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兒雖然仰躺在牀上,可是腦袋卻隨着紅藥的動作,靈活的轉動着,然後時不時伸出圓乎乎、肉嫩嫩的小手,去抓紅藥手裏的布老虎。
這個時候,一個小丫鬟找了過來,映柳出去應付了。
只是當映柳再回來的時候,臉色似乎不太好,似喜似悲,複雜得厲害。
“小姐,谷主找您去。”
映柳勉強地笑了一笑,因爲映柳知道,這次谷主將夏池洛找過去,很有可能,明天夏池洛跟安兒就要離開了。
映柳嘴裏從來不曾說過,可是捨不得夏池洛與安兒的心思可是一點都不比紅藥少。
“噢,好,我知道了,麻煩你帶我去。”
夏池洛因爲有自己的心思,倒是一時疏忽了映柳的心情。
與映柳不同,夏池洛可不覺得,今天曆風堂來找自己,最主要的目的是送她離開,怕只怕,歷風堂是找她來要解藥的。
“小姐請隨我來。”
好在映柳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因爲夏池洛一直都說,她是嫁了人的,且家中不但有夫婿,且有其他的家人。
映柳自然不會因爲自己的怎麼,便阻止人家的一家團圓。
映柳那是自己被家人所拋棄了,渴望有家人,卻沒有,人家是有的,映柳自然不會阻着夏池洛享受天倫之樂。
本來,夏池洛是想自己一個人跟着映柳去見歷風堂的。
可是偏偏今天安兒的心情好得不得了,暫時睡不着。
這夏池洛一離開,安兒必然會哭鬧不休,無奈,夏池洛唯有把安兒也給帶上了。
安兒待在夏池洛香香暖暖的懷抱裏,咧着沒牙的小嫩嘴,笑得可開懷了。
“長平見過谷主。”
在絕谷之中,夏池洛從來都沒有端過她長平公主的架子。
哪怕看到絕谷裏的雲忘塵當真不錯,夏池洛也未曾將自己的身世全盤托出。
只因爲,夏池洛可沒有忘記,這絕谷裏僅有的三位主子,姓歷的這對父女便瞧她不順眼。
“嗯。”
歷風堂看到夏池洛把安兒也給抱了過來,暗沉的眸色閃了一下。
看着躺在夏池洛懷抱裏的安兒,張着小小的嘴,兩隻粉嫩嫩的小手,一會兒握在一起,一會兒,又將一隻手塞到自己的嘴巴里,喫得那個叫滋滋有味。
如黑葡萄似的眼珠子,很是有神,時不時溜一溜,望望夏池洛,又望望自己所到的陌生環境。
歷風堂笑了笑,還沒斷奶的臭小子,長得倒是討喜。
歷風堂嘆了一口氣,難怪一向不喜歡孩子的夫人,竟會對這個安兒如此允歡喜。
到底是因爲血緣之親在作祟啊。
想到此,歷風堂複雜地看向夏池洛。
天知道,他堂堂絕谷谷主,天不怕地不怕,卻只怕眼前這個能被他一隻手就捏得死的小姑娘。
因爲眼前這個小女子,者是他夫人的唯一世俗牽絆。
只要沒了夏池洛,那麼所有的事情,他都不需要再擔心了。
“你的孩子好得差不多了。”
歷風堂的心思,在眨眼之間,百轉千回,最後也只是拿安兒做筏子,開了口。
夏池洛抱着安兒,笑笑說道。
夏池洛叫雲忘塵爲雲姨,偏叫歷風堂爲谷主,此兩種稱呼孰輕孰疏,顯而易見。
“雲姨”
聽到這兩個字,歷風堂驚訝地看向了夏池洛。
聽到“雲姨”兩個字,歷風堂一臉古怪的樣子,而且眼裏的打擊更是不輕。
“看來,你跟我家夫人倒是挺投緣的。”
歷風堂一張硬朗無比的臉,此時有些微微的怪異,線條更有些扭曲。
夏池洛擡起眸子,看向了歷風堂。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誤,她總覺得歷風堂剛纔那句話,似乎特地強調了“我家”夫人,然後這整句話給她的感覺,特別奇怪。
“雲姨是一個很容易相處的人,我與雲姨處得來,也沒什麼好奇怪的。當然,這還雲姨看得起我。”
夏池洛來的時間到底短,除了一開始那一個月,雲忘塵救了她之後卻沒有出現,讓她覺得這個谷主夫人真夠冷淡的。
可是真正跟雲忘塵接觸下來,夏池洛真心覺得,雲忘塵是一個極容易相處的長輩,沒有半點怪脾氣,好說話得不行。
夏池洛想,在自己所遇到的那麼多女性裏,雲忘塵是最好相處的一個。
“呵呵”
歷風堂啞着聲音,如同烏鴉刮叫一樣笑着,讓人聽了就不舒服。
便是安躺於夏池洛懷中的安兒,都不舒服的皺皺小眉毛,癟癟嘴。
好在有夏池洛在身邊,安兒最後把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壓了下去,沒有哭出來。
“我家夫人的確是個好相處的人,你與我家夫人真有緣。”
歷風堂順着夏池洛的話說道。
這下子,不單安兒要皺眉,夏池洛都要皺眉了。
堂堂一谷谷主,這氣度可真不是一般的差,明明很普通的一句話,從歷風堂的嘴巴里說出來,總有另一種怪怪的,讓人不舒服的感覺。
夏池洛甚至不明白,歷風堂說話這麼怪里怪氣的原因。
難不成是因爲那個中毒的人
可是,真是如此的話,歷風堂何顧一直拿雲忘塵說事兒呢
“今天谷主喚我前來,到底所爲何事”
夏池洛不想再跟歷風堂打太極了,更重要的是,因爲擔心黎序之的關係。
哪怕夏池洛知道,今天誰先開口誰便輸,夏池洛也顧不得許多。
在這絕谷之中,她本就只是一個過客罷了。
在映柳做的那套衣服上下美人焦,那也只是爲了給對方一個教訓。
從頭到尾,夏池洛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鬧出人命來。
“既然你家小公子已經病好了,想來你們也能離開了。”
夏池洛一着急,歷風堂臉色有所鬆動,倒是順着她的話說了下去。
一直以來,在歷風堂的心中,最重要的從來都只有雲忘塵。
 
;歷宛兒連雲忘塵的附屬品都算不上。
爲此,歷風堂一有下臺階之後,第一個反應便是問夏池洛是不是該走了,至於歷宛兒中毒一事,先被他放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