|黨,王黼是鄆王黨,二人本不合,李邦彥忙着與王黼鬥、扶太子位,又如何能一心二用,鬥王黼的同時也來鬥樂駙馬爺你,便是想將精力放在駙馬爺的身,他李邦彥不怕引火燒身麼?”

    呷了口茶,陳凌元笑問道:“駙馬爺這番將牛儒陷入萬劫不復,怕不只是因爲牛儒在學院裏胡亂指揮,還是要殺雞駭猛追罷,嚇嚇李邦彥這隻重量級的猴子!”

    輕笑了幾聲,樂天算是默認,又問道:“據說朝廷打算花錢贖買燕幽,現下如何了?”

    宇虛說道:“癸巳,金人遣楊璞以誓書及燕京、涿、易、檀、順、景、薊州來歸。庚子,童貫、蔡攸入燕,此時幽燕之地的官員、富民、金帛、子女早己爲金人盡掠而去。乙巳,童貫表奏撫定燕城。庚戌,曲赦河北、河東、燕雲路。同日童貫班師,怕是下個月便會回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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