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擎宋 >第1029章:聰明反被聰明誤
    “外面千好萬好,是不如自己的家好,何況靈夏那種苦地方,除了風大喫沙子,沒有什麼好的。”

    平輿國公府內的一間屋子裏熱氣繚繞,霧氣濛濛樂天赤

    條條的坐在巨大的浴桶裏,梅紅、菱子侍在一邊給自己搓擦浴洗。

    “依公爺風

    流的性子,是有那個苦頭也會苦尋樂……”梅紅依舊與以前一般靈牙處齒,瞟了眼旁邊的菱子,更是極盡挖苦之詞的說道:“據說興慶府與咱們汴都不同,那裏與回鶻、吐番極近有許多金髮碧眼的胡姬,與汴都的青

    樓楚

    館花

    街柳

    巷的風情自是不大相同,公爺怕是享盡了許多原無法看到的異域風

    情罷……”

    “你這丫頭的嘴啊……”被挖苦了一番,樂天不禁苦笑連連。

    菱子噘着小嘴說道:“梅紅姐說的是,年前公爺將殿下與我等送與杭州,卻不料得知公爺的一樁趣聞,公爺在東南平亂剿賊時,與那杭州名妓醉海棠珠胎暗結,小衙內都快四歲了!”

    被兩個丫頭挖苦了一通,樂天無奈:“你們愛信不信,公爺我在靈夏這大半年可是守心如玉……”

    “寧願相信這世有鬼,也不能相信公爺的嘴。”不等樂天將話說完,梅紅便在旁邊揄揶挖苦道。

    見兩個丫頭不信自己,樂天不由的長出了口氣,問道:“殿下起了麼?”

    聽樂天問話,菱子不禁臉紅了起來:“殿下還在房……”

    昨夜,做爲正妻的茂德帝姬自然是第一個受到雨露滋潤的,直到今早日三竿依舊沒從榻起來。

    “知道爺的厲害了罷……”知道二人查覺,樂天笑了起來,兩隻手一隻襲向梅紅的胸

    脯一隻摸向菱子的屁

    股:“過兩天,爺好好折騰你們一下。”

    “大冬天的溼了衣衫很冷的,奴家這棉袍子可是用棉布做的!”梅紅臉紅着,嘴裏碎碎的念着,卻是絲毫沒有躲避。

    菱子躲了一下,不過還是被樂天捉了住,聽梅紅說起了棉袍子,說道:“公爺,去歲在杭州時,王員外送與我們好多件棉布布料,讓我們裁剪製成衣衫,特別是往裏面絮了棉花做成棉袍子,穿起來身很是暖和,不貂裘差。”

    “麻布如何?”樂天追問道。

    “麻布暖和,但暖和是暖和,是身段顯的臃腫!”梅紅在旁邊小聲說道。

    “既想好又想巧哪有那麼好的事!”樂天笑道,又問:“杭州那邊冬日穿棉布衣衫的人多麼?”

    “多,杭州那邊穿棉布衣衫的人很多,價錢也汴都便宜的緊,據說北方的商人都去南方進棉花來賣。”菱子回道。

    看來棉花推廣種植成效顯著。

    菱子接着說道:“幼時吃了些苦,以往每年妾身的手都會生有凍傷,從自戴公爺發明的那種棉手套後,手再也沒有凍過。”

    “公爺,殿下與家如夫人正等着與公爺進早膳呢。”這時,隨在茂德帝姬身邊的貼身侍女在門外喚道。

    ……

    大內,趙桓下了朝正用午膳,門口有小內侍稟道:“陛下,提舉皇城司勾當沈官求見。”

    趙桓點頭道:“讓他進來罷!”

    “奴婢見過官家!”不一刻,沈官進了大內施禮道。

    “有什麼事說罷!”趙桓示意道。

    “奴婢……”沈官話說了一半,目光四下看了看。

    “你們下去罷!”沈官與自己打理皇城司,所經手的事情都是極其機密之事,趙桓向在身邊侍候自己午膳的宮婢、內侍說道。

    得了吩咐,侍候在旁邊的一衆人立時散去。

    “陛下,奴婢聽說金人議和以必殺樂公爺爲前提條件……”待所有人散喪駐後,沈官纔開始稟話,稟話的時候一直注意着趙桓的面色,忽見趙桓面色有些晦暗,立時住了口。

    隨即沈官忙奉着一張笑臉諂道:“陛下您也知道,奴婢做的事是打聽消息窺探之責。”

    “朕知道皇城司是做這個營生的,故而太皇正政時禁示招慕良家百姓充任覘者!”趙桓有些不耐:“說罷,有事說事。”

    “是!”沈官繼續言道:“陛下,九月初十奴婢按陛下的旨意派人去靈夏與樂公爺宣旨,宣旨後除留二人押解樂公爺前往瓊崖,其餘人等按理應該發京,然本應本月初歸還汴都,這些人皆是未歸……”

    “你的意思是說,靈夏那邊出了狀況?”趙桓眯起了眼睛。

    “奴婢現下正派人去查!”沈官忙道,又低聲稟報:“陛下,奴婢佈置於靈夏與太原的手下曾聽聞一樁怪事!”

    “怪事?”趙桓輕慽眉頭:“快說……”

    沈官繼續說道:“奴婢佈置於靈夏的探子言,在靈夏發現有物方圓十數丈若球狀之物,能載四人升空,隨後又在太原、安陽等地發現過此物長起與降落。”

    “有物方圓數十丈,若球狀之物……可以載人……”趙桓的眼盡是不可置信,“此事是天降異像還是民間傳言?”

    “回陛下,此事是奴婢的手下耳目親眼所見,容不得半點虛假,奴婢更是不敢欺君。”沈官忙下硊拜道。

    “起來罷!”趙桓揮手,“你是東宮舊人,跟在我身邊有十幾年了,辦事素來可靠,朕又怎麼信不過你。”

    “陛下不覺的此事蹊蹺麼?”從地起身,沈官問道。

    “蹊蹺?”趙桓眯起了眼睛。

    “陛下,汴都仍至半個大宋之人都知道樂公爺擅於機關之術,其所發明的不需人力只需燃燒煤炭便能行走的千里船,帝國大夏的電燭,還有那於發條勁便能計明的鐘……”說到這裏時沈官特意指了下殿放置的座鐘,“所以奴婢覺的,這可以天飛行的物事,必是樂公爺發明的……”

    “繼續往下說!”趙桓點了點頭,示意道。

    沈官繼續說道:“奴婢理了一下脈絡,這可以飛天的物事按出現時間的順序,是先在靈夏被人發現,而後出現於太原,再然後便是四日前出現於黃河北岸的安陽……

    而安陽距離汴都只有二百餘里,南下渡黃河至汴都,騎快馬只需一天,尋常車輛行走不過兩日……”

    趙桓的眉頭皺的更緊了起來:“你的意思是說,那樂天沒有被押解去瓊崖,現下己潛於汴都之?”

    “陛下,奴婢只是猜測!”沈官諂笑,繼續言道:“陛下,奴婢曾聽稟報,前日平輿國公府的管家尺七在臨近傍晚時分曾出國公府一次,然後昨日早間言稱奉茂德殿下之命外出尋找工匠,其後將工匠帶到國公府後,茂德殿下藉口將奴婢佈置的人逐了出來,奴婢以爲這該不是巧合罷……”

    趙桓有些震驚的問道:“你的意思是那樂天現下不僅是潛回汴都,更潛回了平輿國公府?”

    猶豫了一下,沈官言道:“奴婢雖是推測與揣測,但心有七成把握是這樣。”

    從鼻間哼出口氣,趙桓開始來回走動。

    對於自己的揣測加推測,沈官有些自鳴得意:“陛下,這樂公爺雖聰慧無,卻犯了聰明反被聰明誤的錯誤……”

    停下腳步,趙桓問道:“你說……這樂天抗旨潛逃,此刻又返回汴都是何打算?”

    思慮片刻,沈官細細分析道:“依奴婢來看,瓊崖毒瘴遍地,尋常人吃不了那個苦頭,這位樂公爺又不是甘於平凡之人,手又經營有華票號這偌大的聚財之物,可以說是富可敵,而現下我大宋除金人入寇外還四處生亂,若這位樂公爺趁亂之時拉起一杆隊伍,再打着太皇或是鄆王殿下的旗號,後果不堪設想……”

    沈官一邊分析,趙桓的面色也是一點點陰沉。

    總結到最後,沈官言道:“陛下,奴婢以爲,爲了議和也爲了陛下的龍椅能坐的再穩些,這位樂公爺不得不殺,不可不殺啊……”

    趙桓思慮半響,目光越發的堅韌起來:“你給朕一個拿出一個可以殺他,又可以讓人信服的理由……”

    “陛下,這位樂公爺若只是潛逃倒也罷了,但他錯錯在不敢返回汴都,被陛下拿捏在了手,若想置這位樂公爺於死地,理由可謂甚多!”沈官一邊諂媚的看着趙桓,一邊說道。

    見趙桓沒有任何反對的面色,才接着言道:“出師不利致張灝、解潛二人馳援太原失利,使我軍損失甚衆,此其罪一也;押解潛逃返回汴都欲圖不軌此爲其罪之二也,聯繫蕃人立盟蓄養蕃兵以圖割據此爲其罪之三也……”

    趙桓在殿來回踱着步子,面色越發的凝重,腳伐也漸漸的邁的快了起來。

    見趙桓猶豫不決,沈官前一步雙膝硊地,以頭觸地道:“陛下,本朝自太祖皇帝起便有不殺讀書人之說,但此次干係大宋江山社稷安危、干係陛下的前程,奴婢曾細心留意樂天爲人,那樂天雖聰穎非常卻是睚眥必報的性子,若是放過其,怕是其日後對陛下不利,這種人與其不爲陛下所不,反倒不如除去,故此,奴婢請求陛下誅殺樂天……”

    說完,沈官的額頭直觸金磚,嘭嘭直響。

    “起來罷!”趙桓嘆了口氣,眸寒光一閃似下定了決心:“此事便交由你去辦了,你將那樂天從平輿國公府拿下關入大理寺,派重兵看守,再與張邦昌、李邦彥、耿南仲、白時、唐恪等人一齊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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