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裴晟銘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緊緊揪着一般,,就連說話都在顫抖。
張媽想起什麼,從兜裏掏出一張紙,“對了,夫人在桌上留了一張字條”
裴晟銘急忙接過來,看見紙上內容,心思百轉千回。
她後面的一串省略號是什麼意思,是還有話想說,最後沒有說出來嗎
“先生,這可怎麼辦夫人還懷着孕呢,又拿了那麼多行李,萬一”張媽越說越心急。
裴晟銘收回心思,冷着臉說道,“張媽你先回去,我去找。”
說完拿起電話撥了出去,對方一接通,他就立刻說道,“去給我把周城所有的醫院都找一遍,看詹雅在哪家醫院。”
裴老爺子的手段他太清楚不過了,既然大清早的去找詹雅,而不是找自己,那就說明他肯定去威脅了那個死女人,她本來就不是很情願留下孩子,現在剛好中了她的下懷。
想到這裏他就火氣蹭蹭往上冒,該死的女人,就這麼容易的被別人給策反了
掛斷電話,他拿起外套走了出去。
詹雅離開別墅後,才發現自己無處可去,想到肚子裏的孩子,儘管百般不捨,但還是一咬牙,決定先直接去醫院。
但提着兩個箱子總歸是不方便,先去找了旅館,放下了行李。
索性沒了高利貸的欠賬,她整個人也輕鬆了下來,這兩個月也沒有什麼開銷,工資基本沒動過,倒還給自己存了幾萬塊錢,所以去市中心醫院也沒有什麼太大壓力。
但當她站在醫院門口時,她就猶豫了。
醫院離裴氏集團並不遠,如果張媽回去發現自己不在,肯定會第一時間去找裴晟銘。
以他對自己父親的瞭解,和那麼想要這個孩子的性格,第一個想到的一定會是她去做人流,首先找來的地方,必然是中心醫院了。
想了想,她拿出手機在網上查了查,最後選定了一個比較偏遠口碑不錯的醫院,隨後,打車離開。
一個小時後,她到達醫院,一顆心砰砰直跳。
她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也會做人流,但事已至此,她也不能在怨天尤人。
去掛了專家號,等了好半天才輪到她,醫師助理叫她名字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在顫抖。
她不是緊張,只是內心太過於糾結。
終於她深吸一口氣,還是走了進去。
“哪裏不舒服”醫生一邊把脈一邊問。
“我”詹雅目光閃躲,支吾道,“我懷孕了,想”
“孩子要留還是不留”
大概是這樣的事情見得太多了,醫生問的很是直接。
詹雅俏臉一紅,“不留”
把完脈,醫生終於擡頭,“第幾次人流”
“第,第一次”
詹雅此時恨不得咬爛自己的舌頭,平時看起來雷厲風行的,現在說完都不完整了。
不過這醫生問話問的也太露骨了,什麼叫第幾次
難不成有人還會做好幾次人流嗎
“懷孕多少時間了”
“快兩個月了。”詹雅的聲音越來越小。
詹雅還想說什麼,但見她單子都已經開了,只好接起來走了。
從醫生辦公室到消毒間的過程太漫長了,詹雅不知道走了多少時間才走到。
看着門上的消毒間三個字,她的心跳動的更加猛烈,捏着醫療單的手指緊了緊,在經過幾番內心掙扎後,她還是走了進去。
醫院外,裴晟銘瘋了一般在醫院奔跑,他的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阻止詹雅打掉孩子,希望還來得及。
急急忙忙的跑到消毒間,他連一口氣都顧不上喘,抓住護士的手焦急的問道,“詹雅呢”
“她去手術室了啊,已經好長時間了,估計手術快完了吧。”
什麼
裴晟銘一個踉蹌,向後倒退了兩步,他感覺有一把刀刺到了他的胸口,疼得他無法呼吸。
回過神,他慌亂的跑到手術室,不顧護士的阻攔,一腳踹開手術室的門,看見詹雅正臉色難看的提褲子,怒火一下子就蔓延到了胸口。
他一個跨步,抓住她的胳膊,猛烈的搖晃着他,激動的吼道,“孩子呢,孩子呢”
“孩子”詹雅被裴晟銘搖晃的胸口難受,一行淚水順着臉頰留下。
裴晟銘心口一緊,身子抖了一下,就連聲音都在打顫,“你真的做了人流”
“你,你聽我說”詹雅急着想要解釋,但醫院這刺鼻的藥水味聞得她噁心的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說什麼,詹雅,你還是不是人,他可是你的孩子,就算你不想跟我有什麼關係,但你怎麼能不要他,你怎麼這麼狠心”裴晟銘越來越激動,捏着她的胳膊更加用力。
詹雅被他捏的生疼,想要掙扎,就見裴晟銘突然冷靜下來,一臉平靜的看着她,“爲什麼不願意相信我我說過,只有我愛的人我纔會娶”
詹雅着急的擦掉眼淚,剛要解釋,突然想起什麼,輕咳一聲,小聲道,“那個,你剛纔算是在表白嗎”
裴晟銘楞了一下,隨之怒聲道,“你現在還有心情問這個”
說完他轉身,正要離開,後面就傳來詹雅的聲音,“孩子沒做”
頓住腳步,他轉身詫異的看向詹雅,顫抖着聲音問道,“你說什麼”
詹雅走到他面前,輕聲解釋,“在最後關頭我放棄了手術,你說的對,不管這孩子有沒有爸爸,既然我懷了她,就得對她負責。”
裴晟銘重重的鬆了一口氣,看着詹雅忐忑的臉頰,大手一拉,緊緊的將詹雅擁在懷中,聲音沙啞,“不要離開我。”
詹雅明顯的感覺到他的身體在顫抖,沉默了一會,她才小聲說道,“你,剛纔是在對我表白嗎”
裴晟銘身體一僵,一臉尷尬,這個該死的女人,心裏知道就算了,還非得他打破砂鍋問到底。
“咳咳。”裴晟銘站直身體,輕咳一聲,眼神閃躲着沒有看詹雅,“你說是就是。”
“什麼叫我說是就是,到底是不是啊”詹雅氣得臉色漲紅。
他既然臉紅了,這可是難得一見啊,明明是表白,還死活不承認。
裴晟銘看她一臉戲謔的樣子,臉色變了變,低吼道,“閉嘴。”
隨之不理她,拉着她直接往外走。
“幹,幹嘛去啊”詹雅跟在他後面,掙扎着不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