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雅說着拿出剛纔打印出的通知單遞給他。
“第二件事”
說到這裏,她頓了一下,看着裴晟銘突然說不出口了。
“怎麼了”裴晟銘濃眉緊皺。
“我剛聽小周說,財務部這段時間,在分批次的往外轉錢,還沒有你的簽字,我想問下,你有口頭讓他轉賬嗎”
一看她的表情,裴晟銘就猜到,這件事可能會很大,但沒想到這麼大。
當時他的臉色就變了,“有沒有說是轉給誰的。”
詹雅搖了搖頭,“小周也只是大概看了眼,並沒有看是轉給誰,她說光這樣的單子已經有五六張了,現在不知道每張具體轉的多少錢,如果數額較大,恐怕我們”
“砰”
裴晟銘一拳砸在桌子上,怒聲道,“該死的去把林小剛給我叫來。”
“先不要。”詹雅攔住他說,“單是林小剛一個人的話,他沒有那麼大的膽子,也沒有權利,而這筆錢必定是轉到別人的賬戶去了。現在沒有證據,我們也拿他沒有辦法。”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裴晟銘眯着眼,聲音冰冷的如同寒冰霜刺骨。
“我也知道,但我們現在一定要冷靜,最近一些人開始蠢蠢欲動了,我們得小心謹慎,新項目那邊你看着,其他的交給我,我來查。”
詹雅輕聲勸道。
裴晟銘點了點頭,“交給你,我放心。”
第二天一大早,裴晟銘就推掉了公司新項目的會議,早早就在樓下等着詹雅去做思維檢查。
好在是自家醫院,檢查的也很快。
不過結果要幾天才能出來,擔心裴晟銘耽誤工作,詹雅就趕緊讓他回去了。
本來是要跟他一起回公司的,但想到今天還要見一個人,就沒有跟他一起去。
因爲是獨自一個人去,詹雅也怕出什麼事,專門打電話叫了一個保鏢陪同她一起。
到修理廠的時候,詹雅特意讓保鏢在門口等着。
按照約定的時間,她來得有點早。
“你來了”
詹雅剛到院子裏沒一會,身後就想起了熟悉的聲音。
她回頭,見到老頭打招呼,“大爺,我好像來早了,沒給你添麻煩吧。”
因爲猜不透老頭到底要做什麼,她的語氣一直很客氣。
“沒有。”老頭朝門口看了一眼,有些不高興,“不是說讓你一個人來嗎怎麼還帶了一個人”
“他是我的保鏢,因爲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情,我先生怕我遇到危險,專門給我請的。”詹雅笑着解釋。
想了想,隨後補道,“不過您放心,他會一直站在門口,我們的談話內容也不會讓他知道的。”
老頭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你跟我去個地方。”
聽他要帶自己離開這裏的時候,詹雅就慫了,猶豫着不肯走。
發現她的異樣,老頭突然笑了,“你這小姑娘,警覺心還挺高的。放心吧,我一把老骨頭了能對你做啥,我只是帶你去見一個人而已。”
只是這一走才發現,原來修理廠還有一個後門。
這個後門通向的地方是一個偏僻的小村莊。
“您要帶我見什麼人啊”詹雅還是覺得害怕,忍不住問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
老頭突然停住腳步,想了許久才道,“不過你得答應我,一會不管你見了什麼人,有多麼驚訝,都不能告訴別人。”
他猛地一停腳步,嚇得詹雅心砰砰直跳,稍微平靜些纔回,“你放心好了。”
嘴上這麼說,但心裏卻不這樣想。
畢竟人心難測,誰知道她要帶自己見的是什麼人所以還是看情況而定吧。
詹雅出身於農村,自認爲自己家的村莊已經算是偏僻了,沒想到這個村子更加偏僻。
他們走了將近二十分鐘的路程,才走到一家土方建造的房子面前。
“到了,這是我家。”老頭看着面前的房子說道。
“什麼你家”詹雅立刻變得警覺起來。
他帶她來自己家裏做什麼
“哎。”看着她的表情,老頭無奈的搖頭,沒有說話,而是繼續往前走。
雖然是個土屋,但地理環境還可以,向陽,屋子裏一點都沒有潮溼的氣息。
她進去的時候,看到中廳裏坐着一個女人,只是她坐在輪椅上。
那個人背對着詹雅,她看不清楚容貌。
不過,儘管是背對着的,她卻能感覺到這個女人身上有種不一樣的氣質,那完全不像是一個農村人該有的氣質。
“是你找我”
她還愣神間,那個女人推動着輪椅轉過身。
“恩我沒”
剛纔因爲她坐在陰面,轉過來的一瞬間,詹雅並沒有看清楚她的樣子。
但現在一擡頭,一雙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
她顫抖着手指指着女人,緊張的話都說不完整,“你,你你你”
天吶
她剛剛是看花眼了嗎怎麼可能
她居然還活着,見鬼了
蘇亞芳看她一臉驚恐的樣子,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別怕,我不是鬼。”
她這麼一說,倒讓詹雅尷尬了,訕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實在是”
太驚悚了
蘇亞芳表示不介意,笑着道,“我聽老周說,你在打聽我的消息,你那位朋友是不是叫裴晟銘”
雖然坐着輪椅,這麼多年離開家人朋友,但她的舉手投足間絲毫不影響她的氣質,這讓詹雅暗暗讚歎。
果然不愧是曾經跟老爺子一起創建裴氏集團的人,光是這份氣勢,都把很多人比了下去。
“是,他如果知道你還活着的消息,肯定很高興的”
就連詹雅自己也覺得莫名興奮。
一個死了十幾年的人,竟然還活在這個世上,儘管有些滲人,但至少對裴晟銘來說,是值得最高興的事
他媽媽的死,一直都是他心中無法抹去的傷痛,現在好了,她還活着。
蘇亞芳擺擺手,阻止道,“不,不要告訴他我還活着”
“爲什麼”詹雅疑惑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