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婆子當然攔不住管家,然後就會有第二個婆子跟着一起攔。
不過,這裏到底是管家的地盤兒。
小小兩個婆子,豈能難爲住管家,要不然的話,管家豈不是枉爲男人,枉爲相府管家了。
“既然兩位大姐體形龐大,攔住了我的去路,我倒是不介意,可以幫兩位一把。”
管家的話讓兩個婆子氣紅了臉。
兩婆子年輕的時候,模樣那也是好好的,身材更是纖瘦不已,好歹也是一枝花兒啊。
可是生了孩子之後,那身子便走了樣。
但凡是女人,就沒有不在意男人說自己丑的。
管家可不管兩個婆子的這些女人心思,直接喚來幾個小廝,把那兩婆子拽了一把。
年輕小廝那麼一拽,那婆子不敵,自然摔倒在了地上。
管家也是個狠的,直接從兩婆子的頭上,跨步而過。
反正在大周國,男尊女卑。
便是從兩個婆子的頭頂跨過,管家也不覺得有什麼。
就他家相爺的態度,與國公太府交好,那是萬萬不可能了。
夏伯然想要在國公太夫人的面前立威,管家怎麼可能猜不出來叫。
“啊相爺饒命相爺饒命”
一會兒功夫,在陶姨娘的院落裏,傳來了看門奴才的求救聲。
“相爺,不是奴才不想攔,而是奴才攔不住啊。”
管家十分有眼色,這看門的奴才那是用來打國公太夫人的臉的。
便是這奴才最後不能留在相府裏,相爺也會拿一筆銀子打發了。
所以,管家給執杖的兩個奴才使了一個眼色。
執杖的兩個奴才,給看門奴才足夠的“申訴”時間。
當看門奴才說明,是國公太夫人無禮,善闖相府,霸道專橫,他完全是無辜的。
接着,兩執杖小廝纔開始打。
這杖落在看門奴才的身上重不重,裏屋的夏池洛不曉得。
夏池洛唯一曉得的是,那個奴才的叫聲絕對夠慘。
不曉得的人,還以爲拿那奴才下油鍋了。
隨着那看門奴才的申辯話越多,繞是再淡定的國公太夫人,也是臉色大變。
國公太夫人這次歸家,那是要“做大事”,“成大業”的。
想不到,纔回到京都城,想辦的第一件事情,便辦砸了。
不但如此,她還被後生小輩,狠狠地打了臉,而發作不得。
“好了,本相不信,國公太夫人是如此蠻橫跋扈的人。”
面對看門奴才的“叫屈”,夏伯然十分大肚的“不相信”。“相信”了國公太夫人的“清白”。
這信比不信,更讓國公太夫人丟臉。
“把他拉下去吧,省得污了國公太夫人的耳朵。”
打國公太夫人的臉打得差不多了,夏伯然纔打發了那個看門奴才。
這個時候,國公太夫人的臉都有些發白了。
國公太夫人發現自己到底是老了老了,何時也會婦人之仁,心慈手軟了。
她本想着,自己到底是私闖,這般進了相府的後院,不管如何,她不能驚擾了相府後院的女子,這點規矩,國公太夫人還是重視的。
若是帶着外男,就那麼直晃晃入相府後院內宅,萬一遇到什麼尷尬的事情,丟臉的絕對不止相府。
所以,國公太夫人才沒把侍衛給帶進來的。
國公太夫人怎麼也沒有想到,就因爲如此,她的臉便被一個後生晚輩給打了。
要是國公太夫人把侍衛給帶進後院了。
那管家就沒法兒把她身邊的婆子給推開。
更別提,當着她的臉,打罵那個看門奴才了。
依着國公太夫人殺伐果斷的性子。
敢“冒犯”她國公太夫人,直接讓侍衛殺了又如此
唯有如此做,纔會讓夏伯然這個後生小輩曉得,她國公太夫人的厲害
“好好好,老身不在京都城的這段日子,看來這天都已經變了”
國公太夫人到底是久經風雨的人,自然是不會被夏伯然的小手段給打擊到。
“那是你相府的奴才,你要怎麼教訓那是你的事情,可有一件事情,老身必須插手,而且你非得給老身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的話,便是鬧到聖上的面前,老身都要爲孫女兒討個公道”
說着,國公太夫人狠狠地瞪了夏伯然一眼。
“國公太夫人說得是哪兒的話,不知你指的孫女是何人”
初雲郡主涼涼地看着國公太夫人。
因着韋爵爺府與國公府乃是死敵,國公府十八輩子的人,韋爵爺都清楚得緊。
“在惠心小的時候,得了老身的眼,認了孫女。只是當時的元淨大師說,惠心命薄,壓不住富氣,所以此事絕不能外泄了。”
這個“孫女兒”,只要國公太夫人想,一下子拿出十個、八個,國公太夫人都不會詞窮。
“之前因着老身離開京都城,纔沒好好照顧到惠心。如今老身回來了,自是不能再由着某些目無尊長的人,肆意妄爲”
國公太夫人後面說的話,針對的,當然就是夏池洛了。
初雲郡主皺眉,當真是胡扯八扯。
要是國公太夫人當真認了陶老尚書的嫡次女爲孫女兒。
這麼大的事情,怎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
“道是如此。”
夏池洛突然出聲。
“陶姨娘命果然薄了壓不住貴氣。這國公太夫人才回來,陶姨娘便出了這樣的事情。”
夏池洛心中冷笑不已。
上輩子,國公太夫人認雲秋琴爲乾女兒,這輩子,認陶姨娘爲幹孫女兒。
這一切的一切,當真都只是巧合而已嗎
“放肆,長輩說話,豈容你一個小輩,隨意插嘴,當真是沒有家教”
國公太夫人盯了夏池洛一眼,眼裏的厭惡,相當明顯。
國公太夫人覺得自己今天之所以受辱,完全是因爲夏池洛的關係。
若不是爲了對付夏池洛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女娃兒,她怎麼會來相府受這般大辱
“你才放肆”
聽到國公太夫人無禮的叫囂,初雲郡主第一個耐不住脾氣,跳了出來,指着國公太夫人的鼻子問道:
“便是陶姨娘真是你的幹孫女又如何。要知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如今,陶姨娘就是相府的人更別提,她姓陶,可沒有跟國公府姓”陶姨娘的潛臺詞是在說,陶尚書府都不來管,國公太夫人算哪根蔥。
初雲郡主相當厭棄地看着國公太夫人。
她算是越發明白,自己的爹爲何如此討厭國公府的人,尤其是這個國公太夫人。
倚老賣老的東西,不要臉。
“姨娘就是妾,妾是個什麼東西,那就是個玩物,是個奴才”
初雲郡主擋在了夏池洛的面前,不讓國公太夫人瞪夏池洛。
夏池洛現在可是相府唯一嫡出的小姐,怎容他人欺凌。
夏池洛被欺負了,那絕不是夏池洛一個人的事情,而關係到整個相府地位的大問題。
“既然是個奴才,主子願意怎麼招怎麼招,便是將她打發賣了,那也是我們相府的事情。國公太夫人爲一區區一個奴才討公道,本宮才知道,原來國公太夫人是這般有正義感的人啊”
初雲郡主這話說得就夠諷刺了。
韋爵爺跟國公太夫人之間的事情,初雲郡主是知道的。
韋爵爺打從一開始便告訴初雲郡主,他與國公太夫人的恩怨。
當初,怎麼說,被韋爵爺看上的那個也是國公府的旁系嫡女。
跟國公太夫人的關係,肯定比陶姨娘與國公太夫人的關係親啊。
那個女人若嫁給韋爵爺,那便是正妻
偏偏國公太夫人不樂意,把那女子嫁給了旁人。
那女子最後被折磨而死,國公太夫人吭都不吭一聲。
如今倒是爲了陶姨娘這個“幹孫女兒”叫屈來了。
國公太夫人到底是真菩薩心腸,還是假滿懷惡毒
那旁系嫡女之事,也算是國公太夫人心裏的一根刺了。
當然,國公太夫人不會認爲自己錯了,只覺得那個旁系嫡女當真無用,不配做國公府的人。
要不是因爲她,怎會惹來韋爵爺這麼一個大麻煩。
如今,又再次被初雲郡主拿出來大作文章,讓國公太夫人那個叫難堪啊。
其實,夏池洛對國公太夫人與韋爵爺之間的恩怨並不是十分了解。
只不過,依着上輩子的經驗,曉得雲秋琴必會被國公太夫人捧到名正言順爲相府主母。
所以,這輩子,夏池洛先下手爲強,提前幫自己的爹娶了個續絃歸家。
這個續絃,必要能與國公府抗衡。
夏池洛哪裏想到,初雲郡主的身份與性子,簡直是老天爺爲她創造的一般。
初雲郡主一出口,那是完完全全就把國公太夫人給壓制住了。
初雲郡主深知國公太夫人的過去,刺起國公太夫人來,太方便了。
小口一開,便能舉出一堆例子來證明,國公太夫人是一位“慈善”的長輩。
初雲郡主一口一個妾,一個奴才的,把夏雨欣母女倆刺激得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