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母儀天下命犯桃花 >第47章 自稱世民
    畢竟,帳外還有數萬的士兵等着救治,每一刻,都在有人死去。

    李靖略略嘆一口氣,言道:

    “只籌了一部分。”見我皺眉,李靖又面露喜色,言道,“不過我剛纔收到了八百里加急的信件,京都送來的藥材估摸着三日便可到了。”

    我微微點頭,言道:

    “陛下的病情已得到了控制,如今只需調養,我再留在這裏也無多大益處,這就去與軍醫們一起救治士兵。”

    一則心中惦念着病人,上天有好生之德,能多治一個便少死一個;二則李世民的表現與眼神令我心內微微有些感傷,總覺似乎曾經歷過,卻又失去了一般。

    再則,大唐把大隋取而代之,縱然從理性上講,是歷史趨勢,理所當然,可我畢竟是大隋的皇后,心中總是有一道難以逾越的坎,雖不至於像麗君那般仇視,但若每日相見,總會令我想起以前的悲苦來。

    所以,在確定他的命可以保住時,我就決定離開他的營帳,最好永遠不再相見。

    打定了主意,辭別李靖,直奔兵營。

    又是一連三日的忙碌,忙到顧不上寢食,總算不再有士兵病死,而快馬加鞭,據說一路上累死數十匹馬運送而來的藥材也正好接濟上,我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剛剛歇息了半日,就聽人來傳,說李靖要見我,我以爲是爲了瘟疫一事,便趕過去,衝他報喜道:

    “將軍請放心,不出十日,瘟疫便可除,唐軍又能恢復如初了。”

    李靖請我坐下,先是照舊感激一番,然後便面露難色,沉吟不語,見他這副樣子,我心中忽覺有什麼大事發生,不由得問道:

    “將軍有何事莫不是陛下病情沒有好轉”

    李靖搖頭道:“陛下現在已經可以下牀走動,再休養個兩日,說不定便能騎馬了,我心中憂慮的不是陛下,而是突厥的事。”

    我臉色一沉,暗道不妙,聲音中含了一絲不悅,言道:

    “將軍答應過我永久息戰的,不會是要食言吧”

    李靖連忙搖頭,凜然道:

    “本將軍自然一言九鼎,我所說的,不是突厥與大唐的戰事,而是突厥的內戰。”

    我微微挑眉,心中暗想,莫不是突利終於耐不住了麼

    “是我誤會將軍了,只是突厥內部矛盾與大唐有何關係”下面一句我沒說出口,該不會李靖是想借此機會,坐收漁翁之利吧,畢竟這麼好的機會,誰會眼看着錯過呢

    李靖略略沉吟,瞥我一眼,許久方直截了當道:

    “嗯,本來大唐是不宜插手突厥內部事宜的,可是突利派人送來了信函,聲稱要降大唐,但條件是,請唐軍出手,助他登上大汗之位。”

    心內陡的一沉,突利這一招夠狠,寧可成爲降臣,也要坐上大汗之位,他這樣做,無非就是請大唐滅了他的叔父頡利可汗。

    假如大唐答應了突利的請求,那麼他們雙方里應外合,頡利可汗必亡無疑,而突厥永久臣服於大唐,這樣大的誘惑,相信大唐皇帝不會不動心。

    “多謝將軍坦言相告,但我還是奉勸一句,突利絕非善類,將軍當心引狼入室”我半含感激,半含警告,言道。

    心中真的十分擔憂,本以爲只要自己盡力阻止這場戰爭,世間便會太平,一切都會復歸平靜,而突利也沒有了反頡利的理由,草原與中原的百姓也再不會過水深火熱的日子,可是無論我如何努力,還是阻止不了紛起的爭端。

    但是不管唐軍最終是否會和突利結盟,我的心中仍是對李靖含着感激的,這些國事軍務,他其實是沒有必要同我講的,可他還是告訴了我。

    “姑娘提醒的是,我也知道姑娘盼望和平之心,但倘若突利真的降了大唐,或許真的能夠天下太平,難道姑娘不盼着那一天麼”李靖打量我一眼,眼中存着一絲欲言又止,言道。

    我不知道他爲什麼會這樣在意我的想法,說到底,我只是一個女子罷了,雖然救了大唐的軍隊,但這本來就是拿條件換來的,他沒有必要顧忌我的感受。

    事隔許久,我才知道,原來在意我想法的人不是李靖,而是那個躲在李靖幕後的人。

    “將軍或許想法極好,但真要如此,大唐又要面對一場硬仗,頡利可汗英勇善戰,絕非突利可比,若將軍聽我一句勸,與其接受突利這個狼子野心的請求,倒不如現成與頡利可汗結爲聯盟,天下共好。”我婉言勸道。

    這時的我,尚不知道,正因爲我極力的維護咄苾,才釀成了一場大錯,使大唐皇帝本來猶豫不決的心,反而堅定了要滅掉頡利的念頭。

    李靖微微點頭,言道:

    “姑娘所言極是,我會稟明聖上的。當然,這也要頡利可汗願意纔好。”

    敢情是皇帝派他來試我的口風的可是李世民也不過在昏迷不清時見過我,醒來後我便離開了,他又怎麼會記得我或許是李靖告訴他,我救他之事吧。

    至於咄苾,待這邊的瘟疫解除後,我再去勸解,總之,只有天下一片祥和,百姓才能安居樂業,戰爭是殘酷的。心中再次憶起那段顛沛流離的日子,本能的一暗。

    又過了幾日,士兵們的病基本上全已好了,只要休整幾日,便可勇猛如初了,我一直沒有去李世民的營帳,從李靖的隻言片語中,大約猜出他已完全好了。

    這一日,我以採藥爲名上了賀蘭山,站在一塊巨石之上,遙望另一邊的草原,雖然什麼也看不到。

    身後忽然有響動,我本能的轉身,喝道:

    “誰”

    待看清之後,不由得驚了一驚,連忙施禮喊道:

    “陛下”

    李世民一身戎裝,腰配長劍,臉上更是神采奕奕,畢竟還年輕,病癒之後,氣色恢復得很不錯。

    “朕聽說姑娘上山採藥,怎的一個人站在這裏是想家了麼”

    他的目光也順着我朝草原的方向望去,那一片碧綠與藍天接在一起,顏色有些模糊。

    “家”我疑惑的回道,心中一沉,我的家在哪裏我又什麼時候有過家

    李世民微微詫異,問道:“難道不是”

    我回視,看一眼他堅毅的表情,魁梧的身姿,以及眼神之中閃爍着的令我無法直視的光芒,言道:

    “我無家,卻也有家,四海之內,落腳之處,皆可爲家。”

    我想掩飾心內的悽悲,但李世民仍舊

    捕捉到了我眼神之中的落寞,癡站了一會兒,突然動情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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