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藥手槍,很快被搜了出來,查爾斯接過手槍,從抽屜中拿出眼鏡帶上,“噢,這是伊凡的槍。你竟然沒拿去換麪包?”
沒有回答。
查爾斯從巨大的辦公桌走了出來,一張粗糙的手在娜塔莎的臉上摩挲了幾下,一臉不屑的拉開了娜塔莎的衣服。但似乎裏面的風景並不讓他滿意。
“你就像是毒氣室裏的囚犯,骯髒,虛弱,伊凡早死了,這裏沒人會給你麪包。滾吧!”查爾斯邊說邊搓着手掌。
“我想加入克格勃。”娜塔莎雙眼無神的望向前方。
查爾斯慵懶的把腿支在辦公桌上,笑着說道:“你以前是伊凡的人,也許算個預備特工,現在嗎?瞧瞧你,連農民都勾搭不上了。”
“給我任務,我能完成。”
查爾斯突然從椅子站了起來,抓起桌上的毒藥,拉開槍膛瞧了一眼,往地板上一丟。
“這是前線,我們要的是戰士,同志!不是妓,女!”
娜塔莎俯身撿起那把槍,咔嚓一聲子彈上膛,一旁的士兵緊張了起來,從腰間拔出手槍指着娜塔莎的腦袋。
查爾斯擺了擺手,不緊不慢的說道:“城東樹林,有一個敵軍前哨戰,如果你能拿下來,我也許會考慮一下。”
“能先給我一些麪包嗎?”
“中士,給她麪包。”查爾斯有些不耐煩的吼道。
士兵一邊拿着手槍,一邊從內室中取出了一塊黑黝黝的東西,塞到了娜塔莎的懷裏。
娜塔莎只覺得像是石頭。可也只能轉身離開。剛走到門口,查爾斯開口道:“對了,最好留一顆子彈。”
娜塔莎沒有理會,身後傳來了瘮人的冷笑聲。
麪包像是石頭一樣,娜塔莎用力的咬着,口齒間有鹹鹹的味道,娜塔莎在嘴角上抹了一下,是血!
摩爾德鎮的上空,有一個難得的好天氣,娜塔莎眯着眼睛瞧了瞧頭頂的烈日,長期凍傷的皮膚,此刻好像也感覺到些許的溫暖。
什麼見鬼的任務,娜塔莎心想,這是送死,可這樣下去,骷髏一般的餓死在街頭,卻又更爲可怕。
慢慢的走出了縣城,在小路的中央,娜塔莎隨時都有可能敵軍的狙擊手殺掉,可笑的是,她竟一路踉踉蹌蹌的來到了好遠,眼見就快到小樹林了,看來殺她,都變成了一種浪費。
娜塔莎的衣服千瘡百孔,冷風不由的往裏鑽,娜塔莎卻覺得有些發熱。懷裏的石頭面包也早已丟掉,一口的鮮血。鹹的是讓人口渴。
小路上站着的一個敵軍士兵,似乎正在抽菸。一串串的白煙往外冒着。
娜塔莎深呼吸了幾下,晃晃腦袋,試圖想清醒一點,接着緩緩的朝前走去。
那敵軍士兵一下就看到了,但卻沒有什麼驚慌,這座縣城並沒有蘇軍的主力,只是這人似乎跟其他的逃難者不一樣,竟然沿着路的中間,慢慢向這邊走來,只是他太虛弱了,感覺隨時都要跌倒一樣。
娜塔莎雙手插在兩腋下,右手捏着手槍,她想起了查爾斯的話,“毒藥”要留一顆給自己,不然的話,可能會生不如死。
那士兵一愣,隨即把菸頭一丟,小跑着奔向娜塔莎。
娜塔莎雙膝一軟,跪倒在了路的中央。
“你怎麼了?”士兵把衝鋒槍往身後一甩,伸手要扶她起來。
噗的一聲悶響,那敵軍士兵雙目圓睜,隨即雙手在娜塔莎身上亂抓着,最後整個人無力的癱在了娜塔莎身上,他到死都不能明白,這個說敵軍話的姑娘,竟然會向自己開槍。
娜塔莎愣了一會,開始在這死人的身上翻找起來,任何能夠讓她活下去的東西。只是除香菸火柴,便一無所獲。
娜塔莎的頭靠在了屍體上,微微發抖的手,點了一根香菸,抽了一口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腦海中卻是以前跟伊凡學德語時,鬧出的笑話。
時間似乎在指尖流逝,娜塔莎抽了一根又一根。直到聽見一聲“出來!”的大吼聲。
娜塔莎坐起了起來,眼前一黑,緩了幾秒,方纔見到三隻黑色槍口對着自己。
“你是什麼人!”一名敵軍士兵質問起來,而另外兩人把娜塔莎從地上架了起來。
娜塔莎知道是時候去見自己的父母,還有伊凡了。那拿着毒藥的手,剛舉一點,卻傳來了一陣劇痛,一名敵軍士兵的槍托結結實實的打在了她的手上。
面前的那個矮個子士兵,急忙拉動槍栓。
“等等,這好像還是個女的。”
冰冷的槍管撥弄着娜塔莎的碎布一般的衣服。娜塔莎心中暗想,如果再向下一寸,娜塔就拼個魚死網破。
槍管滑到到了小腹的下面,娜塔莎聲嘶力竭的喊了起來,伸手去抓身旁士兵手中的衝鋒槍。
“幹掉他,幹掉他”被搶的人慌了起來。
槍聲響起,娜塔莎甚至能聽到子彈的破風聲,一股股炙熱的鮮血噴了出來。但匪夷所思的是,身邊的兩人卻先倒在了地上,而是面前的那個矮子士兵,剛舉起槍,血花就不斷從他周身迸射出來。像是舞蹈一般。
“嘿嘿,果然改一改,這槍不是一般的狂啊。”林風說完,從樹枝上一躍而下。
娜塔莎見到一個黑影,從天而降落到了幾米遠的地方。腦中一片空白,拿過身旁屍體的衝鋒槍,對着這黑影就是一通亂射。
“我艹!”林風雙足猛向後發力,如同是炮彈一般的激射而出,飛入了身後的林中。樹木摧折的聲音不斷傳了出來。
雖然沒了子彈,可娜塔莎的手指還不斷的扣動着扳機,機槍咔咔的空響着。
“差點死在平民手裏。”林風從林中緩緩走出,拍打着身上的木屑。
“你是誰?”
林風雙手在胸前舉了舉說道:“看清點啊,我一臉正氣的,我能是壞人嗎?”
娜塔莎聽到這話,神經突然一鬆,整個人脫力一般的向後倒去。
林風沿路倒是救了不少的平民,只是這朝自己來一梭子的人,這卻是第一個。
“你沒事吧?”林風行動如風,已經把這人攬住。只見這人臉上污濁不堪,但卻是一頭漂亮的金髮。
林風從腰間取出水壺,從身旁的屍體上撕下一塊布條,簡單的擦拭了一下。臉上沒有什麼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