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就發生在一瞬間。

    秦落煙還未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見蕭長月撲了過來,然後抱着她往河中跳,蕭長月的口中還大吼着:“大膽賤婢,竟然敢推本郡主下水!”

    冬日的和河水,冷得能凍穿人的骨頭。

    秦落煙在墜入河中的一瞬間整個人就涌起一股眩暈的感覺,等眩暈的感覺過去的時候,就看見蕭長月用力將自己推打了一旁,然後蕭長月就拼命的喊:“救命!救命!”

    而蕭長月正前方,就是一方賽舟,賽舟上,是秦落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傅子墨。

    慌亂之中,她的思緒卻是紛亂的,有些女人,總愛問自己的男朋友,如果他母親和女朋友同時掉在水裏了,是先救母親還是先救女朋友。這個問題,原本就不需要思考的,當然是救母親,連男朋友的命都是母親給的,怎麼,現在不救嗎?

    她只是沒想到,蕭長月竟然對傅子墨出了同樣的難題,只可惜,她不是傅子墨的母親,更不是他的什麼人,她,只是他身邊一個發泄慾望的工具而已。

    幸好,秦落煙自己會游泳,這個時候可以做到不求人。

    她短暫的調整好自己的呼吸之後就準備往岸邊游去,就在這時,有人跳入了水中,百姓之中立刻爆發出了空前的驚呼聲。

    秦落煙轉頭看去,就見離這裏最近的兩條賽舟上,傅子墨、殷齊幾乎同時跳入了水中,他們一跳,賽舟上的漢子和岸邊上守護的侍衛們都爭先恐後的往下調,一時間河面上儼然下餃子的畫面。

    蕭長月的確是不會游泳,除了開頭叫了幾聲之後就沒有在發出過聲音,傅子墨跳入水中,往秦落煙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蕭長月,然後便往蕭長月的身邊遊了過去。

    那一瞬間,秦落煙及不可查的抽了抽嘴角。

    果然,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她從來沒有想過傅子墨會來救自己,所以,無所謂,真的無所謂。

    可是,心裏有那麼一瞬間的失落又是怎麼回事?

    “洛煙!你沒事吧?”殷齊擔憂的游到他的身邊,見她雙脣凍得發紫,立刻伸手摟住了她的腰,任何一個騰空兩人就落在了岸邊上。

    岸上,有風,秦落菸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全身溼透又被風一吹,她彷彿覺得似乎再過一秒自己就會被凍成冰棍。

    “這樣下去可不行。”殷齊說了這麼一句,也不顧周圍人的目光,直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大步往距離這裏最近的客棧走。

    圍觀的人很多,幾乎在殷齊抱起她的那一刻,人羣裏爆發出了起鬨的歡呼聲,恐怕不出一刻,左相殷齊在大街上公然摟抱女子招搖過市就會成爲鳳棲城所有百姓的談資。

    秦落煙沒有力氣去理會周圍那些異樣的眼光,只是不經意的轉過頭,卻看見遠處,傅子墨將蕭長月送到她隨從身邊的一幕。

    她嘆了一口氣,左右她不過是個暖牀丫頭而已,名聲本來就不好聽,這輩子在這個封建的社會怕是也嫁不了人,所以哪怕現在和殷齊肌膚相親,事後,又能糟到哪裏去?不外乎是名聲更臭一點兒而已。

    客棧裏,晉楚比殷齊早到一步讓人準備了趕緊的客房,還向客棧老闆要了一身老闆娘的衣服。

    殷齊抱着秦落煙進了屋,直接將她放置在牀鋪上,用棉被裹緊她之後才走到晉楚的面前。

    “啪!”一聲響亮的巴掌落在了晉楚的臉上,晉楚卻沒敢說話只低着頭。

    “不是讓你保護好她嗎?”殷齊憤怒的問。

    晉楚喉頭生出一股血腥之氣,“屬下知錯,當時蕭大小姐突然撲過來抱着秦姑娘就往下跳,屬下想攔,可是被蕭大小姐的隨從擋住了。屬下辦事不利,甘願受罰。”

    “出去!”殷齊接過晉楚手中的衣服,冷聲道。

    晉楚應了聲,趕緊就轉身出了門。

    屋子裏,殷齊來到牀邊,將衣服放在牀頭,又對秦落煙道:“秦姑娘,你先換上趕緊的衣服,我背過身去。”

    秦落煙卻皺了皺眉,雖然他君子似的背過身去,可是,這種時候,更好的做法不是應該避出門去嗎?他這句話,倒是讓她迷惑了。

    “殷大哥,你全身也溼透了,要不你也先去換身衣裳吧。”秦落煙只得委婉的道。

    面對她,殷齊的臉上又擠出了一絲笑容,“等你換完了,我再去換吧。”

    “可……”秦落煙嘆了一口氣,不得不直接道:“可男女授受不親,在一間房內,似乎不太和禮法,要不,您先出去?”

    殷齊卻一怔,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兒,“看我,一着急連這個都忘了。那好,我先出去,等你換回來之後再叫我。”

    他尷尬的笑了笑就要往外走,走了兩步,腳步卻突然頓住,他沒有回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聽他道:“秦姑娘,剛纔在大街上雖然是事出從急,不過,到底是污了姑娘的名聲,如果姑娘有顧慮的話,我……可以負責。”

    秦落煙詫異的望過去,卻見他背對着她,雖然不知道他的表情如何,可是那耳根處的緋紅卻讓人心軟了一半。

    這樣溫暖的男人,如果換了平時,她一個大齡女青年,絕對不會客氣,遇到好男人該收了的時候就要果斷,可是……

    “殷大哥,沒關係,名聲而已,左右我在這裏也沒什麼親戚朋友,我不在意的。”

    說完這句話之後,殷齊的背脊似乎僵硬了一瞬,彷彿只是一瞬間,又彷彿過了很久,只聽他淡淡的應了一聲,然後邁出步子走了出去。

    房門被重新關上,秦落煙裹着棉被卻依舊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她快速的將趕緊衣服換上,再用一旁的白布將頭髮擦拭了一番。

    正準備出去想殷齊道謝,順便問問翼生那幾個孩子怎麼樣了,就聽門口傳來打鬥的聲音,她一怔,趕緊衝過去拉開了房門。

    門外,殷齊和晉楚一起動手擋住了那個正要往房間裏走的人。

    “殷大人,本王來帶走本王的女人,怎麼,這種家事左相大人也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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