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母儀天下命犯桃花 >第105章 尋找解藥
    我是最怕蛇的,若非昭兒有難,恐我早已嚇暈過去。

    心痛欲裂,卻只能眼睜睜看着昭兒的面色從初時的紅潤豐滿漸漸萎靡,直至枯黃,毫無血色。

    那樣的痛,我拼出性命瞪着那血紅血紅的毒蛇信子,大吼一聲:

    “放開昭兒”

    然後,眼前的一切瞬間消失,我的眼睛瞪得滾圓,有陽光透過窗子,斜斜照在硃紅色的錦紗帳上,那紅,便似沁出了血一般。

    “愛後醒了被夢魘住了麼”楊廣溫和的看着我,他的手,正緊緊握着我的手,我想起夢裏有人抓着我的手,害我不能動彈的情景,不覺眉頭一皺,心中生起一絲厭惡,恍如沉在夢中未醒一般,用力一抽,竟甩開了楊廣的手。

    楊廣喫驚的看着我,我心中一慌,自己剛纔在做什麼看着楊廣眼中疑色漸重,我趕緊換了一副委屈的表情,撲進楊廣懷裏,含了怨嗔道:

    “廣郎你怎麼纔來救臣妾與昭兒臣妾夢見有毒蛇纏在昭兒身上,而我卻被壞人縛住雙手,動彈不得。”

    言畢,泫然而泣。

    楊廣疑色盡消,哄道:“只是夢而已,有朕在,愛後不必擔憂。瞧瞧你,臉都哭花了,剛纔竟然還把朕當作壞人,可不是該罰麼”

    我抹抹眼淚,可憐兮兮道:

    “若不是陛下捉着臣妾雙手,臣妾已經救出昭兒了呢。”

    “哈哈,傻丫頭,那只是夢,而且還是白日夢,你瞧瞧都什麼時辰了竟還賴在榻上不肯起。”楊廣笑着點着我的眉心臊我。

    我羞赧一笑,撫了撫小腹,低聲道:

    “臣妾現在竟比當初懷着昭兒是更嗜睡了。”

    楊廣溫和一笑,滿面柔情,移開我的手,把耳朵親暱的貼在我的小腹上,閉眼傾聽,片刻,故作驚乍道:

    “哎喲,看來一定是個頑皮的小皇子,竟敢踢朕一腳,看他出來,朕如何罰他”

    我忍不住笑出聲來,嗔道:

    “陛下真能說笑,還不足四個月的身孕,怎就會踢人了呢”

    “那得看是誰的兒子,朕的兒子自然是要與衆不同的”楊廣得意一笑,言道。

    “若生出來是個公主,陛下便不喜歡了麼”我面色微微一沉,目中透過幽幽的怨意。

    楊廣把我抱在懷裏,撫着我的小腹,眼神脈脈,深情道:

    “怎會只要是朕與愛後的孩兒,不論男女,都是朕的掌上明珠。”

    我把楊廣的手指握在手心把玩,閒閒撫着那枚青翠欲滴的翡翠扳指,言道:

    “宣華夫人的身子好些了麼”

    楊廣聞言一嘆,言道:

    “她終日纏綿病榻,藥吃了不少,不過也只是略有好轉,總算是把嘔血止住了,大約待到天氣暖和時,就會好些吧,往年冬日,她也總是犯病的。”

    我斜斜倚在楊廣懷中,閉起一隻眼睛,假作無意透過翠綠的扳指看向楊廣,他整個人,亦變成翠綠色,我的心裏卻忽然一悸,這樣的綠,像極了我夢中那條毒蛇的顏色。

    一樣的綠,綠到透明的顏色,加上那紅紅的信子,足夠令人膽寒。

    感覺到我的身子一僵,楊廣攬緊了我問道:

    “愛後怎麼了”

    我惶然一驚,言道:

    “臣妾忽然想起夢中的那條毒蛇來,聽說宣華夫人經常夢到毒蛇纏身,這夢居然也能傳染呢”

    楊廣皺了皺眉,言道:

    “確實是呢,她被夢魘住時,也常常是因爲夢見有條大青蛇纏身,朕記起以前曾聽袁天師說過,夢見蛇纏身,要麼是喫官司,有牢獄之災,要麼便是生疾病,你剛纔又夢見有蛇纏在昭兒身上,果然應驗呢,宣華夫人與昭兒,均是染病在身。”

    青蛇我心中似閃過一個念頭,卻又未抓住。

    只聽楊廣言道:

    “提起昭兒,朕差點忘了呢,今日又有幾個大夫進京,現在等在驛館,明日朕便傳詔,命他們進宮給昭兒治病。”

    我微微點頭,心裏卻思緒重重,難以化解。

    忽的想起一事,大夫們住在驛館內,那個蒙面人會不會再次出現呢

    這個想法令我更加坐臥不寧,然楊廣在側,我又不能露出痕跡,一直待到午膳後,楊廣在永安宮進完膳,方去批閱摺子,我這才命狗兒去尋阿及,但因是白日,若叫阿及來永安宮,過於惹眼,容易遭人非議,我便叫他去金麟池側的偏亭等我。

    那裏有假山掩映,不易被人發覺,如若被人看到,也可解釋爲不期而遇,他身爲內廷侍衛統領,在我散步時遇到,向我施禮問安亦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總之,如今我隆寵在身,已是衆矢之的,絕不能授人以柄。

    而夜裏,阿及是再不能來,因爲楊廣隨時都可能會來永安宮。

    元宵節將至,宮裏已處處掛滿紅燈籠,盈袖已大有好轉,圓兒畢竟是新來,且是楊廣指派來的,我不得不防,於是給她派了別的差使,只攜了盈袖緩緩踱步而來。

    冬日的午後,雖有陽光,卻也是夾了寒意,但一路行來,卻見一排排垂柳有微微的新芽萌生,微黃微綠,有些淡淡的灰色,雖遠及不上冬青與綠蘿的青翠,但也足以令人心中生祈盼:

    “盈袖,今年的春日來得有些早呢。”

    盈袖臉色仍有些蒼白,含了幾許笑意,折下一根枝條,輕輕一捻,新芽脫落,言道:

    “娘娘,不早了,年前就已打過春了,只有娘娘還以爲冬日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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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風吹來,依然刺骨,卻多了幾分春寒料峭的意味。

    春天,果然近了,我想起楊廣的話,說宣華冬日犯病,天暖和便會好起來,但今年春暖花開時,我還會容她再有好轉的機會麼

    脣邊冷笑如冰,心亦堅硬如石。

    阿及孤身一人候在偏亭,見我散步至此,上前一揖,言道:

    “微臣參見娘娘”

    “阿及請起。”我淡淡言道。

    “娘娘傳微臣來,有何旨意,但請吩咐。”阿及見我親自前來,且只帶了盈袖一人,大約也料到必是有些不可讓外人得知的事叫他去辦。

    “阿及,今日本宮是有求於你。”我誠懇言道。

    阿及擡頭,眼中微有哀傷,令我不敢直視。

    “娘娘的吩咐,阿及無不從命,娘娘又何苦用一個求字”阿及的聲音含了幾絲無奈與苦澀,我明白他的心思,而他也明白,他的心思永遠也只能埋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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