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谷海豐高聲喊道:“衛兵!”
聽到谷海豐的聲音,肖雄知道谷海豐這是要保全自己的面子,所以纔會那樣做。於是,肖雄淡淡的說道:“你們的情況被我猜對了吧。”
谷樹已經攥緊了拳頭,暴跳如雷。只要父親一聲令下,他隨時都有可能衝出去,把肖雄給碎屍萬段。
事情已經到達了失控的邊緣,如果沒有任何變數的話,註定會有一場暴風雨席捲谷家。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倩影卻是出現在了樓梯上面,她環顧着大廳裏面的衆人,然後說道:“肖雄,你上來一下,我姥爺有話要跟你說。”
聽到李曉紅這樣說,衆人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肖雄的身上。讓他們更加驚訝的是,姥爺竟然要跟這個目中無人的傢伙說話。
環顧四周一眼,肖雄的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神色,只是嗯了一聲,然後拜年上了樓。
和一樓的大氣相比,二樓的裝修要顯得更加沉穩,大部分地方都採用了深顏色的木裝飾。姥爺的書房在走廊的盡頭,裏面一樣是全套的紅木裝飾,碩大的書架非常顯眼,看到書架上面的書籍,肖雄不由得流露出了讚許的神色。這位老人家,有深度,有涵養。
而老人則是站在書桌前面,一頭銀髮,卻是精神抖擻。此時他正手持一支毛筆盡情揮灑。肖雄仔仔細細的看着老人的行書風格,發現對方筆走龍蛇,卻是相當收斂氣勢。那幾個大字並沒有半點鋒芒,反而是相當的圓潤。
“老人家,筆力不錯,就是差了點銳氣。”肖雄讚賞的說道。
老人並沒有擡頭,而是幽幽的說道:“我都一把年紀了,銳氣與否,也沒有什麼必要,來了就坐吧。”
儘管是第一次見面,兩人之間卻是一點都沒有生疏的感覺,因此,肖雄也不客氣,徑直在書房的紅木沙發上坐了下來。但是在老人面前,肖雄卻是不敢有半分的不敬,他看着老人問道:“老人家,請問我應該如何稱呼您呢?”
“什麼您不您的,剛纔不是很倔嗎,到了我面前卻是這麼客氣?”
說話之間,老人已經換了一張宣紙。這回,老人並沒有點墨,而是換了一支筆,點了一下身旁的白水,書寫在宣紙上面,字卻是清晰可見,由此可見老人的力道究竟有多大。
肖雄愣了愣,想不到老人竟然還能聽到自己的話。看起來,老人的實力也不容小覷。
“您和他們不同。”看着老人,肖雄淡淡的回答道。
“不也是人嗎,還能有什麼不同,除了我年紀大了一點,咳咳。”最後,老人還咳嗽了兩聲,肖雄可以看的出來,老人並不是裝出來的。
於是,肖雄走到老人跟前,輕輕拍了拍老人的背部。一時間,老人覺得好多了。他有些詫異的看着肖雄。
“老人家,看得出來您是人中龍鳳,但你卻是沒有一點架子,僅僅這一點,您就和他們有本質的區別。”肖雄將自己的心裏話說了出來。
“我猜你不僅僅看出來這個吧。”老人看着肖雄,微笑着問道。
“有多不好。”
“恐怕還有一段時間,你就要撒手人寰了。”
聽到肖雄的話,老人沒有任何憤怒的神色,反而是平靜的看着肖雄,他不說話,也不做出什麼動作,兩人就那樣靜靜的站在那裏對視着。
第二次,肖雄從別人的身上看到如此祥和的目光,除了面前的老人之外,肖雄就只有在自己的爺爺身上見到過相似的目光。
最終,老人還是先低下了頭,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你不能怪他們,如你所說,他們非常害怕。”
“那也不能怪別人,您已經盡力了,是他們不爭氣。”肖雄卻是絲毫不打算給老人面子。
避開肖雄的話題,老人的臉上露出了和藹的笑容。他招呼肖雄重新坐下,然後說道:“既然你是曉紅的弟弟,那也叫我姥爺吧。”
肖雄怔了怔,回答道:“我只是她的乾弟弟,這樣叫的話不太好吧。”
“從進來到現在,我倆之間何曾見外。”老人波瀾不驚的說道。
於是,肖雄沒有任何猶豫,站起身來深深的鞠了一躬:“姥爺好。”
“行了行了,不必客氣,坐吧。”
既然老人的行事作風如此爽快,肖雄也不好意思拖拖拉拉的,生怕虛僞的禮數會讓老人厭惡。
於是,肖雄開門見山的問道:“姥爺,您找我想要說什麼?”
老人輕輕嗯了一聲,像是在讚許肖雄的爽快,然後說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如果你能幫上忙的話,我會非常感激。”
“不敢不敢,只要是我能力之內的,我都會盡力去做。”
在肖雄的眼中,老人是一位極其沉穩,深不可測的人,他身上的氣勢甚至比東方市長還要厲害的多,一點都沒有風燭殘年的樣子。因此,如果真能幫得上忙的話,肖雄赴湯蹈火也會去做好。
“曉紅回省城是因爲什麼事情,你知道吧。”老人卻是試探的問道。
肖雄點了點頭:“知道,去黨校。”
“從黨校畢業之後呢?”
“拿實權。”
“哪裏的實權?”
被老人一番追問之後,肖雄有點懵了,他確實不知道李曉紅以後將會調任到哪個位置,更不知道手中將會有怎樣的權力。
老人眯起了眼睛:“我想她到軍部裏面去。”
“我不是很懂。”
肖雄說的是實話,他對這些事情可謂是一竅不通。不要說是這些了,即便是商業上的事情,他也要多次諮詢封若南纔有所瞭解。而李曉紅對於自己的工作,平時更是絕口不提,肖雄也懶得打聽。
“我要你幫助她走得更遠。”說着,老人從藤椅上站起身來,悠悠的走到了窗戶旁邊,看着窗外的夜景。
小區的晚上很安靜,十幾二十秒才偶爾有一輛小車駛過。不時有三三兩兩的士兵在街上巡邏着,靴子踩在地上卻是沒有發出任何響聲。
肖雄沉吟了一會,然後才說道:“姥爺,不是我不想,一來我不是編制內的人員,二來我也沒有這個能力。我就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