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得很快,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座皇宮。
皇宮裏深沉似海,人心狡詐,尤其是陽邏兄妹兩,讓人格外的討厭,他要把黎千紫帶出宮去,最好是以後都不要再來了,要不然,他會剋制不住自己想要血洗皇宮的衝動。
黎千紫見他臉色不大好,以爲他還在生氣,便挽住他的胳膊,柔聲問:“怎麼,你還在生氣麼?”
“沒有。”
帝重燁停下腳步,墨色眼眸緊張的看向她,詢問說:“小丫頭,你剛剛說的是真心話麼?”
陽邏是一國之君,皇后的位置對一般女子來說,是巨大的誘惑,他氣沖沖的闖入,代她拒絕了陽邏的求婚,不知道她會不會生氣?
黎千紫微微一笑,伸手摟住他,目光真誠說:“自然是真心話。你我早已定下白首之約,不管是誰,都不能破壞我們之間的約定。在我心裏,你是唯一,算是權傾天下的帝王,也動搖不了我的心。燁,你要相信我。”
帝重燁身軀一顫,一種甜蜜的幸福感漫心頭,他低頭輕吻她的額頭,深情說:“小丫頭,我相信你,在我心裏,你也是唯一。”
除了她,天下女人在他眼裏,都是一片煙塵。
她是他唯一深愛的女子,如珠如寶,永駐心間。
相互表白後,兩人的心情變好,挽着手一起往出宮的方向行去,走了沒多遠,忽然聽到一陣恍如天籟般唯美的琴音。
二人一怔,這首琴曲很熟悉,好像之前聽到過的那首失傳已久的古琴曲《花開》。
隨着琴音的傳來,周圍含苞待放的花兒燦然綻放,在陽光下煥發出奪目的光彩。
黎千紫看着盛開的花朵,一臉驚:“沒想到還能再聽到這首琴曲,燁,我們去看看彈琴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黎千紫興奮的拉着帝重燁朝着琴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琴音是從御花園的東面傳來的,東面是一派小橋流水的田園風光,一個青衣男子端坐在河流對面的涼亭裏,只見他銀髮如雪,面目俊美,一雙銀色眼眸純淨如水,他低頭目光專注的彈奏着,周身散發出超凡脫俗的高貴氣質,恍如九天之的謫仙。
走進御花園,黎千紫凝眸朝那男子看去,猛的一怔。
那不是……夜櫻茗麼?
再仔細一看,不對,不是夜櫻茗。
雖然他們擁有同樣的銀髮,銀色眼眸,俊美的五官,甚至高雅的氣質也類似,但二人還是明顯不同的,夜櫻茗的美帶着驕傲和自信,而那個男子的美,帶着一種陰暗,深沉莫測。
“誒,自戀狂大爺,你快出來看看,前面有一個你的同類啊!”黎千紫低頭看向隨身空間,目光在空間裏掃視一圈後,卻發現夜櫻茗根本不在。
“水麒麟,你有沒有看見自戀狂大爺去哪裏了?”黎千紫急問靈湖裏的水麒麟。
水麒麟冒出湖面,淡然回答:“我也不知道他去哪裏了,反正那傢伙經常不吭一聲離家了,你也別多想,說不定是瘋狂購物去了吧。”
估計,會非常驚訝和不開心的吧。
他一向自認爲自己的銀髮和銀眸是天下無雙的,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個長得跟他那麼相似的人,他肯定會捶地哭嚎。
相對黎千紫八卦的心裏,帝重燁的目光暗沉下來。
他注視着彈琴的男子,他從他身感應到了一種非常獨特的氣息,似魔非魔,似仙非仙,他心一沉,這個男子不是人類,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感受到二人的注視,彈琴的君鈺停止了彈奏,他起身,目光深深的朝二人望了過來。
“想必,你們二位是黎千紫和帝重燁吧?”君鈺優雅一笑。
“你認識我們?”黎千紫驚說,自從入宮後,她可從來沒有見過他。
“不認識,只是聽宮裏人提起過。聽說,黎小姐醫術了得,很得陛下的重用,甚至連拈花公主都讚不絕口呢。”君鈺驚歎說。
黎千紫謙虛一笑:“哪裏哪裏,只是繆傳而已。請問公子如何稱呼?你的琴藝實在高超,真是讓人敬佩。”
“我是宮裏的琴師君鈺。”君鈺彬彬有禮的回答。
“原來,你是大名鼎鼎的琴師君鈺啊。”
黎千紫一臉驚訝,進宮兩天,雖然未曾見過君鈺,卻聽過不少有關他的話題。
聽說,他是拈花公主最寵愛的男寵,也是整個苗疆琴藝最好的人,還是苗疆的第一美男子。
今日一見,果然讓人驚歎。
只不過,讓他驚歎的不是他的身份和琴藝,而是他的外貌,居然跟夜櫻茗如此相似,難不成,他也是神獸?
黎千紫仔細的打量了他一遍,發現他只是個人類而已,並不是什麼神獸。
“君公子,你長得跟我一個朋友真像。”黎千紫感嘆說。
君鈺身軀微顫,忽然回想起了昨天晚見到的夜櫻茗,心裏莫名一痛,嘆息說:“是麼?我曾經有一個跟我長得很相似的哥哥,但是我們已經失散很多年了。你說你那位朋友跟我長得很相似,哪天有空的時候,可否介紹我跟他認識一下?我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我那位……哥哥。”
聽他這麼說,黎千紫和帝重燁喫驚不小。
難不成,他和夜櫻茗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
可怎麼看,他都不像是活了幾千年的神獸。
黎千紫尷尬一笑,急忙解釋說:“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不過,你不要誤會,他肯定不是你的哥哥,因爲你們兩個根本不是同一類的。”
“不是同一類?”
君鈺猛的一震,銀色眼眸裏涌起了一股刻骨的怒意。
他跟他居然不是同一類!
君夜是這麼跟她說的麼?
君夜啊君夜,沒想到,你竟是如此的絕情!
既然你不仁,那休怪我不義了!
他眼裏兇光一閃,雙手驟然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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