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母儀天下命犯桃花 >第36章 皇位之爭
    魯米娜神色哀痛,手撫在胸前心臟處,恨不能代咄苾受苦。

    我心中十分感動,魯米娜對咄苾的愛,絕不亞於我,甚至不亞於咄苾對我的愛,雖然心裏有些酸澀,但我仍是篤定道:

    “你放寬心,三日之內,大汗必會如以前一般生龍活虎。”

    見我把了脈,神色亦十分堅定,魯米娜微微放下了心,但仍舊十分警惕的望着我,問道:

    “真的麼若你言不符實,三日之後,我要你好看我不會殺你,但我折磨人的本事絕對比小可汗強多了。”魯米娜眼神陰冷,半是威脅,半是恐嚇,卻又含着絲絲的幽怨,她畢竟是女兒身啊。

    在得到我保證的點頭之後,魯米娜才放心離開,剛至帳蓬門口,卻又返回身來,湊近我,用難得的低聲對我道:

    “如果小可汗來看大汗,你一定要派人通報於我,並不可離開此營帳,外面的四名親兵是可用之人。”

    看她言語十分謹慎,確定四周無人才敢跟我說,我不由得詫異的愣住了,不解的望着她。

    她拔了拔腰間的彎刀,露出半截寒光,又是一幅無比冷漠的表情,對我道:

    “此話不準告訴任何人”

    言畢便離去了。

    雖然魯米娜沒告訴我原因,但我心中也略略有了些猜測,莫非咄苾與突利有了什麼隔閡或者說突利有了異心

    現在再想起今日的事,突利要火燒我便覺甚爲蹊蹺,他一口認定是我挑唆的咄苾作戰,既無證據也沒有任何把柄,如果有證據的話,他還用得着在那些親兵面前做足了戲麼

    更何況,既然他明知道我是咄苾心愛之人,倘若殺了我,就不怕咄苾會承受不了麼

    他一向暴虐,今天白天的一番言辭原來只是他心虛的表現啊

    心內不由得咯噔一聲,倘若他們叔侄反目,對於草原來說,將是滅頂之災。

    看來,我得趕快治好咄苾的病,然後阻止他與大唐對戰,如此一來,突利便沒有理由反,他一味的慫恿衆將士,不就是爲了利用我,利用攻打大唐一事來蠱惑人心,讓這些勇士不再效忠大可汗麼

    皇位之爭,我在大隋時便已看慣,對於這叔侄二人之事,也就心知肚明瞭。我心內最爲安慰的是,魯米娜竟這般信任我,把大汗交給我,並告訴我防備小可汗之事,雖然她也是一心爲了咄苾,但那份信任還是讓我心內的屈辱漸漸褪去。

    咄苾的臉色慘白如紙,即便是流血過多,我也從未見過這麼虛弱的咄苾,以前的他是那麼的英勇健壯。

    他的眉毛緊緊擰在一起,彷彿夢中也在費心勞神,眉目之間的那分憔悴,令人心痛不已。

    我起身,忍着身上的痛,親自去煎藥,每一碗藥定然是先嚐過之後,再一勺一勺的喂下去。

    他的嘴脣有些乾裂,更加沒了血色,嘴脣嚅動的時候,臉上的鬍鬚也跟着顫抖,時不時會喚一聲我的名字,或者說些含糊不清的話。

    他的腳傷雖然已好,但卻沒有根除,如今天氣熱,倒是無礙,倘若到了冬天,定然會腳痛難耐,以往的這幾年冬天,他是如何熬過去的,我不敢想像。

    營帳之中,一應用品俱全,魯米娜把喫喝用的東西全送過來,也時常會趁我在營帳外煎藥之際,陪在咄苾的身邊,有幾次,我都看到她臉上少見的女子溫柔與纏綿。

    只是,若我在時,她必然會是一幅冷漠的面孔,看向我的眼神也極爲複雜,忌妒,憤恨,無可奈何,一切都寫在臉上。

    我也不以爲意,畢竟魯米娜比起一般的女人,要豁達多了,比起當年大隋後宮的那些嬪妃們,不知要強多少倍,她的身上,既有男子的豪爽之氣,又有女子的癡情柔腸。

    直至第三日,咄苾雖然仍在昏睡中,但身子的傷與體內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要再用一劑醒神藥,他即可醒來,再調息數日,以他的體格,定然恢復如前。

    我已有三個日夜不眠不休,隨時看護着咄苾,今日走路的時候,腳下如有刺痛,比昨日更甚,那是燒傷的地方,我還沒來得及上藥,已經發炎了,腫得老高,時不時還會有膿血流出,身上也起了燒。

    頭也有些暈眩,把藥煎好後,看到魯米娜正坐在咄苾身邊,手輕輕撫着咄苾的臉,一幅癡戀之色,見我進來,臉色一沉,言道:

    “三日之期已到,大汗如何還沒醒來”

    我忍痛勉強一笑,言道:

    “吃了這最後一劑藥,三個時辰後,便能醒來了。”

    想到咄苾天黑後才能醒來,魯米娜不免有些焦急,卻又無可奈何,仍舊板着臉對我道:

    “別給我耍花招,否則我不會饒過你”

    說完,還推了我一把,正要奪門而出。

    我不由哎喲一聲,腳上的傷口發作,我極力站穩,端好那碗藥,可是身子卻搖晃起來。

    魯米娜見狀,面色大變,噌的一聲奔了過來,接過我手中的藥,眼見藥沒灑,我長舒一口氣,身子卻倒在了地上,摔到傷口處,更痛了,我咬着牙,可是額上還是很快的沁出了汗珠。

    “你怎麼了”魯米娜顯然沒料到她隨後一推,竟會這般嚴重,不由慌了神,怔怔的看着我,聲音裏透出一絲焦急,也不再那麼冷冰冰的了。

    我勉強一笑,卻覺自己的臉一定很猙獰,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

    “沒事。”

    她把藥碗放好,蹲下身子掀開我的衣裙,看着我腫脹的腳和小腿,面色變了一變,隨即有些急怒:

    “你不是號稱醫術很好麼怎麼連這麼點燒傷都沒治好”

    見她言語雖然是責備,但卻透出一絲關懷,我心內微微暖一下,吞吞吐吐道:

    “大汗還沒好,我不能先治自己,謝謝你的關心。”

    魯米娜猛然站起來,又恢復了一貫的冷漠,沉聲道:

    “你的死活關我什麼事不過大汗沒救活之前,你絕對不能死”

    我無奈的嘆一口氣,岔開話題,言道:

    “你來喂大汗吃藥吧,藥涼了的話,藥效會減少的。”

    這幾日,都是我親自喂咄苾吃藥,每每魯米娜看到,都會黑着臉,怒氣衝衝的離開,或者背轉身去,絕不看我,我明白她的心思,看着自己心愛的男人與別的女人靠得這樣近,換作是誰,都會喫心的,只是魯米娜在感情方面心機淺,事事都擺在臉上。

    魯米娜聽了我的話,顯然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取了藥,學着我的樣子,彆彆扭扭的去喂咄苾,顯然她從來沒做過這種事,手腳有些笨拙,但眉目之間,盡是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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