喫飯完之後就是一天生活的開始了,說實話監獄裏面並沒有什麼生活可言,除了喫飯睡覺和放風的時間,剩下的時候無非就是聊天打屁,大家吹牛的吹牛,玩遊戲的玩遊戲。所謂的遊戲不過是用硬紙片做成的自制紙牌,在管教來之前還得收好,否則是要被沒收的。
就在這種極端清貧的情況下,人們依然可以快樂安定的生活着,也算是着實不容易。
肖雄可以做的事情比他們多不少,在監倉裏面,肖雄好幾次都嘗試着打坐,他發現監獄裏面的天地靈氣雖然少而渾濁,但只要自己的耐心足夠的話,還有可以慢慢過濾的,轉國過來的真氣雖然少,但也已經足夠日常的消耗使用了。
因此肖雄也重新打開了自己的經脈,沒事的時候就席地打坐,監獄裏面的犯人看不懂肖雄在做什麼,大多都以爲他在休息,因此也沒怎麼打擾,只有苗世忠中途問過一遍,肖雄告訴他自己信佛。
“信佛還偷盜?”苗世忠幾乎是嘲諷一般的說道。
肖雄也自嘲的笑了笑:“只是信有佛而已,我又沒有求他保佑。”
“兄弟,牛逼。”一旁的黑哥豎起了大拇指。
除了打坐,其餘就是鍛鍊了,肖雄是斷然不會在監倉裏面耍拳頭的,他的鍛鍊大多是平時在家裏面也能夠輕鬆做到的小動作,比如說俯臥撐,他可以連續做好幾百個不停下來,還有深蹲,舉重物這種平常的運動,他覺得簡單,但依然把旁邊的衆人看到眼睛都直了。
不知不覺之中已經過去了足足一個星期,自始自終都沒有人來管肖雄,沒有人來提審,也沒有人來探視,肖雄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人遺忘了一樣,他生怕哪一天真的憋不住了,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爲,畢竟他是人,而不是聖人。
他甚至已經要忘記和三大家族的恩怨,忘記了自己是歐陽家族的後人,忘記自己是精微草堂的掌舵,似乎生來就在這個監獄一樣,日復一日的過着重複而無聊的生活。
監獄還真是一個消磨鬥志的好地方,肖雄這個時候才明白爲什麼一些前輩把蹲監獄說成再教育了,再鋒利的寶劍從監獄裏面出來之後都會成爲一把生鏽的老刀,早已沒有了當年的銳氣。
閒得無聊,肖雄就開始研究眼前的“同伴們”了。
這些來自華夏天南海北的人們犯下的事情也是五花八門,他們中有搶劫的,有販毒的,也有故意傷人的,偷東西自然是最常見的一種,像是辦假證這種已經算是斯文的。還有一個猥瑣至極的強、奸犯前兩天才被調走,在此之前大家都不待見他。
監獄裏面的犯人也是有良心的,如果你故意殺人故意傷人,進來之後大家不會排斥你,畢竟不是被逼上梁山,誰也不願意做那種事情。但如果你犯下強、奸之類的罪行,這裏面的人會代替法庭行使懲罰的義務。
嚴格意義上來說,肖雄也不算是蹲監獄,因爲在看守所羈押倉裏面的犯人都是還沒有上法庭的,換句話來說,也就是還沒有徹底定罪量刑,他們有可能被直接放出去,有可能就被判關押在看守所裏面福星,也有可能進真正意義上的監獄。
最後一種是最可憐的,因爲真正意義上的監獄可比看守所嚴格得多了,肖雄最擔心的事情就是自己最後要去那種地方,要是真被判刑了,即便是李曉紅的能量再大,基本也沒有機會把自己給撈出來。
但一場忽如其來的車禍改變了自己的人生,在接下來的日子裏面肖雄也曾經有過不好啓齒的經歷,比如說領導一個地下組織黑喫黑,但和眼下這些人渣相比,還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咱們就不說別的,先說那個才十八上下的兔牙,他從記憶開始就已經跟着師傅學本事,這一學就是十多年,別看他小,已經是偷盜方面的行家裏手。
還有好賭的,也是出千的高手,分分鐘可以讓你輸的連內、褲都沒有,犯人的自制紙牌已經夠沒有什麼特徵了吧,那人一樣是出神入化的出千,動作之快一開始連肖雄都沒有注意到。
總而言之,這裏人才濟濟,但又人渣匯聚。
監倉裏面還有一個人能夠引起肖雄的興趣,那就是一個販毒的重刑犯,那人自從進來到現在都是衣服無所畏懼的表情,你讓他做什麼他都幹,都不反抗,但臉上的表情永遠都是不情不願的,像是什麼時候就會反咬你一口。
就連管教都叮囑大家一定不能欺負這人,一方面他是一個重刑犯,不容得有半點閃失,另外一方面他的脾氣有點怪,萬一出現什麼安全問題,管教也是要負責的。
但這些還不足以引起肖雄的注意,自從練習了內家心法之後,肖雄有一種天生的直覺, 而對這個重刑犯肖雄的直覺尤其強烈。
首先這人不相信任何人,無論是誰對他好對他壞,他都無動於衷,這是幹那行遺留下來的習慣。肖雄還觀察過他的手,這傢伙不僅僅經常玩手槍,甚至還玩過長槍。他應該還是一個退伍軍人,如果不是的話,常人的腰桿一般不會挺得這麼筆直。
最後是眼神,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一個人的眼睛是不會說謊的。肖雄懂得隱藏自己的眼神,但眼前這人似乎還沒有那麼深的功夫,像是兔牙那種小偷小摸就從來不敢招惹這販毒的傢伙,因爲他的一個眼神就能把兔牙給嚇跑。
總而言之,這是一個相當危險的人。
看到這人,肖雄忽然之間有點揣摩到不讓他出去的意圖了,也許李曉紅等人早已發現肖雄被關押在看守所裏面的事情,以他們的能量,把肖雄給撈出來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畢竟肖雄犯的只是小偷小摸,而不是像東郭青一樣是叛國的大罪。
更可況肖雄是被陷害的。
唯一的解釋是,要麼李曉紅想保證肖雄的安全,被人陷害已經說明對方在行動了,或許李姐是想等風頭過去再說。要麼就是這個監倉裏面有什麼值得關注的要犯,李曉紅打算藉助肖雄的能力挖出後面更深遠的犯罪網絡。
以李曉紅的謀略,肖雄相信更有可能是後面一種。
如果是這樣,那麼監倉裏面確實有幾個值得懷疑的對象,首先當然就是這個販毒犯了,然而販毒犯實在是過於明顯,肖雄不認爲李姐會讓自己觀察這麼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