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旭可能是在安慰她,或者是不想讓她知道。
林初月笑着,路上將車窗打開,看着沿路上的風景。
應凱剛從公司回來,今天給林初月打電話,一整天電話都無人接聽。
應凱擔心林初月,她一個人生病,在家裏會不會沒人照顧。
剛踏進小區,林初月的聲音從後面傳過來。
一回頭,看到一輛黑色的轎車開進來,林初月探出半個腦袋。
應凱愣了下,眼前的這輛車子不一般,車主人肯定非富即貴。
林初月扭過頭跟車內的男人說了下,隨後下車。
“這兩天我不在公司,有發生什麼事情嗎”
應凱下意識的搖搖頭,心思仍在林初月跟車內的男人是什麼關係上。
“你感冒好點了嗎”
“好多了,他帶我去醫院看過了”說着,目光往車內的嚴旭上掃了一眼。
應凱訕訕的笑着,“那就好”
“我想跟你說,明天早上你不用等我了,他會送我去上班的。”
“恩,好”
說完,林初月上了車子,跟應凱揮手告別。
應凱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麼的僵硬,目送着車子離去。
林初月上了車子,嚴旭開口問道,“他是誰”
“公司裏的一個同事。”
“他喜歡你”
“或許吧”就算不是,她也要將應凱的這個念頭打斷。
第二天早上,林初月難得主動讓嚴旭自己去公司。
嚴旭同意,正好他也有事情跟白辰好好的談談。
嚴旭親自開車,路過小區門口時,看到昨天林初月打招呼的那個男人站在門口,忽然明白了些什麼。
餘光向林初月掃過去,後者的目光正看向其他地方。
二十分鐘後,車子停在白辰的公司樓下,嚴旭偏頭問了一句,“那天你打電話給我說的事情,是認真的嗎”
“認真的,我想跟他離婚”林初月微笑着看他,“我們離婚的可能性有多大”
“有我在,你覺得是多大”
按照嚴旭不敗的打官司記錄,那她跟白辰離婚是離定了。
“不過我想問你,爲什麼要離婚”
這一點是嚴旭所想不通的,就算因爲孩子的事情,林初月頂多也只是提出跟白辰分開一段時間,矛盾並未上升到要離婚的地步。
“因爲這從頭到尾都是一場騙局”
“”
他不知道林初月是用什麼心情說的這一句話的,只知道她臉上都是強顏歡笑。
離婚了,倒也好。
“離婚協議書我會讓人送給白辰。”
“謝謝”林初月垂着眼眸道謝。
“林初月,我們是一家人,不需要這麼客氣。”
林初月復又擡起頭,“這段日子,在你家住着添麻煩了,我會找個時間搬出去住的。”
“林初月”嚴旭生氣的叫着她的名字,林初月卻打斷她,“房子我已經找好了,這個週末我就會搬走”
說完,不等嚴旭的反應推開門下了車子。
休息了兩天,積壓的工作太多,林初月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低頭忙碌起工作來。
一直到中午,田藝跑來找她。
“工作重要,還是身體重要”田藝看她連喫個飯都還惦記着工作的事情,搗着碗裏的飯,“話說你怎麼越來越瘦了”
“恩,最近覺得自己胖了,在減肥”林初月一臉嚴肅,煞有其事的說道。
“噗,你還減肥你再瘦下去,還讓不讓我活了”田藝瞧她瘦不拉幾的,不自覺的又提起白辰,“你還是跟着白辰好,那段時間你都被白辰養的白白胖胖的,這才分開多久,你就瘦”
田藝說着,望着林初月暗淡下去的臉,自知自己說錯了話,急忙打住話題,“抱歉,我不是要故意提起他的。”
“田藝,不瞞你說,我已經打算跟他離婚了。”
“啊”田藝喫驚的看向林初月,好半晌纔將她的話給消化下去,“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林初月心平氣和的喝了一口水,“你覺得呢”
田藝認識林初月已久,兩人從大學開始就是好姐妹,這中間不曾紅過臉吵過架,也
是瞭解她脾氣的人。
說一就是一,心裏打定主意後,絕對不會再改變。
“不用,我待會兒還有工作,就先回辦公室了”林初月端着餐盤離開。
田藝瞧着她的背影,苦惱着,其實她還是希望林初月能跟白辰和好的。
兩個人好不容易在一起,況且她看的出來白辰是真的對林初月好。
林初月前腳剛離開餐廳,後腳田藝就追上來。
“這手機,是他讓我給你的。”
“謝了”
林初月接過手機,大步的往辦公室走去。
一個下午,林初月把自己埋在忙碌的工作中,等到下班後,匆匆的離開。
並沒有跟往常一樣回家去,而是去了公司附近一家醫院。
“醫生,我想開點安眠藥。”林初月直白的說明自己的來意。
安眠藥醫生不會隨便給病人開,林初月拿出昨天去醫院的病歷單,醫生看過她的診斷後,給她開了一小瓶安眠藥。
“首次服用,1~2片就夠了,按照你的失眠程度,藥量不能過度。”醫生叮囑的說道。
林初月拿着藥出了醫生辦公室,隨後被來陪白辰包紮傷口的徐元看到。
白辰在林初月的公寓門口守了一天一夜,之後又一直在加班工作,沒去醫院看病,直到手上的傷口有些潰爛,他求着白辰過來看病的。
白辰在病房裏清理傷口,他就在外面隨意的亂逛。
沒想到這一逛,正好看到林初月出來。
匆忙的進入到那病房裏,“剛纔出去的那個女生,她得了什麼病”
“抱歉,關於病人的,我們不得隨意透露”醫生嚴謹的說道。
“她是我認識的人”徐元急的上前,“她究竟爲什麼來看醫生”
徐元回到醫生的辦公室,護士依舊在給白辰清理傷口。
他的傷口潰爛的很厲害,有的地方發膿,護士小心翼翼的處理着。
白辰淡漠的坐在沙發上,伸着手任由着護士給自己清理,一點表情都沒有,彷彿感受不到任何的痛。
徐元張開嘴巴的同時,突然想到一個重要的事情,如果白辰知道林初月開了安眠藥,是不是會立馬衝出去找林初月。
那這手上的傷口還處理不處理了。
想想,徐元又閉上了嘴巴,只是目光裏含着焦躁。
自從那天晚上,從嚴旭的公寓離開後,白辰就未曾合過眼。
巨大的壓力,讓他承受不了,林初月這件事,還是先讓他緩一緩,再說吧。
徐元在心裏這樣跟自己說道,看着閉目養神的白辰,其實他心裏覺得白辰挺可憐的。
週五,林初月下班回來,嚴旭早已在家裏等她。
這幾天晚上,林初月已經在收拾東西,週六一大早就會搬走。
“真的要走”嚴旭擰着眉頭沉重的說,“你一個女孩子住在外面不安全”
“沒關係的,我可以的”林初月微笑着說道,“況且這一年的房租我都已經付過了。”
嚴旭勸說過幾次,奈何林初月就是聽不進去,鐵了心的要搬出去。
在林初月進入到房間前,嚴旭叫住她,拿了一份文件,“這份文件,你看看,覺得可以就簽字。”
不明所以的目光落在文件上,上面大寫的一行離婚協議書,“謝謝。”
接了過來,回到自己的房間裏。
嚴旭是個律師,將林初月所有該爭取到的權利全部都爭取了,粗略的掃過幾眼。
喫完飯時,林初月將離婚協議書拿出來,“我不需要他任何的財產,淨身出戶”
不想要任何關於他的東西,更加不想自己欠了他的。
嚴旭的效率很高,喫過晚飯後在電腦上敲了一會兒後,將文件給她,“你現在可以簽字了。”
林初月拿着文件進了房間,仔細的看過條例後,在女方一欄上空白着。
提起筆,不由得想起結婚的時候。
那時候,心裏既緊張又充滿了害怕,總覺得是一場夢,她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好,還需要被他握住手一筆一劃的寫下自己的名字。
如今看來,過去的種種甜蜜,對於她來說真的是一場夢,夢醒過後,留給她的只有無盡的心痛。
含着淚,在空白處簽上自己的名字。
白辰,希望從此以後你我再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