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快得來不及眨眼。
當時她呆呆地站在那,幾乎沒有了反應,模糊的記憶裏,好像一個黑色身影的男人從車上走下來,背對着她這邊,看着車禍現場正在打電話
後來是警察把她送回家的。
之後他們說她當時就像一具空殼一樣,別人在她耳邊說什麼她都沒有反應,這場車禍不知怎麼的不了了之,據說對方賠了一筆錢,他們也告不過對方。
她媽媽哭了大半個月,最後才又突然振作起來了,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依然每天上班,攢着微薄的工資,好好地照着她顧晚安的生活,唸叨着要她好好讀書以後出國留學。
但從自從那以後,她媽媽的願望多了一個,要把她送回顧家,說她本該是他顧家的女兒,她不該在外面喫苦
這件事在顧晚安的記憶裏就是一個模糊的畫面,唯一深刻的就是她媽媽,在她心目中,媽媽纔是世界上最堅強的人。
因爲她是幸運的,她遇到了榮西擇。
在那個滿是千金少爺的貴族學校,只有他把她當個公主
她以爲她遇到了一個可以保護她一生的人,卻不想後來的大風大浪都是他給的
耳邊傳來了非常吵鬧刺耳的聲音
“顧晚安,你這個不要臉的,你竟然大庭廣衆下勾引別人未婚夫”
“曼珠,住手”
榮西擇的聲音。
顧晚安剛皺了皺眉,有人用力地將她扯榮西擇的肩上扯開了。
“”她緩緩地睜開沉重的眼皮,看到了眼前顧曼珠那張豔麗氣恨的臉,抓着她拼命地晃,幾乎猙獰扭曲地瞪着她,“顧晚安,你這個卑鄙的女人,我才和西擇分開這麼一會,你就迫不及待勾引他了,我就知道你一直都惦記着他,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她揚起手,向顧晚安臉上掃過來。
榮西擇抓住了她,“她睡着了,不關她的事”
“你還護着她,我都看到了,你們”顧曼珠指指顧晚安,此刻只恨不得撕下顧晚安那張美麗的臉,“你們靠在一起,這個女人就是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你,她就是跟想跟我搶”
“我說了這不關她的事”
顧晚安一片震驚,疲倦的眸子也慢慢清醒了,她靠着榮西擇睡着了
赫邊珍愛此時看着顧晚安的眼睛神,就像是一條毒蛇,緊緊握着手站在前面看着顧晚安。
她陪着顧曼珠從產檢室出來,顧曼珠出來沒有看到榮西擇,她電話也沒有想,似乎想到了什麼,馬上衝顧晚安這邊而來
毫無意料地看到了剛纔那一幕
醫院的輸液室,一片大亂,在這打點滴的人都紛紛看着這一幕
顧晚安也沒有想到她會睡着,面對顧曼珠母女,深深嘆出一氣,垂下眼睛,她太大意了。
頭頂上的點滴,已經換了一瓶,不知是誰幫她換上的
說完,赫連珍愛眯着眼睛看向榮西擇,像是提醒般地對這個男人道,“榮少爺,你說是不是呢現在大家都看着,可以幫你作個見證,只要你說是這個女人主動勾引你的,大家一定都會相信你。”
她們不可能去怪榮西擇,因爲她曼珠可是要嫁入榮家的,一切都怪這個顧晚安
這個罪,就該由顧晚安這個女人來背
敢這個時候接近榮西擇,正好給了她們一個打壓這顧晚安的名由,一個明目張膽勾引準姐夫的女人,有什麼資格做顧氏的繼承人
榮西擇臉色冷了冷,沒有理赫連珍愛,從顧曼珠身後拼命環住她,“曼珠你別鬧了,剛纔顧晚安她睡着了”
“睡着了她就可以靠你麼我看她是不要臉她就是故意的”顧曼珠一聽,到了這份上榮西擇竟然還護着顧晚安這女人,還得了,頓時氣恨揮着手大叫着,想用指甲撕顧晚安的臉,“顧晚安,你怎麼不去死,我和西擇都要結婚了,我們的孩子都四個月了,你還不肯放過他,你搶我的未婚夫很有意思嗎你有什麼資做顧氏的繼承人,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女人”
剛纔榮西擇跟顧曼珠靠在一起的畫面,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睛,因爲榮西擇竟然讓顧晚安靠着
但發現丈夫出軌,又有幾個女人第一件事是打丈夫的,肯定是上去就對着小三一巴掌
聽到這邊的動靜,醫院的護士和安保人員馬上趕來了,“發生什麼事了”
“你們來得正好”赫連珍愛見機,乾脆一不做二不休,高貴地環着手,對輸液室裏的人道,“大家都看到了吧,這個女人勾引榮少爺,這是有目共矚的事,這種搶別人未婚夫的女人,大家應該給她幾耳光把她打醒,面對現實”
現實就是無論她顧晚安是否還惦記着榮西擇,但榮家認同的兒媳婦,少奶奶,只有顧曼珠一個
輸液室裏的人都面面相覷,開始在旁邊冷聲冷語地議論了起來,有幾個被煽動的婦人都站了起來,大有一股想要教訓勾搭別人丈夫的眼神睨着顧晚安,就差捲起袖子過去了,“顧太太,這個顧二小姐真的是這種人麼我們替你教訓她顧家沒有意見吧”
赫連珍愛把這些人煽動起來了,環着手,“說什麼笑,這種女人就該打”
“我說了她只是睡着了她是顧家的二小姐,你們敢打她不要命了”榮西擇冷聲,清眸掃過顧晚安,聲音柔了幾個度,“顧晚安,快走。”
不知爲什麼,看着眼前這幾個想要將她剝皮拆骨的女人,顧晚安很平靜。
她沒有做過的事,就是沒有做。
她爲什麼要落慌而逃