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裏面還有另外一個男人,他叫做曹洪長,是苗世忠的司機,也是他的表親,用熟人是團伙作案的慣用手法,這樣比較不會出岔子。
從離開看守所的那一刻起,京城警方就一直在監視着這三人,來到深南市之後,監視的重任自然就落在了深南市警方的手中,雖然深南警方不及京城警方精銳,但完成這種任務還是綽綽有餘的。
深南市警方也不是第一天監視苗世忠了,實際上苗世忠身上的嫌疑還不少,還因此多次進出看守所,但每一次都是無罪釋放,算是監視對象中的常客了。
頻繁的程度之高,以至於苗世忠和深南警方的便衣之間可以做到彼此熟悉,便衣一眼就認出了苗世忠的車子,而苗世忠也一眼認出了監視他的便衣,雙方甚至還悄無聲息的碰撞了一下目光,算是打過招呼了。
“苗總這回去京城被關了不短時間啊。”一輛大衆捷達上的便衣收起了報紙,發動了車輛。
坐在副駕駛上的另外一人也說道:“我還巴不得他再被關兩個月,一出來,咱們就沒機會休息了。”
先前那位便衣不以爲意的說道:“其實組織也不用我們監視了,坐到這個位置的人即便是幹壞事也不會親手幹,監視有用的話他早就已經入獄好幾趟了。”
“上次不是死了個線人,保準就是他乾的。”另外一人判斷道。
沒錯,局子裏面每位警察都是這樣想的,奈何直到現在都一點證據都沒有,沒有辦法,苗世忠在當地算是有錢有勢的人,除非是鐵證如山,不然是絕對沒有可能給他定罪的。
等到那輛奔馳車開出好一段距離之後,便衣才發動不起眼的捷達,遠遠的跟在後面,和之前很多次一樣,用警用攝像機把監視的內容向總部發了回去。
苗世忠也算是個奇葩了,他一開始來到深南市的時候不過是一個身無分文的打工仔,從最底層的工作做起,他幹過搬運工,也做過小偷,最終是從一個偷錢包的慢慢上道,在警方一次次的掃蕩中生存下來,也算是歷經歷練了。
深南市就是這麼一個地方,他地處改革開放的最前沿,有的是機會。早年從港澳臺傳回來的商機和雜亂無章的市場深深的吸引着商界精英和犯罪分子,因此這裏既是華夏改革開放後取得最輝煌成就的地方,也是犯罪滋生的土壤。
別看苗世忠的進出口公司不起眼,他進口的塑料模特都是從日本過來的,做工精良,面部表情豐富,深得大商場的喜愛,每一年光是納稅也是當地的大戶,就拿上次耍了京城警方的那兩箱東西來說,稅款就足夠讓徐彪大喫一驚了。
所以這纔是讓京城警方技偵最爲頭痛的一件事情,凡事涉及到大額非法資金的流動,比如說販毒之類的事情,一般都是通過調查賬戶流水的辦法。奈何苗世忠的公司流水實在是太大,即便是有販毒的出入帳也很難看出來。
不得不說這傢伙還真是一個高智商犯罪人才,若非京城警方已經是無計可施,徐彪和李曉紅絕對不會想到動用肖雄。
奔馳車上的苗世忠很是愜意,他靠在後座的軟墊上面,雙腳則是架在前面的腳墊上,右手摟着應佳彤,輕聲細語的問着公司的近況。
苗世忠的笑容裏面帶着十足的不屑,在他看來名下的公司是萬無一失的掩護,不管警察怎麼查都不會有任何結果的,正如當初京城警方調查京城蘇荷一樣,從賬面流水上面壓根不能看出任何端倪。
如果所有的警察都是這樣按部就班的話,那麼也沒有什麼事情需要擔心了。
車子緩緩駛入了市區,那輛慢了半拍的捷達車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或許是警方也知道監視已經是家常便飯的事情,苗世忠那邊肯定也已經發現了監視的人,一路上甚至連車子都沒有換。
奔馳車先是停在了一棟氣派的別墅外面,這裏就是苗世忠的家,他帶着應佳彤回到家裏面,把身上的衣服給換了,這也很正常。緊接着兩人到了公司裏面一趟,公司裏面的情況警方可沒有辦法監控到,那裏是私人場所。
再接下來的事情就更加讓警方頭痛了,苗世忠在公司裏面放下了應佳彤,然後獨身一人前往一個當地的私人會所,這個私人會所是會員制的,甚至不是你有錢就能進去,監視進行到這裏也只能夠告一段落了。
所以這就是警方找不到證據的原因,在現有的法律框架之內,只要是稍微有一點反偵查常識的嫌疑人都清楚應該怎樣做才能夠躲開警方的監視,老鳥們就更加不用說了。
如果不啓用臥底這種東西的話,兩地警方壓根就不知道苗世忠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究竟在幹着什麼事情。
正如大家猜測的那樣,一進入到高級會所裏面,苗世忠就開始進行他的地下活動了。
所謂的高級會所並沒有許多人想象中的那樣污穢,甚至比外面很多會所都要正規,而苗世忠來這裏也只是泡澡而已。只見他在更衣室裏面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脫掉,然後換上了一身浴袍,前往熱氣騰騰的澡池中。
作爲司機的曹洪長陪伴在苗世忠的身邊,當兩人來到澡池的時候,裏面早就已經泡着一個人,這個人的背上紋着一條大蛟龍,如果不是脫掉衣服根本不能看出來,一看就是個狠角色。
他滿面橫肉的霸佔着單獨一個池子,除了苗世忠以外沒有一個人敢和他同一個池子泡澡,這也省下了不少的功夫。
苗世忠也沒有刻意去討好那個人,而是坐到了池子的對面,享受着人造波浪帶來的快、感。
“苗總,這次怎麼這麼久纔出來啊?”那人也眯着眼睛享受着,他甚至沒有看苗世忠一眼,而是自顧自的說道。
苗世忠微微一笑:“可能是錢給少了,該死的管教多關了我幾天。”
“怎麼可能,關你幾天又不是管教能說了算的,”男人哼哼一聲:“不說這個,你不在的時間裏麪價格又翻了一番,你怎麼看?”
問怎麼辦的純粹是沒話找話,作爲掌握資源的苗世忠進去看守所了,貨源自然要斷上好一段日子,加上上次事情之後,警方加大了監管力度,不管是生產的 ,送貨的還是接貨的,生意基本都處於停頓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