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不死”
羽向前伸手撫摸着下屏幕上的羽婷,然後喃喃道:“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這倒是句真心話,唯一的女兒被綁架,丁芹芹要求羽向前死,他沒有理由不死。
於是我問道羽向前,“那你還有什麼想說的沒有”
“婷婷,這件事情跟陳鋒無關,他也是被逼的。我一直在針對他,其實只是把他的潛力給完全逼迫出來而已,他是塊璞玉,我想仔細雕琢一下,以後讓接我的班。但現在呵呵,你們好好過日子吧,記得結婚的時候,有了孩子的時候,到我墳上上柱香,燒點紙,跟我說一聲。這輩子作了這麼多的孽,爸拿一條命還,不屈”
“你還不動手”
羽向前的話似乎還沒說完,但丁芹芹的話已經從電腦中響起。
尤爲重要的是,她手中多了一袋白麪,有人已經強行捏開了羽婷的嘴巴。
丁芹芹顯然不是賣麪粉的,儘管她賣的東西和麪粉看起來確實很像,但是進入身體後的效果卻是大相徑庭,一個是暫時填飽肚子,另一個則是讓人永遠不會餓。
我掏出一把水果刀,然後望向了羽向前,“羽爸,女婿送你,好走。”
羽向前點點頭,眼神中盡顯難掩的慈愛,“好,好。”
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順眼,丈母爺又何嘗不是。
屏幕上的羽婷掙扎的越發厲害,只是現在連嗚嗚的聲音都無法發出,被人給死死地捏住了嘴巴。
“別用刀,我可不想看你拿把彈簧刀扎個血袋演戲。”
當電腦屏幕上傳出丁芹芹的聲音後,我咬牙看向電腦上的攝像頭。
“丁芹芹,我襙你嗎,我能掰斷兩條腿生生活襙死”
聲音不大,但我內心中的恨意,相信隔着屏幕丁芹芹也可以感受的到。
只不過對於我的恨意,她卻是保持着微笑,“那得謝謝你了,我都不知道我媽是誰,只要你能找到,我不介意。請動手吧”
我本想以別的方式來更換一下,至少要把羽向前的性命保住。最不濟的情況下,他也不能死在我的手中,但丁芹芹不同意,她就是要羽向前死。用她的話說,羽向前殺了丁春秋,那她就殺了羽向前。一命還一命,很公平。
至於我還是她口中那條喫狗食的狗,僅此而已,只不過換了個人咬罷了。
最終,迫於無奈的我掏出了羽向前送給我的那把柯爾特911,上膛後抵在了羽向前的額頭上。
羽向前沒有躲,依舊面帶慈愛笑容,望向了電腦屏幕,相信他此刻眼神中不會有別人的存在,唯有那個滿眼淚水,在焦急中掙扎的女兒
“砰”
隨着一聲清脆的槍響,羽向前倒地。
在丁芹芹的要求下,我把筆記本電腦搬起來,然後將攝像頭對準了倒在地上的羽向前。
此刻的羽向前,額頭上多了個黑糊糊的洞,而且周圍溢出了紅色的血汁。由於腦袋朝上的緣故,並沒有鮮血潺潺的殘暴畫面顯現。
“爸”
電腦中,傳出了羽婷撕心裂肺的聲音,聽起來特別的悽慘,讓我心裏酸酸的,如同被人拿刀挑開了一道傷口,然後把整瓶子老醋給倒了進去。
手槍掉落在地,將電腦放在桌上,我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了煙,顫顫巍巍的手拿火機打了很多次,但始終沒有打着。
最終,連
同火機和煙都被我給摔了。
丁芹芹說道:“人我肯定放,但是陳鋒,我覺得我們的交易,我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她對我說的交易,自然是我殺羽向前,然後接盤羽向前的勢力,和她一起販毒。
本來我就不想幹這種事情,這個交易既然沒開始,又何來繼續一說。
但隨即她卻說道:“羽婷對你那麼好,你都能爲了自己上位而害她,我不相信你會真心對我。我愈發覺得,有一天你一定會調轉槍口對付我,所以這場戲我不準備陪你演下去了。”
都不待我有任何反應的,說完她就望向了羽婷。
“羽婷,我跟你說實話,實際上讓羽向前死這件事根本就不是我操作的,幕後的主使者是陳鋒,他就是爲了合理的殺死羽向前然後接手你爸的勢力,同時也騙取你的信任。你是聰明人,你應該想到很多不合理的地方,譬如你爸一直想要他死,譬如他今天剛回來我就找到了他,譬如很多很多。但實際上,這都只是他給你演的一場戲而已。”
“我根本不想對付羽向前,丁春秋死了就死了,他本來就是拿我當個替死鬼,我沒必要爲他而拼命。但是陳鋒根本不放過我,他和警察聯手對付我,威脅我跟他演這麼齣戲”
丁芹芹說了很多,無一例外的,所有矛頭都指向了我。
她的理由甚至有些荒誕,而且漏洞百出,但至關重要的一點誰也無法抹殺,包括我自己也無法解釋,剛纔對着羽向前額頭的那一槍,確實是我開的。
丁芹芹還在說着什麼,但我看的到最後一幕是羽婷搶了旁邊一人的槍,對着我連扣扳機,砰砰砰的槍響聲不絕於耳。
她自然打不着我,但那邊的攝像頭卻是被她給打壞了,足可見她心中對我的恨意。
“完了,都完了”
喃喃自語中,我脫下外套裹住了羽向前的腦袋,然後抗着他的屍體出門上車,直接把車開到了郊外一處水庫。
在車裏忙活了很久後,我扛着捆好的裹屍袋,又栓上多塊大石頭,直接丟進了水庫中。
噗通一聲響後,裹屍袋迅速下沉。隨着波紋的漸漸平復,再也沒有了任何的痕跡。
而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鈴聲響起。
本不想接,但它始終不懈且執着的響着,於是我將電話接通。
電話那頭,傳來了丁芹芹的聲音。
她給我一個地址,讓我現在就去見她。如果我不去,她就把羽婷再給抓回去。
這是個很扯淡的要求,但她確實威脅的到羽婷,所以我只能答應她。
上車後,我沒有開車燈,只是把後排座椅整理好,看起來像是根本沒有動過,然後纔開車趕去了丁芹芹給我的地址。
在我行駛到道路的盡頭後,才從後視鏡內看到車後極遠方,有兩個車燈亮起。
很明顯,這就是丁芹芹派來監視我的人,他們得確定羽向前是真的死了纔行。
可惜,站在岸上是無法確定的,在他們駕車離開後,那就更無法確定了。
“看起來丁芹芹是個不錯的獵手。”
後備箱內傳來了沉悶的聲音,“確實,但你不是一直認爲我是隻成了精的老狐狸嗎”
我笑了笑,“那您可就冤枉我了,我一直把您當成一隻會笑的老虎。”
許久後,後備箱內響起了對我的迴應,“比狐狸強,挺好。”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