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夜色迷亂,皇城外,連夜風都變得憂傷。 .
某一樹杈,一個身影在微風搖曳的樹枝,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哪裏有個人。
滴滴滴……
某種東西像雨滴一樣,一滴滴從樹枝掉落下來,落在地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
唰唰……
一道腳步聲,由遠而近,漸漸走到樹底下來。
魏七揚起腦袋,望着坐在樹杈的人,眼閃過一絲不忍,“回去好嗎?這一切都不是你一個人的過錯,姨娘在天之靈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跟我回去。”
樹杈的人沒有迴應,只見她微微仰着腦袋,淚一顆顆地往下掉。
失去聯繫一天的人,原來是躲在了這裏。
沒有人能夠找到淺味,只有魏七找到了她。
淺味還是跟小的時候一樣,發生了事情之後,喜歡自己一個人跑到這裏來躲着哭。
記得,小的時候,淺味也是這樣,自己傷心了,難受了,會躲在這裏哭。
那個時候,她的身體還沒有那麼好,只能夠躲在大樹的後面哭,可是,現在她長大了,本領也強了。
把自己藏在了大樹裏面,根本不會有人發現她的存在的。
魏七也是找了淺味很久,才找到這個地方來的。
他看到淺味的時候,也是鬆了一口氣。
知道丞相府出事的時候,他也是第一時間趕過來找淺味了結果找不到淺味,整個明錦衣衛的人都不知道淺味去哪裏了。
連跟淺味最好關係的青兒也根本找到淺味的下落,淺味好像是一瞬間在這個世界消失了一樣。
所有人都找不到她。
魏七也真的是很着急,他也找了淺味很久,才終於找到了她的吧!
想到這裏,魏七心都痛了。
這傢伙,爲什麼難受了總是一個人躲起來。
難道,他那麼的不可靠嗎?
爲什麼發生事情的第一時間,淺味不肯來找自己呢!
是不是,他在她的心裏,其實也沒有那麼的重要呢!
想到這裏,魏七的心裏更加的難受了,但起這個,他是更加的心疼淺味的。
這傢伙,性格跟小的時候一樣,即使是難受了傷心了,也不會讓人看見的。
每次都是自己偷偷的躲了起來,哭泣。
不讓任何人發現。
魏七嗖的一聲躍到了樹杈,正面面對她,“味味,不要這樣子…”看到淺味這個樣子,他心疼得說不出話來。
淺味將迷離的眼神轉移到魏七身,眼睛瞪大很大很大,卻一言不發,像個失去了靈魂的布娃娃一樣,再也沒有任何情緒。
“味味,求你別這樣好嗎?”
魏七心疼地將她的身體抱緊,緊緊地抱着。
淺味卻目無表情的推開了魏七,失控道:“孃親沒有了,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都被我害死了,我爲什麼要回來,爲什麼要回來…”
她的撕心裂肺讓魏七心疼不已。
“味味,不要這樣折磨自己了,這不是你的錯。”
“不,這是我的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淺味突然瘋狂地朝魏七拍出一掌。
魏七不避不躲,直接承受下了她這一掌,一滴血沿着脣角緩緩地流下來。
淺味沒想到魏七竟不閃不避,硬是用身體擋下了一掌。
若是以前,這傢伙早閃掉了,怎麼會被她打。
她又氣又急,又懊悔。
他身體剛復原,怎麼承受得住她這一掌,這個傻瓜,爲什麼總是這麼傻,卻又讓人這麼感動。
"別擔心,我沒事的。"魏七伸出手一抹脣的血跡。
"都流血了,怎麼可能會沒事。”
淺味眼淚又要掉下來了,也許是親人的離開,讓她感覺到了心慌,情緒也變得特別的敏感,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成了她的敏感點。
她的淚讓他心都痛了,狠狠地抱住她,一遍遍地安撫,"別哭,你哭會讓我覺得更心痛...”
“傻瓜,你這個傻瓜,怎麼會這麼傻,這麼做值得嗎?”
“不,因爲是你,所以不存在值不值得,只要是你,算要了我的命,我也不會眨一下眼睛的。”
深情的告白換來的卻是淺味哭得更厲害的聲音,瞬間將心裏所有的情緒都徹底的宣泄出來。
這一刻,她徹底的放開了自己,沒有責任,只是一個需要安慰的小女人,只是一個失去親人而悲痛的小女兒,只是一個可以盡情放聲大哭的女人。
魏七帶着淺味回了顏相府。
在門外的時候,她還是猶豫了。
管家剛好從裏面出來看到淺味,便疾步走到了淺味面前,"大小姐,老奴終於等到你回來了,快快進來吧!”
管家幾乎是把淺味拖進來的。
靈堂。
淺味拖曳着沉重的腳步,一步步沉重的走向靈堂央,每走一步腦海裏便會浮現出孃親那慈祥溺寵的微笑,不管她做什麼,永遠支持她的樣子。
昨天晚她離開之前,孃親還在耳邊囑咐她皇城如今混亂之際,讓她多加小心,卻沒想到,眨眼間,物是人非了。
她真的很後悔,如果她晚一步離開,孃親和爹爹也不會遭此毒手,她真的好恨自己。
孃親一直是她的天,如今天倒下了,她該怎麼活下去。
撲通一聲,雙膝重重地砸在地板,她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哀痛地喊道:"孃親...”
魏七也走到她旁邊跪下,"姨娘,七魏七在此發誓定會手刃仇人,替姨娘報仇。”
"孃親你都保護不了,你還有什麼顏面回來,滾...你給我滾...”
顏幻錦在下人的攙扶下來到靈堂,情緒激動地指着淺味破口大罵。
淺味沉痛不已,卻沒有開口,都是她不能保護好孃親,妹妹罵她也是應該的,因爲,這都是她的錯。
妹妹若是不罵她,她還會覺得內疚。
"小姐...”
"你給我閉嘴,這裏沒有你說話的地方。"管家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顏幻錦給喝住了。
“幻錦你罵我可以,打我都可以,怎麼可以對求叔這麼無禮。”淺味看不過去了,她罵她可以,怎麼折騰都可以,怎麼可以這麼說管家,連孃親在世也對管家三分禮讓。
她平時怎麼鬧都可以,今日在孃親的靈堂怎麼可以這麼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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