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母儀天下命犯桃花 >第12章 誰在撒謊
    我想起咄苾,如果我真的是大汗的妻子,他又怎麼可能會許下娶我的承諾一定是大汗在說謊

    大汗的眼神變得柔緩起來,看着我,一字一句道:

    “我沒有騙你,你就是我心目中的妻子,當年你我也曾在一起,雖然時間極短,但我心裏,卻再也沒有容下別人過。你看,有此玉爲證這玉便是你親手贈予我的。”

    他的眼神裝得那麼像,讓我一時間難辨真假,可是心裏卻更加的難受起來,我搖頭泣道:

    “不,不,狗兒說他自幼便跟我在一起,幾十年了都不曾離開過,若是如你所說,他焉能不知”

    大汗擡起臉,不看我,但語氣卻十分的篤定,言道:

    “或許他在瞞着你,也或許是那一段時間他恰好不在你的身邊,不信你可以拿了此玉去找他問一問,是不是你的貼身之物。”

    見他如此的篤定,我更加的六神無主,命運爲何會如此捉弄我若是咄苾也在該有多好,或許可以解開所有的疑團,可是現在,我只能獨自面對。

    “不,不會的”

    我的頭愈發的痛,我無法解釋自己看到這塊玉時,那種熟悉感與莫名的感傷,更無法分辨大汗的話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狗兒打馬追來,慌忙扶住倒在地上的我,言道:

    “公主,你怎麼了”

    我舉起手中的玉,盯着狗兒的眼神,冷冷逼問道:

    “你認不認識這塊玉”

    狗兒神色有些閃爍,猶豫了許久,方回道:

    “認,認識,這是通靈暖玉,是公主的東西。”

    心內已涼了半截,難道剛纔大汗說的都是真的不,不我抓住狗兒,激動的問道:

    “狗兒,你告訴我,我是誰我的丈夫是誰我是怎麼來的草原沒來草原之前,你見過大汗麼”

    狗兒的神色極其哀痛,眼中噙着淚水,心痛道:

    “公主,您別逼奴才,奴才真的不能說。”

    “爲什麼不能說你是怕我知道了真相會死嗎”我的前事有那麼可怕麼難道他是怕我再受刺激或者說,如果不是因爲我失去記憶,我早就不會活在這個世上了

    “公主,求求您別問了,奴才只是希望您能重新開始,就當自己重新投了一回胎吧。”狗兒哭道。

    我見狗兒神色痛楚,難道他也不願回憶往事風吹起我的絲絲銀髮,每一根上彷彿都寫着一個謎,一個滄桑的謎。

    知道再也問不出什麼,我無力的嘆了口氣,言道:

    “回去吧。”

    在旁邊站了半天看好戲的大汗忽然幾步跨過來,把我抱起,笑眯眯道:

    “我說的沒錯吧,那玉是你送我的,你是我的女人”

    我拼命掙扎,要掙脫他的鉗制,可是我的這點力氣在他面前,根本不屑一提,只覺身子忽然騰了空,我又被他抱上他的馬背,箍在他的懷中奔回了王庭,留下了一臉錯愕與焦急的狗兒。

    在馬背上時,我就已經想好了,過去的我就當已經死了吧,便如狗兒所說,現在是我的新生。

    待到了王庭,我就極嚴肅的與大汗劃開了界線:

    “大汗,或許你說的都是真的,但是以前的蕭語纖已經死了,現在的我,與以前再無半分瓜葛。”

    大汗也很鄭重的看着我,言道:

    “也好,我們重新開始,你會成爲大草原最幸福的女人”

    我搖頭,又點頭,含了一絲拒人以千里之外的笑容,言道:

    “是的,我現在是草原上最幸福的女人,但纖兒與大汗,卻不可能有什麼開始了。”

    大汗眉頭一緊,盯着我的眼睛,似威似怒道:“爲何”

    “因爲纖兒心中,已經有了心儀的男子”我坦然的面對他,我不想再與往事有任何糾纏,既然我身邊的人都希望我能幸福,我爲何還要活在過去的痛苦之中螻蟻尚且惜命,哪怕以前的我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我也絕不會因此而輕生。

    大汗怒氣衝衝,重重一拳砸在樹上,粗壯的樹幹顫了幾顫,秋葉紛紛而落,砸在我的臉上,有一絲淺淺的疼意。

    “心儀的男

    子難道真的是咄苾”

    見他滿面怒容,又是一幅半信半疑的樣子,我想麗君應該已經把我與咄苾的事告訴了他,雖然這樣對他很殘忍,但我依舊點了點頭。

    咄苾是大汗的親弟弟,一向情義深厚,我不想離間他們兄弟的感情,但我已經別無選擇。或許,說出來了,才能令他真正的死心,天下之大,他沒必要非跟自己的弟弟搶女人。

    大汗面色漲紅,嘴脣泛青,憤怒一觸即發,就在我準備悄然離去時,他忽然咆哮如雷:

    “爲什麼爲什麼你總是不肯跟我在一起從前是,現在又是,你不知道我等了多少年難道我不惜兵力,把你從竇建德手中搶回,就是爲了讓你成爲我的弟媳麼不”

    我心中一緊,暗道一聲壞了,看他如此惱怒的樣子,竟然是一幅絕不放棄的表情,真若如此,咄苾怎麼辦

    可是他話中的意思,卻與他剛纔所說自相矛盾,我不禁反脣問道:

    “你不是說以前的我是你的妻子麼爲何又說我不肯與你在一起”

    大汗微微一愣,更加惱怒道:

    “以前的事不提也就罷了,難道我就比不得咄苾麼”

    如此說來,我以前並沒有與大汗有過什麼瓜葛,至於那塊暖玉,大約是誤會吧,心裏踏實了些,語氣也就放緩了:

    “大汗英勇神武,自然會有萬千女子拜伏,只是纖兒心中卻只有頡王一人,請大汗爲着您的聲名,爲着頡王的兄弟之情,忘記纖兒吧。”

    我想努力不去破壞他們的兄弟之情,可是眼下看來,有些困難,因爲大汗的臉色已經愈發的難堪,雙目泛出冷冷的兇光,嚇得我打了一個寒顫。

    “別的東西可以讓,唯有你,我絕不讓突厥不是中原,男人爭奪自己喜愛的女人是天經地義的是我把你從竇建德手裏奪回來的,咄苾若要娶你,先要與我決鬥”

    我長嘆一口氣,循循勸道:

    “大汗,突厥正是用兵之時,您不能爲了一個女人與親兄弟反目成仇,一切都是纖兒的錯,纖兒寧願死,也不願看到頡王與您兄弟相爭”

    大汗的目光森冷無比,揮手打斷我的話,怒聲道:

    “你不必再說了我意已決,絕不會把你讓給任何人”

    我忽然想起小婢女銀伽的話,草原的女子最愛慕英雄,無論什麼緣由,把心愛的女子拱手相讓的,都是爲人所唾棄的懦夫,這一次,大汗是真的發怒了。

    他現在是怒火正盛時,我再與他理論只會令他更加憤怒,反正咄苾暫時不會回來,還是先穩住他,再尋求解決之道吧,於是言道:

    “既然大汗這麼說了,就請大汗等到頡王回來後再議吧,纖兒告辭。”

    我語帶雙關,一則用了緩兵之計,讓他略略安穩,二則也藉機提醒他,在咄苾未回來之前,他只能等待,而不能動我。

    大汗眼睛微眯,眼神中閃過一絲狡色,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般,言道:

    “你以爲這樣說你就自由了麼咄苾未回來之前,你是我的女人他回來之後,也一定贏不過我,你還是我的女人,除非我死了,否則絕不放手”

    沒見過如此霸道的人,我不由得後退兩步,唯恐他真的會對我怎樣。

    見我如此,他哈哈大笑,笑聲中帶着幾分自嘲,言道:

    “你放心,我俟利弗設不是蠻橫無理之人,絕不會趁人之危,欺負你一介女子,我相信,終有一天,會讓你見識到我的雄風”

    若是突厥女子,恐怕會被他的氣魄折服,可我不是,我所戀慕的人,是對我傾心以待,不顧自身安危救我性命,卻又不以佔有女人爲榮耀的咄苾。

    我微帶譏諷,言道:

    “但願你能守信。”

    言畢,我轉身離去,帽子上的銀鈴叮噹作響,心內略覺悲哀,我本來想戴着這頂最美麗的白羽帽子見咄苾,給他一個驚喜,沒想到生了這麼多變故,而我與咄苾,能否再有相見的機會,還是個未知數。

    想了半日,只覺除了麗君,無人能幫我的忙,這半年來,她對我一直很好,而且前番還撮合我與咄苾之事,想來她也不願我做大汗的小妾,與她共侍一夫的。

    於是便趁大汗外出之際,找到麗君,麗君似是早已猜到我的來意,言道:

    “纖兒姐姐,是不是大汗他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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