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擎宋 >第974章:兩帝矛盾
    出來時,是沿着黃河北,回來時是沿着黃河南下,靈夏長城以北沙漠與草原相交,放眼望去不是無垠的茫茫草原是一望無際的沙漠,要不是有黃河做爲路標,怕是早拿捏不準行軍方向了。 .

    回來的速度出去時慢了許多,因爲樂天回來的時候帶着累贅,除了一個不情不願的烏倫珠日格,外加一千頭牛羊與五車的珠寶嫁妝。

    在後面不情不願的烏倫珠日格策馬奔到前面來,停在樂天的身邊,叫道:“宋人大官兒,我是不會嫁給你的,另外也要告訴你,那一千頭牛羊與五車的珠寶嫁妝,你也不要打主意。”

    沒理會烏倫珠日格,樂天吩咐道:“武松、楊志,加快行軍隊伍,回到興慶府咱們還有事要做!”

    “公爺,可是隊伍裏可有如夫人的一千頭牛羊與五車的陪嫁……”武松猶豫道。

    樂天哼道:“這些又不是樂某的,樂某爲什麼要管?”

    “公爺,雖然草原的部族與公爺立了盟,但草原的部族早習慣了做明搶的勾當,將烏倫珠日格與這些嫁妝扔在後面,難免不會遇到危險。”楊志遲疑的說道。

    聞言,樂天越發的不耐煩,哼道:“樂某說過,這些東西不是樂某的,被不被人搶與樂某有什麼關係?”

    武松、楊志的話顯然嚇了烏倫珠日格一大跳,用手指着樂天大叫道:“漢人大官兒,你若是讓我被歹人劫了去,我爹爹絕不會放過你的……”

    樂天得意道:“烏倫珠日格,你們草原流行搶婚的習俗,你被人搶了不恰稱了你的意,你不想嫁給樂某,又喜歡強壯魁梧的男人,被人搶了去正好省了我看到你煩心!”

    “你……”烏倫珠日格氣的揚了揚鞭子。

    ……

    “我離開這十多日,朝廷那邊有什麼情況麼?”

    回到興慶府,風塵僕僕的樂天只洗了個澡,將屠四喚了過來。

    屠四忙回道:“公爺不在興慶府的這幾日,屬下一刻不敢懈怠,將從四面八方傳來的消息彙集在了一起,等着說與公爺知曉,大體都是有關天子迎太皇回汴都之事的。”

    “說到底還是權力!”樂天搖了搖頭,思慮片刻後嘆道:“太皇與天子矛盾益深,倒是不能不讓人留意。現下怕是不光我等,大宋所有的官員都在觀望!”

    旁邊的屠四也是說道:“公爺說的甚是,太皇正值春秋鼎盛,怎舍的大權旁落,太子是多年的兒媳熬成婆,又怎麼有放手!”

    “說罷!”樂天坐定,半眯着眼睛一邊傾聽一邊閉目養神。

    屠四說道:“公爺,三月五日,汪藻書於官家請求太皇還闕,先是用親情倫理動之以情;然後於論述了太皇在東南時的種種‘劣跡’,以及給江淮來的危害,更指出太皇在東南肆意干政,使得朝人心浮動,一衆大臣對太皇的舉動產生了懷疑,於是包括李邦彥、耿南仲等一衆宰輔在內的大臣們的懷疑,紛紛書指責太皇江南之行的錯誤。

    汪藻爲了避諱,將太皇南逃江淮還有在江南犯下的錯誤,連同遲遲不回京的責任都歸納爲太皇身國的‘小人’,譬如童貫、蔡京、朱勔之流,陳東等人看到朝風向,更是再次打起了誅國

    賊的旗號疏……”

    “爲羣者諱啊……”樂天嘆了一聲,苦笑道:“太皇自從做皇帝起,沒做過什麼對的事情。太皇做了錯事,自然不能是太皇做的,要歸於旁邊的臣子‘小人’纔是!”

    “公爺說的是!”屠四忙應道。

    “可憐了童貫、蔡京,一把年紀了還要替太后背黑鍋!”樂天笑道,隨即又點了點頭:“官家身邊的這幾個幕僚倒是會做人做事,迎太皇回闕的藉口也很好。

    如若不將太皇奉迎回京,當今官家會有不孝之*,甚至會帝位不穩,而且也無法懲除那些在太皇身國的蠱惑太皇,如童貫、蔡京、朱勔之流的小人,更無法號令天下。當然這也是當今官家最擔心的事。”

    屠四再次應道:“公爺分析的有理。”

    “這汪藻無疑是摸透了天子的心思,纔會有這番薦的!”樂天閉目養神,心裏一刻沒停止思考,繼續問道:“那汪藻給天子出了什麼主意麼?”

    “小的這裏有汪藻給天子的奏疏,小的念與公爺聽!”屠四忙回道:“汪藻奏雲:爲今之計,若莫重爲禮以必皇之歸,遭見任宰相爲迎奉皇使,天子率百官向東,臨遣於庭,退而齋居蔬食,清宮以待。且責行宮使以必死,大賞隨行將令扈駕以歸,庶父子之誠有所感動……”

    “天無二日,地無二主,太皇在東南呆的逍遙自在,想讓太皇回京,哪有那般容易!”樂天的斷道,“別讀奏本了,直接用白話說!”

    可能是由於一世學時背古時落下的病根,樂天並不太喜歡言,覺的言聽起來太麻煩費力。

    得了樂天指示,屠忙用白話說道:“汪藻爲迎太皇歸京也是替天子絞盡了腦汗,這對策是軟硬皆施吶,軟措施是以現任宰相爲迎奉皇使,當今天子則齋戒親迎,讓太皇在禮儀方面備受尊榮,無可挑剔,無法拒絕。

    硬措施是給行宮使下達必須成功的死命令,重賞隨行將十將他們備必護送太皇回京,爲防止太皇身邊的‘小人’做崇從做梗,使用行宮使手下可信之人換下太皇身邊之人,這樣太皇不能留在江南了。此外汪藻還告誡天子,機不可失,現在不這樣做的話,將來必定追悔莫及,使的天子堅定了迎太皇回京的決心,第二日天子便下詔令門下侍郎趙野充太皇行宮迎奉使,前去迎接太皇。”

    “雖然抗擊金人不怎麼樣,但在此事,官家處理的還很是正確。”樂天點頭,眯起眼睛笑道:“這趙野以前可是鄆王殿下的人麼,雖說天子登基後一路奉承,怕是也不能得到這般重用罷,說不定很快會被人換了去。”

    “公爺果然料事如神,三月十六日,祕書省校書郎陳公輔疏要求換掉趙野,乞責重臣迎侯道君皇帝。”屠四忙笑着說道,又拍馬道:“趙野是鄆王殿下的人又怎麼樣,他的殺傷力能與公爺您相,公爺可是依靠一己之力接連兩次挑翻東宮兩大重臣的……”

    “莫要多嘴,這陳公輔與官家的進言都說了些什麼?”樂天打斷屠四,繼續問道。

    屠四說道:“從陳公輔的奏疏來看,其與天子的謀劃大概有兩層意思:一是當今天子要在物質對待太皇要‘務極隆厚’,儘量滿足太皇所有的物質要求,使天下都知道當今天子的孝;二是天子要在百官選擇親信,佈置在太皇周圍,日夜在太皇身邊侍候,開導聖心,使太皇知道不以能再自食其言,真正做到不再幹預朝政;唯有如此,太皇纔可頤養天年,延年益壽。”

    “天子自然不希望太皇干預朝政!”樂天言道。

    屠四言道:“官家聽聞陳公輔所奏後,欣然採納,擢升陳公輔爲諫官,改任李綱李相公替代趙野爲太皇行宮迎奉使。”

    “關於迎還汴都之事,太皇那邊有什麼動靜?”樂天問道。

    屠四言道:“公爺,太皇在南徐州也感覺到自己所作所爲不僅盡失人心,也引起了官家的猜忌,於三月十五日,在給宋喚的誥書爲自己做了辯解。”

    “辯解怕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怕是太皇爲返回汴都後的待遇與天子討價還價罷!”樂天冷笑,又問道:“太皇在誥書都說了什麼?”

    屠四說道:“太皇在誥書說自己僅帶三千兵馬,並說‘留浙兵是以自衛’是怕天子影響自己的安危;至於截留糧餉和公等事,全是自己過於擔憂局勢,怕這些東西爲敵寇所得,並且把這些事情都推到了身邊的童貫、蔡京等人的身。”

    “這些推卸責任的辯解能掩蓋得了自己做過的事實?”樂天冷笑。

    屠四又說道:“有意思的是,太皇在誥書還對信使宋喚竭力拉攏,稱宋喚是天子與太皇之間的交通人,竭力周旋於兩宮之間,使的兩宮釋然,父子之間再無猜忌,其功勞是古人都少有得的!”

    “太皇知道自己大勢己去,無非是向天子示好,緩和父子間的矛盾,表示自己並沒有干預朝政的野心,再者說這宋喚明明是天子的人,太皇能不極力拉攏,太皇清楚這些人像宮裏的那些內侍,一句話能夠壞事。”樂天嘆道,接着問道:“這麼說太皇現下己經在回京的路了?”

    “是的!”屠四連忙點頭,又稟道:“公爺,在天子的催促下,帝姬帶着家一衆如夫人與衙內小姐們在杭州了輪船,現下正在趕回汴都的路,從揚州來的飛鴿傳書說,帝姬的船在揚州遇到了太皇,太皇推太后一起了帝姬的船,按輪船的速度來算要不了四五日後便會抵達汴都。”

    “可惡!”樂天恨然罵了一句:“河北成了抗金的主戰場,金人只需十數日便可再次兵臨汴都城下,天子他難道不知道麼?遇到現下這種危急情況,大宋要麼遷都,要麼聚重兵以戌京畿,然而眼下既不積極備戰,又不主動出兵收復失地,這是要等着金人來滅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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