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靖洋來的時候急匆匆的,一進門他就抓着裴晟銘問,“怎麼回事,顧舟他怎麼會”
前段時間他去了英國,因爲要處理家裏的事情,兩天前欣雅打電話給他說顧舟出了事,他趕緊交代好手頭上的事情飛了回來。
一路上他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當看到眼前擺放的靈堂時,他整個人都懵了。
看到他裴晟銘卸下了所有的僞裝,一把抱住他,眼淚無聲的留下。
他們三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他心裏的難過不比顧老爺子和詹雅小,只是後面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他不能流露出任何的表情。
看到陸靖洋,他終於不再堅強,哭的像個孩子。
陸靖洋怔愣的站在原地,沒有反應過來他突然的擁抱,等抽出身才發現他哭了。
從小到大,不管遇到什麼事,他從來沒有哭過,這次
看着不遠處遺照上顧舟的笑容,他微微嘆氣,人生難免離別,他也知道他們兄弟三個早晚也會走到這一步,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這麼突然。
他以爲至少得幾十年以後。
拍了拍裴晟銘的肩膀,他勸道,“先送他走吧。”
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現在他也不想問,只想讓顧舟安安靜靜的走。
葬禮開始五分鐘,門外突然引起了一陣騷動,所有人都朝着後面看去。
當看見來的人時,詹雅臉色瞬變,快步走到她面前,瘋了似的說,“你來幹什麼,誰讓你來的,你有什麼資格來”
要換做以前,顧子怡肯定會一個耳光甩過去,但今天,她一點心情都沒有,看着不遠處停放的棺材,越過詹雅腳步沉重的走了過去。
然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哭着說,“對不起哥,我錯了。是我錯了。你醒來好不好,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
回答她的,只是一片的寂靜。
來這裏的人都有些身份地位,顧舟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基本上也都清楚,對顧子怡,他們不好說什麼,只是感到嘆息。
“哥,你醒醒吧,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嗎”
她哭的撕心裂肺,沒有一個人勸她。
詹雅對她的哭聲感到噁心,上前幾步拽着她的衣服把她從顧舟的棺材面前提起來,怒聲道,“你是在懺悔麼你憑什麼懺悔,你覺得這樣他就能醒過來了麼我告訴你,他死了,我們永遠的失去他了,都是你,不是你他就不會死,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爲什麼你還活着,爲什麼”
顧子怡被她一激,情緒也激動起來,用力甩開她的手,一張臉猙獰扭曲,她吼道,“是,是我害死了哥,可你呢,你沒有害他麼要不是救你,他也不會死。詹雅,從你出現我的生活就完全變了,是你,你纔是禍害別人的人。”
“爲了救我”詹雅喊道,“到底是因爲誰他
“他是救我沒錯,可同時也是救了你,如果不是他,你以爲你現在還有機會站在這裏跟我說話麼”
顧子怡一聽,更急了,抓住她的身體,猛烈的搖晃着,“是你,害死我哥的人是你,你要是早點死了,他就不會”
“啪”
響亮的巴掌聲在穿梭在冰冷的靈堂裏,顧子怡捂着臉,怔愣的看着打她的人,“爸”
“別叫我爸,我沒你這個不孝女。”顧老爺子臉色鐵青的說,“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東西,你哥讓你害死,你不但不知道悔改,還跑到他的葬禮上來胡鬧,你還是不是人。”
“我”
說着她又跪在地上,哭着解釋,“對不起爸爸,我沒想過事情會是這樣的,如果我知道今天死的人是哥,我絕不會這樣做的。”
哪怕她一輩子恨詹雅,也不會這樣做。
“就是因爲你的不擇手段,你害人害己,我顧家沒你這個鐵石心腸的女兒,從此以後,你不再是我女兒。”
“爸爸,求你原諒我吧,我知道錯了。”顧子怡抱着他的腿哀求道,“哥哥的死讓我徹底醒悟了,我想通了,我以後會好好陪着你,求求你,不要不認我。”
“以後,你”詹雅剛要說話,被裴晟銘拉住,靠在她耳邊小聲說,“別說了,這是顧舟的葬禮,讓他安安靜靜的走吧。”
未說的話哽在喉中,詹雅氣憤的瞪着顧子怡,最終還是沒有再說話。
“滾。”顧老爺子罵道,“讓我原諒你,不可能。我就是原諒你太多次,給了你太多次機會,纔會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爲非作歹。”
“爸爸”
裴晟銘面無表情的掃了她一眼,走到顧老爺子身邊勸道,“叔叔,顧舟的葬禮,還是不要說其他的了,她既然來祭拜,就讓她祭拜吧,完了警察會帶她走的。”
顧老爺子還想說什麼,最後嘆了口氣轉身站在靈堂面前。
“我不是來祭拜的,我是來送我哥最後一程的,晟銘,求求你,就讓我送送哥哥吧。”
裴晟銘想拒絕的,但話到嘴邊還是答應了她。
她雖跟顧舟不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但這麼多年,他是真的疼愛這個妹妹,若是她能送他最後一程,想必也是開心的。
葬禮半個多小時舉行完了,他們車隊把顧舟送到了裴晟銘前幾天專門給他買的墓園。
那塊地是他找風水大師看過的,風水極好,裴晟銘花了一百萬買下的地方。
詹雅全程沒有再說一句話,雖然她很恨顧子怡,但她卻不想再顧舟的葬禮上,讓他覺得吵鬧。
顧子怡大概也想明白了,至少在顧舟入土之前,她沒有再鬧過。
顧舟的後事辦完後,裴晟銘就對顧老爺子說,“顧舟生前留下了很多財產,還有公司的事情,他這一走,還得靠你解決,你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儘管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